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战之一字，强之一途

“何为强者之道？只一字而已，战！”

战斗之中，怪老头一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冷冽。黑发飞扬，眼神如狂，再也没有了平时那种和颜悦色的样子。

他体内的气血在澎湃，即便是面对韩璆鸣，也没有丝毫的手软。虽然没有出全力，但其身上，沾染着的那种杀意与煞气，完全不是虚假的。

“喝！”

厉啸一声，怪老头周身，可怕的血光在飘，戾气冲起，如一条魔龙震世，冲着高天而去，直接崩散了八方的云朵。

手持血屠，一道杀光绽出，向前挥斩，便是一片无垠的血浪冲出，将韩璆鸣的身体打中，推飞出去，如一个破烂的沙袋，连滚数圈。

“咚！”

韩璆鸣的躯体，与一棵古树来了次亲密接触，撞击的声音之大，惊散了林间的鸟兽，力道之强，令整棵古木，拦腰折断。

“哇”的一声，一大口残血喷出。韩璆鸣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十分勉强的，从地上爬起，跪伏在那里，几乎已站不起来。

对面，看着韩璆鸣的这副惨状，怪老头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窝囊！”

凝望向韩璆鸣，怪老头眸中的光束，如利剑般扫过，令其心胆皆颤。他冰冷冷问道：“我现在，便是你的敌人，战斗之中，你的敌人，会同情你吗？”

韩璆鸣没有回答，也不想说话，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了。

看着几乎瘫在地上的韩璆鸣，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怪老头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悦，冷幽幽说道：“真正的生死之战，你的敌人，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时间，来准备和休息的！”

“站起来！”怪老头又一次催促。

在怪老头一次次的催促下，韩璆鸣终于强忍痛苦，咬牙从地上爬起。

可是，还没等他歇一口气，怪老头的剑招，就又一次到来了。汪洋般的血浪笼罩，直接就把韩璆鸣给淹没，让他深陷其中。

“哧！”

又是一道杀光劈出，其中蕴含的杀意，绝对不是盖的！

韩璆鸣无奈，此时只想大哭一场，但没办法，他没有哭的时间，只能又一次的硬着头皮接招，挥舞手中的银灵。

银光一闪，似盘龙搅江，搅动漫天的血海。无量的银光炸裂，宛如璀璨长虹划破天空，冲出了血海的范围，射向怪老头。

但这样的一招，在怪老头的眼里，不过小道。他像是拍蚊子一样，随手挥动手中之剑，轻而易举的，让那银光改道，飞向天边。

同时，怪老头也在开口训斥：“你没吃饭吗？这样的一招，像是个姑娘打出来的！”

听着这样的话，韩璆鸣不禁翻白眼。他确实没有吃饭，是被怪老头给罚的。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有半个多月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地狱般的训练不说，还吃了上顿没下顿。

怪老头的训练，简直可怕。

一天之内，韩璆鸣不仅要修炼，以突破境界，还要面对来自怪老头的残酷训练，要是不能完成怪老头的规定，还不准吃饭。

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可是，韩璆鸣感觉，他的心灵，受到了更大的摧残。

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柳依依就一直在旁边观看，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着一切。这样无数次的战斗，她虽不曾亲身参与，但多少，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轰！”

这是一脚落地的声音，一步迈出，威力之大，像是彗星在撞击地球，直接令整片大地剧烈的摇颤，仿佛大地震在发生。

怪老头带着滔天的杀意而来，一步踏过，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在走动，场景实在太可怕了。

此刻，在韩璆鸣的眼里，怪老头无疑是一个恶魔，要索他的性命。

怪老头的动作，无疑是无比迅速的，但此时在韩璆鸣看来，却像是慢动作在回放一般，看得无比清晰。

可惜，即便他能看到，却反应不过来，来不及出手防御。

“接下来的修行，恐怕就是在看到的基础上，能够防住！”看着怪老头的动作打来，韩璆鸣这样想到。

就在他思忖之间，怪老头的剑招，已经到了。

凶戾的血剑劈下，像是一座狂暴的火山喷发，喷薄出无量赤光，宛若溅血般，冲霄而去，压盖而来，狠狠地朝着韩璆鸣的胸口砸落。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韩璆鸣已经知道了，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一刻，韩璆鸣已经闭上了眼睛。

“砰！”

