孔天霸从宫中一出来就调集人马往京口梁溪两处赶了过去,他的权利基本是达到最高,围剿王琳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一路快马加鞭,大部队一同出了建业城门。
六月天,湛蓝的天空,火球一样的太阳烤着大地,街市上的做生意的地摊都撤回了家里,云朵也被太阳烧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扬州孔家的军师李璇正在城门外一个树荫下等候,旁边一个随行侍卫拿着芭蕉扇帮着扇风。
“驭,有劳军师等候了。”孔天霸在马上说道。
“大人不必客气,中午我在一家客栈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王琳已经南去,李常秋被抓起来了。”李璇汇报着情况。
“什么?昨天我不是让李常秋先率兵埋伏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怎么就被抓起来了?”孔天霸惊愕地问道。
“大人,京口和梁溪我们是赶不过去了,直接去龙城与李常秋会合。”李璇建议道。
“也行,王琳既然不要龙城,哼,那就是我的了,晾他跑上个几天几夜也逃不出我陈国。走,驾——”说完,孔天霸朝龙城行去,李璇一行人跟随在后面。
徐曦从千浔山下来之后,就去了王琳府上,但是王琳全家已经南去,整个府上只剩下一些家丁丫鬟,他们得到了一笔财产,一个个搬着东西往外走。徐曦问了几个人王琳他们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不知道。
徐曦无奈一路奔走在去往婚房的路上,他碰到了王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老人家说:“哎呦,我的姑爷啊,快点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人都快走光了,一会儿陈国兵队过来包围你走都走不掉。”
“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没有家了。”徐曦叹气道。
“姑爷啊,老身这身体太差,不然我哪舍得王琳那孩子,哎,说走就走。”老人家说道。
徐曦感到很疑惑,这老人家舍不得王琳那孩子,看他的年纪大概有七十来岁,难道这人是王琳的爹,他问道:“老爷爷,敢问你是不是王琳将军的父亲。”
老人家摇了摇头:“孩子,我不是他爹,我跟随他五十多年了,我只是个老仆人。王琳是我抚养他长大成,他从小习惯了我的照顾,后来他做了大将军我也一直跟着他,娶妻生子后不怎么需要我了,但是一直住在他家。这次走也没有通知我,哎。”
徐曦知道这老人并不简单,他有点同情地说道:“老爷爷,李常秋李落霞父子二人还关在牢狱里,我怕他们出来之后追杀我们。”
老人眼光中透出杀气,他说道:“杀了。”
“谁去杀?”徐曦吓了一跳。
“当时是牢狱里的人去杀,我在这家还是有点威信的,现在王琳走了,我看他的兵队都没有走,我可以让他们跟着你。”
“啊,我没有这个能力啊。我也没有兵符,他们不会听从我的调遣的。”徐曦推辞道。
“哈哈,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同,兵符只是一个标志,证明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果真的一味跟随兵符,那就是愚忠。他们还是跟随信赖的人的。你现在跟我走。”老人走在前面说道。
徐曦无话可说,但是老人说士兵可以跟他走,为了报仇的希望,他愿意去抗下这面大旗。
牢狱外面热浪滚滚,看管牢狱的士兵躺靠在树荫下午休,偶尔有几只苍蝇飞到他们脸上,他们紧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地驱赶着讨人厌的东西。牢狱已经年久失修,有的砖块已经脱落,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里。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偷懒了,人没了都不知道。”老人指着两人说道。
一个士兵处于浅睡中,惊醒过来发出了猪叫声,他用手拍打着另一名士兵的脸说道:“死猪,别睡了,赶紧起来,来人了。”
老人说:“咳咳,这大热天在外面都能睡得着,看管确实牢狱难为你们了。”两个士兵恭敬的站了起来。
“老管家,请问有什么事?”士兵问道。
“你们知道将军已经离开了龙城吗?”老管家说。
“啊,不会吧。昨天不是刚关押了知府大人,今天怎么就离开了,是不是打仗去了?”士兵说。
“这么说吧,陈国已经派过来了,将军一时调不了这么多兵马,昨晚连夜赶往南方,王府里面已经没人了。现在我们就去杀了他们,父子两人没一个好东西。”老人说道。
“现在王琳将军都走了,要是等他们父子两个出来,我们两个必死无疑,老管家我这就去解决他们两个人。不行啊,杀他们会引起别人注意。要不让狱卒下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一名士兵奸笑道。
老人听到这种得意忘形的语气摇了摇头:“你们想的办法周到,我去通知下差拨,你们以后也不用看门了,以后跟着徐公子做事知道吗?”
