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门和那个杀手葛友丽，你会相信谁？”白队长走出审讯室的门问身边的秦伟说道。

秦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谁都不怎么相信。一个雇主，一个杀手；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而别人的生命，一个视生命如草芥。”

白队长：“那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就比如葛友丽在供述说，跟她通话的人有两个，虽然另一个只跟他通过那么两三次话，但葛友丽能确定这个通话的人不是之前的黄晓门，而据黄晓门的供述，整个几起命案就只是他一人一手操纵，没有其他的人参与进来。”

秦伟：“你认为这些命案当中还可能有其他同伙？”

白队长：“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秦伟思考着说道：“这几起案件我可能没有你熟悉，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段世明坦白的太过了，什么都交待了，这跟一般的凶手很不同。”

白队长：“那你认为一般的凶手在归案后大都是怎样的表现？”

秦伟：“我们就分析黄晓门。首先，这个黄晓门一步步走到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很不简单，而且他从事警察这行业这么多年，他肯定知道这三起命案的惩罚结果，不管他有多坦白，他都不可能逃出死刑的惩罚。既然这样，你说他为什么会这么老实的交代？难道是为了拯救内心那最后一丝的良心？而且他一连作案多起，内心还有什么良心和道德可言。我侦办命案很多，像黄晓门这样的极其邪恶的罪犯，几乎是没有人会主动交代自己所犯的罪行的，很多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到后面定罪都是以事实的证据来定罪，因为犯罪嫌疑人本人几乎都是死不承认。”

白队长：“你的意思是这黄晓门坦白的太坦白了。但他所说的四起命案却又跟事实和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完全吻合，没有一点纰漏。”

秦伟：“所以说，比起两个人，如果非要选择，那我只有相信葛友丽。你想想，葛友丽在供述中说，跟她通话的还有另一个人这个情况，不管真假，对葛友丽她本人都没有任何影响。但是黄晓门不同，他如果说没有，那他可能存在包庇其他共犯的可能。”

白队长：“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葛友丽之前还配合了刘支队长上演了场好戏。这才使幕后的黄晓门掉入刘凯所设下的计策当中，是案情真相浮出水面，这她也可以说是重大立功了。其实这杀手本身我们不能严格用好与坏来评价，因为她的成长环境局限了她的认知，她的认知决定了她的命运，她甚至根本无法想到她所做的事情是泯灭人性的，如果给她定义，那就是个有思想的杀人工具。”

秦伟：“我感觉，黄晓门所说的事实都很吻合，但唯一的疑点就是犯罪动机有些不正常。一开始就为梁皇的要挟就产生了杀人的动机，这不大合理，而且一产生杀机就想到这么歹毒的嫁祸。据他自己交代，他也只有一千万的受贿现场被梁皇给偷录了，如果他主动投案，主动上缴这一千万的脏款，他承担不了这么严重的刑法，很可能会判个轻的刑，这些他作为公安局副局长，不可能不知道这分量的轻重。”

白队长:“我们调取过之前的那起毒品案件，在黄晓门所说的那个时间段，确实有几名毒贩被公安局抓获，这几名毒贩也确实是梁皇所熟知的人，也确实经常为梁皇免费提供毒品。或许黄晓门还没有将案件交代完，他只交代梁皇想捞出那几名毒贩而威胁他，但这几名毒贩为什么会这么猖狂地在我们市活动这么久？贩毒量之大，而且还免费为梁皇提供毒品，我想，一定是梁皇通过黄晓门的关系，故意放纵这些毒贩进行贩毒。”

秦伟：“这个是绝对的可能。梁氏企业的背景非常深厚，梁辉是个有手段的企业家，但他的儿子梁皇却没有继承到他好的特点，经常惹事。梁皇经营的那个娱乐城所涉及的非法活动的面很广，若不是市公安局在背后罩着，这娱乐城早就被端了。之前那起毒品案的几名贩毒人员都是为这个娱乐城服务的，而且当时这起案件影响也不小，惊动了我们省厅，也是省厅下来的专案组进行侦办的。但我觉得这仅凭黄晓门的地位和权力，还做不到这一点，加上警局的局长还差不多，但这个局长段世明之前并不是黄晓门的同伙，我想，这背后还有人，也就是那个跟杀手葛友丽通过几次电话的杀人共犯。当然，这些只是我现在的推测。”

白队长：“对，我也这么认为。但这共犯会是谁？前局长段世明？但段世明当时也被黄晓门威胁，而且现在也成了嫌疑人，他黄晓门没必要再包庇段世明，而且段世明也不是主动作案。”

秦伟：“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很可能在黄晓门之上。”

秦伟：“黄晓门，现在再问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你之前在供述中说，梁皇因为想捞出那几名毒贩而威胁你，但据我们的了解，这几名毒贩在我们市内进行毒品交易已经有些时间了，你是否知道此事？”

黄晓门：“知道，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那几个毒贩。”

秦伟：“那你是否存在包庇这些贩毒从事贩毒的情况。”

黄晓门：“有，因为梁皇的娱乐城，既然是娱乐，当然就涉毒，我收了梁皇的钱，当然要为他挡些事情。但没想到梁皇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贩毒就不说了，还在娱乐城引诱其他人吸毒，而且还出了事情，这事情还被告到省厅里面了，所以，那次他们几个毒贩是省厅缉毒总队抓的，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白队长：“葛友丽。你上次跟刘支队长的供述中说，你背后的雇主有两个人，你真的能确定？”

葛友丽：“能，因为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只跟我通过三次话，就是那天下午，安排我尽快杀死梁辉时跟我通过电话；然后我来到梁辉的住处后跟他通过一次话；等我杀害梁辉后，再次跟这个人通过话。”

白队长：“那好，你感觉这个人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葛友丽：“说话声音很稳重，语言简练跟之前那个经常跟我通话的那个人的说话方式有些像，但又不一样。”

“那你听听这段电话录音”白队长说着，播放出出段世明的一段通话录音。

葛友丽只听了两句就摇着头说道：“不是，不是这个人。”

白队长：“好吧。”

葛友丽突然问道：“杀害刘支队长的凶手找到了吗？”

白队长：“找到了，很感谢你的配合，不但让我们找到了杀害刘支队长的凶手，还查到了你背后的这位雇主，也就是幕后的凶手。”

葛友丽沉默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白队长走出门口时，又转身对葛友丽说道：“其实，我感觉你很善良，只是环境改变了你。刘支队长死后这段时间，你一直不肯配合我们的侦查，是不是刘支队长之前交代过你？”

葛友丽：“对，那天深夜，刘支队长一个人来到关押我的地方。他告诉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场戏，就假装我的电话里有我跟雇主的通话录音，让我在第二天审问我的时候拿出来，让审讯室玻璃外的人看到。就这样，我同意了，他还说，如果以后审问我的人不是他，一时间就不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其实那天你来讯问我时，在你之前有个局长也来讯问过我，他告诉我那个最高法下达对我的赦免批复是假的，是刘支队长骗我的。当时我故意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关于批复的事情刘支队长之前告诉过我，他说最高法并没有这样的赦免权，那张批复只不过是最高法下达的一份建议，以批复的形式下达的，刘支队长也的确报最高法为我争取过。但法律必定是法律，这些我是知道的，刘支队长那晚告诉我了很多，想出了为我争取最大限度减轻刑罚的方法。刘支队长是个好人。”

白队长：“嗯，你做的很好。你在仔细回想回想，看有什么忘记告诉我们的随时可以告诉我。”

白队长听到葛友丽最后这一句话后内心非常震惊，她的内心也有对好人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