果然，意料之中的冲击到来，没有任何意外的，韩璆鸣直接飞起，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飞向了最远处。

这个瞬间，在韩璆鸣的耳边，甚至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韩璆鸣的心中在想，鸟可真好啊，想飞就飞。

“咚”的一声，韩璆鸣的躯体，再次与树接触，没有任何悬念的，将一株千年的老树，撞成两截。

他们的战斗，已经持续很久了，这一点，从周围的环境中，就可以看出。

现场一片狼藉，落叶与枝桠，铺满了一地，或是被直接震落，或是随着大树一起，落叶归根。

当然，这样的草垫，倒是为韩璆鸣每次的下落，减缓了一些力道。

四围，出现了一个规则的圆圈，参天蔽日的的老树，大都已经被折成两段，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

这一次的撞击，韩璆鸣没能再次爬起，直接昏倒在了地上，或者说是，已经累倒在了地上，开始直接呼呼大睡。

远处的地方，柳依依走来了，看到瘫倒在地上的韩璆鸣，微蹙眉头，有些心忧，冲怪老头道：“师傅，这样的高强度训练，是不是，有些……过了？”

怪老头也走到了韩璆鸣的跟前，凝望向他，摇头道：“就好像是弹簧，施加的力越大，反弹力，也就越大。”

柳依依再次凝眉道：“可就算是弹簧，如果到了强度极限，还继续施加力的话，只怕……”

怪老头又一次摇头，否定了柳依依的说法，解释道：“你也说了，是达到强度极限，可是，老头我，一直都在小心的计算着，没问题的。”

柳依依有些吃惊，诧异道：“可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还不能吃饭，他……真的，还没有到极限吗？”

怪老头微笑点头：“老头我，也是一直在压榨着他的潜能啊！”

说着，怪老头从怀中，取出了一物，乃是一个锦盒。锦盒打开，其中一根颜色赤红到发黑的藤蔓取出。

很短的一截藤蔓，却有着凶气在飘散，且在这藤蔓的四周，似乎永远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气，很是惊人。

看着这一小段藤蔓，柳依依愈加的惊异了，瞳孔都在收缩。她望着那血红藤蔓，问道：“这一截是……魔鬼花？！”

怪老头笑着点头，道“正是那不死藤蔓，魔鬼花！”

“真是血松林奉为至宝的不死藤蔓！”柳依依讶然出声。

怪老头说道：“这一小节，是我去取血屠的时候，顺手采来的。这东西，是在血屠的滋养之下，才长出来的，很是魔性，有着落地生根，生根即长的特性。”

“只要有血屠的滋润，用不了多久，这东西，就可以开花。开出的魔鬼花，同样是充满魔性的东西。”

柳依依点头道：“这我知道，我曾经得到过魔鬼花，对它的效用，还算了解。这花，有致幻和使人癫狂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人兴奋。”

“听说，血松林中，便是用此物来训练杀手的，正因此，他们把这花，当做圣物一般。”柳依依略皱眉头。

“呵，圣物又如何，此后，没了血屠，他们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堆不死的藤蔓了，想要再开花，只怕是要等到驴年了！”怪老头大笑。

看着怪老头的动作，柳依依明晰了，却也还是问道：“师傅，你拿出这花，是要用在他身上？”

“物尽其用嘛！”怪老头道，“这花，还得再栽培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后，再用。”

随即，怪老头吩咐道“依依，你去，取一些水来！”

“师傅……”柳依依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行动。

“叫你去便去。”

“好吧！”柳依依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好违逆怪老头的意思，只得挪动身体，去到林中水源处，取来了一些水。

“哗！”

没有任何的犹豫，怪老头将那冷水朝着韩璆鸣，直接顺头泼下。

这样的冷水，冲头泼下，直接让韩璆鸣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嘴里还在大叫：“啊！下雨啦！”

“你妈喊你回家收衣服啦！”怪老头冷冷回应。

看到怪老头的一张老脸，此刻的韩璆鸣，简直感到心底的寒意在蔓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觉得生无可恋。

“又一轮，开始了！”韩璆鸣长长叹息。

见韩璆鸣不悦的样子，怪老头同样脸有愠色，凝眸皱眉，问道：“徒儿，为师问你，何为变强之途？何为强者之道？”

“战！”

“知道便好！”短短几字，含有无限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