两个看门的士兵对视了一眼,很是疑惑。
“你们先看好门,我过会再来。”说完老人和徐曦进了牢狱。
老人又和差拨说了此事,差拨通知了狱卒在水里加了最迟五步倒,这种毒药药效极强,狱卒走在监狱里端着一个大水桶,走道里好多犯人要喝水一个个苦苦哀求道:“给我水,给我水。”
狱卒嘲讽道:“还想喝水,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不喝饱了?门儿都没有。”
狱卒走到了关押李常秋李落霞的地方,李常秋求道:“狱卒小哥,能否给口水,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我快干死了。”狱卒说:“拿去,门我不开了,水桶放外面,里面有舀水的葫芦瓢。”
李落霞见水来了,直接抢在他爹前面伸手抓起葫芦瓢往嘴里灌水。
“你快点,给我喝点。”李常秋看着水,干咽着冒烟的嗓子。李落霞咕噜咕噜的咽着,李常秋忍受不住了,一手抢了过来,舀水猛灌。
两人喝饱之后,还没走上三步直接被毒晕了,李常秋眼睛冒着金星:“水里有毒,额啊。”李落霞去扶他爹,三步未到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狱卒看到这水的毒性这么大,吓得憋气走了回去,水的气味都不敢闻,他回道:“启禀大人,李常秋父子已经毒发身亡。”
“管家,他们父子已经死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差拨问道。
“你把所有人手召集过来。人已经解决,我们现在就走,听这位小兄弟的话,以后见他如见将军。”老人说道。
此时外面太阳正在头顶,和徐曦带着十几名狱卒赶往王琳练兵的场所。
“不好陈国军队来了,快跑啊。”路上的行人看到了陈国的军旗,失慌尖叫道。
“张领军,现在大将军走了,我们现在都听你的,你说了算。”张一鸣的属下问道。
“就算你们听我的,也没用啊,我只会打仗,这兵法战术我不精。”张一鸣说道。
张一鸣是王琳座下的一等领军,年龄四十有余,正当壮年。曾经参与过王琳湘军之战,合肥之战等战役,王琳比较器重他,这么多年来没什么大的战争,但是也没有落下练武,他一直负责将士们练武的方面。
这时候老人径直走进张一鸣的屋内,张一鸣没认得出来呵斥道:“哪里来的老头子,档案闯入练武禁地!”
“一鸣啊,几年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啦?”老人和善地说道。
随着老人越走越近,立刻说道:“哟,是王管家,我真的该死,这眼睛不好使了,自从将军府换了薛管家就一直没见到你。先给你道个歉,以前打仗时候都是你做的饭,我记得呢,好吃,我太过莽撞,实在是抱歉。”张一鸣起身来迎接王管家。
“一时记不起我正常,我不请自来,谁都想不到。这么热的天,我来和你商量如何对付陈国,孔天霸已经率人到达龙城,目前在肆意杀掠,我们要尽快派兵去反击,百姓们是无辜的。”王管家说道。
“我这就派兵,但是目前不知道孔天霸带了多少人,我们现在只有两千多名兵,将军不在我怕打不过啊。”张一鸣有点担心道。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还怕什么,现在就和他拼了,如果全军覆灭,江南也待不住我们就坐船去江北,以后的事再说。”王管家颇有一副军事的样子。王管家参与的战争比起张一鸣只多不少,因为王琳的一日三餐是由他负责,耳濡目染之下懂用兵之策。
“那好,姜佳,你去将军府迎战,我随后应接你。”
“是。”
孔天霸到了王琳府上,但是空空如也,值钱的东西都被家丁丫鬟带走了。“想不到,王琳来了个空城计,这消息真的是快,我还真就来晚了一步。”
李璇说:“我在建业城外的时候……不好,后方来人了。来人,快保护好孔大人。”
孔天霸骑着马惊慌失措:“王琳不是走了吗?管不了那么多,全部人马给我冲,全部杀了,片甲不留,记住生擒王琳,我重赏黄金五百两。”
孔天霸带了有两百骑兵,一千小卒,京口和梁溪已经收到京城消息,兵队已经在路上。
两兵交战,姜佳冲在最前头迎战军师李璇,姜佳瞪大了眼珠子,倒竖虎须,举着长矛拍马大喊:“孽畜,哪里走。”
李璇拿着画戟迎接,两个人来回厮杀,不到二十回合,姜佳蛮劲不足,步步退让:“原来是陈国徐潮阳身边的李璇将军,虽年长我十岁,英勇还是不减当年。第一次交手,我低估你实力了。”
“呵呵,无名小卒。我这么多年已经不再战场,拿下你还不是轻而易举,我劝你速速投降。”李璇手举着画戟鄙视道。
“要我投降岂不是笑话,这马不是我的,等我换匹马再来战。”姜佳心虚,自知打不过,找了个借口去喊张一鸣营救,但是两边士兵气势如虹,杀的有来有回。
李璇没有追击不过依然在大声嘲讽:“赶紧让王琳出来,我要与他亲自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