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上总是会有一条他的手帕,以前我从不准备这些东西,而江琦身上总是带着这些东西,其实现在也一直带着,只是他很少有机会拿出来罢了。
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很少注意这样的事情,而现在似乎也只有精力做好眼前这一件事情。
江琦锦很乖,虽然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很奇怪,但是江琦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会和我生气,偶尔会有犟脾气,但是我的脾气比他更怪,在伦敦的时候,看着王源的消息我的心情有些时候会很差,他十分了解我,也十分了解一个沉浸在过去的人的心理,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其实他很多时候将我当做一个病人。
我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江琦锦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也没指望他能咧着嘴很开心的样子,然后一番甜言蜜语什么的。
我比谁都清楚,这从来都不可能。
江琦锦的性格是一种极度沉默而又冰冷的,他能与我开玩笑,还是这八年的相处磨练出来的一种技能,他嘴巴很毒,年青的时候尤为之甚。江琦锦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为人师表以后,他收敛了很多,但是在商业上面,他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对手讽刺的想要以头抢地。
只是那一天,我有些惊讶。江琦锦起身的时候带着微笑,然后猝不及防的在我的唇边落下一吻。很快。很短暂。
和之前每次接吻都是一样的。
稍纵即逝。
却又突如其来。
他后来跟我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丈夫以前是个同性恋。同婚现象在中国虽然很多,但是作为一项比较禁忌的事情,很多女人会排斥自己的丈夫,而很多男人也会对自己的气质有冷暴力行径。那些女人很可悲,当然,若是心态和我一样,觉得无所谓的,或许会好上很多。
但是,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无所谓。
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尤其是这种在传统中根深蒂固的思想延续下来的国度里,若是婚姻不幸,那么才是人生悲哀的开始。
江琦锦从来都不避讳自己以前喜欢过入江这件事,但是在我面前若非必要,我也是从不提起入江裕景的。只是我之前很好奇,江琦和入江在一起的时候,谁是下面的哪一个。而江琦锦则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绝对是强势的。虽然这种接触并不多,但还是有的。
傍晚的时候,这个城市很多人都走在路上,坐在平顶房上面的桌子旁,头上顶着纱巾,然后坐在还未完全下山的太阳下面,可以看上很长一段时间的书,抬头就能看到在不远的地方矗立的山脉,我不知道是不是喜马拉雅山,因为周围的山很多。
江琦锦坐在我的身边,拿着一本地质学的书慢慢给我念着,偶尔会和我讨论上两句。虽然这个日本人其实对于汉字的掌控能力并不怎么的好,但是却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惨不忍睹,唯一的优点,江琦的口语很正宗,我们都是用中文交流的。
近来,日子过得很慢,江琦锦说下半年他都没有课,想在西藏的时间留得久一些,我也没反对。他跟我说过,他很想写一本书,我一直以为是医学类方面的,那样的话需要等到回伦敦后,他才能动笔,毕竟这边根本没什么资料,也不方便查询。
但是看着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时,我才明白他并不是想要写一本医学类的著作,而是简简单单的写一个故事,或是其他的什么。
虽然我一直不觉得一个长期泡在实验室的医学家能写出什么让人称颂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