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既是师兄弟有何事不妨直说。”大愚笑道,他自然清楚,苏瑜找他肯定不是要和他说这些,必然是有要事。
话已至此,苏瑜也就不在扭捏,直言道:“师兄慧眼如炬,师弟佩服,不瞒师兄,师弟今日来是想向师兄讨要一枚凝露丸。”
大愚听后沉吟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苏瑜见后,脸上略带失望,随即对着大愚微微一笑。
大愚一笑,道:“刘师弟,你不要误会,不是师兄舍不得“凝露丸”,只是师父一共就赐给我两枚,这两枚如今都用掉了,所以不是师兄不给你,是师兄手中确实没有啊!”
苏瑜一听,面带惭愧,还以为大愚舍不得“凝露丸”,原来不是,歉意一笑道:“是师弟鲁莽了。”
大愚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师兄手中是没有了,不过你可以去问师父要几枚?”
苏瑜犹豫了一瞬,问道:“凝露丸很珍贵吧”
大愚一笑,似是知道苏瑜内心所想,他道:“凝露丸乃以山涧雨露再配合数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贵重是无需多说的,不过你你入峰也快十年了,便是按照资历来说,师父也不会吝啬区区一枚“凝露丸”,再者五脉武会上你为师父争得荣光,师父又岂会不答应?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不过,”大愚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瑜,见他并无异常,接着道:“刘师弟,你要这“凝露丸”做什么?难道你受伤了?”
苏瑜忙道:“多谢师兄关心,师弟并无受伤。”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以师弟的这点微末道行,去参加“论道大会”实在太过勉强,所以想备上一枚,以备不时之需。”
在来时的路上,苏瑜已经料到大愚问有这么一问的,所以早已将伤口处理好了,又换上了干净衣服,大愚自然察觉不出,他已受了不轻的伤。
大愚一听,点头轻笑,高声道:“师弟所言甚是,只不过你也无需太过妄自菲薄,凡事尽力就好,我想师父也不会责怪于你的。”
苏瑜点头称是。
随后大愚又说了一些方今天下修道大派之中的佼佼者,以便苏瑜能有个准备。
苏瑜自是一一点头,用心记下。
其中五人大愚特别说明,这五人便是天玄宗宗主玄天的亲传弟子雷傲,天空之城少城主云寂,仙剑院院主柳天道的儿子柳剑道,珈蓝寺无尘方丈的首徒相心,以及凤来阁中的语嫣然。
大愚道:“这五人才是方今天下年轻一辈之中最出类拔萃之人,上届“论道大会”,雷傲便是冠军,云寂是亚军,相心季军,周师兄被誉为我苍月“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这五人相比,周师兄还是落了下风的。”
被大愚这么一说,苏瑜顿觉这个天下臧龙卧虎之人不少,面对即将作为对手的他们,苏瑜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在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强者之路,本就是要打败面前一个有一个的对手,若是未战先怯,就不用去罔谈什么强者之路了,也就无需去说什么身载天下道义之类的话了。
苏瑜记得很清楚,在他父亲将《揽月神诀》传授给他的时候,曾郑重的说过,《揽月神诀》不单单只是一部修道功法,更是身载天下大义。
苏瑜一直铭记于心,而且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不断的努力,他修道刻苦,数年如一日,不论寒暑,从未间断,因为他明白,只有不断的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肩负的起伸张天下道义的重担。
大愚叹道:“岁月如梭,一转眼又过去三十年了,我想以这几人的聪明才智来看,这三十年他们的道行应该精进了不少,只怕我苍月这次又无功而返了。”
见大愚长吁短叹,苏瑜不觉好笑,适时道:“大愚师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我苍月也不是无人,周师兄,墨师姐,陌师兄,他们三十年难道就停步不前了吗?”
顿时,大愚喜笑颜开,直道;“师弟说的是,这三十年来,大家都在刻苦修炼,到时也未必怕了他们,倒是师兄失态了。”
苏瑜哈哈一笑,大愚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再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苏瑜便起身离开了大愚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苏瑜席床而坐,躺在床上的鸢尾竟还未苏醒,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鸢尾花。
苏瑜轻笑一声,脑中暗暗思考,适才同大愚的一席话,让他明白,这个天下不乏聪明才智之人,他的道行或许在苍月内已属不俗,但放在整个天下间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更要抓紧时间修炼道法了。”
苏瑜安奈住内心的躁动,缓缓闭目,打坐冥思了半晌,却毫无进展,每当灵气汇聚到胸口处时,根本无法在胸口处游走,几番下来,徒劳无功。
“血刃之术,果然顽固,看来只能明日去找师父讨要一枚“凝露丸”了。”这般想着,苏瑜便停止了修炼。
今日突闻大愚说起天下修道中年轻一辈中最璀璨的数人,苏瑜扪心自问,以他如今处在九宫圆满的道行,要想在“论道大会上与他们争锋,只怕有所不及。
“若是能在“论道大会”之前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太清之境,那就最好不过了,再以此境界为基础施展“剑引游龙真诀”,威力肯定成数倍增长。”苏瑜自言自语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九宫圆满虽然和太清境界仅仅只是一线之隔,苏瑜清楚的知道,两者的差距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可相提并论。
而且境界的提升并非一朝一夕一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一个境界,难如登天,除非有莫大的机缘。
想到机缘,苏瑜随即想到,在刚入苍月的时候,大愚曾说过:“修道一途,勤学为主,却有着机缘之说,有道是一朝顿悟,胜过十年,甚至百年苦修。”
“机缘之说,太过缥缈,玄之又玄,实难让人信服。”
苏瑜嗤笑一声,显然是不太相信这所谓的机缘一说,他摇了摇头,突然定住,脑中似是想起了什么。
苏瑜一拍脑袋,暗恼不已,“我怎么把《揽月神诀》给忘记了,当年古月前辈不就是一朝顿悟的嘛?”随即他马上静坐,将刻在脑中的《揽月神诀》从头到尾默诵了一遍。
其实《揽月神诀》上所记载的道法,他已经是滚瓜烂熟,他暗中也一直在修炼,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对神诀上的道法都是一知半解,除了会一些粗浅的功法之外,就只会“唤灵之法”。
而这“唤灵之法”除了能加速他吸收灵气的速度之外,便只能如上次在挽月楼中一样,短暂沟通一些灵物,其实并无任何的攻击力可言。
苏瑜明白,他暗自修炼神诀数年,一直进展不大,并非是自己不努力,也不全是因为《揽月神诀》太过高深,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那便是他自身的道行不够,不能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而让苏瑜奇怪的是,每次颂念一遍神诀过后,他都发现自己对上面所载的道法有了更深的见解,所以这几年来,每当他想起自己父母时,都会在脑中默念一遍,这已经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了。
“机缘,顿悟。”
苏瑜呐呐自语,来回默念数遍,却仍然未曾在神诀找出能快速提升他道行的窍门,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日古月前辈是如何做到一朝顿悟的。
机缘一说,果真难以琢磨。这一番下来,不觉夜已深,外面月光皎洁,如梦如幻,射在鸢尾的身上,在那一瞬间,苏瑜竟仿佛从鸢尾身上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道雪白的身影,身形欣长,体态优雅,秀发如瀑。
苏瑜一怔,擦了擦眼睛,再看向鸢尾时,转瞬之间,那道倩影又突然消失了,好像刚才他看到的这一切都只是梦幻。
苏瑜目露沉吟之色,想了几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慢慢困意袭来,便躺在鸢尾边上合衣睡去。
隔日。
苏瑜正欲去后山“烟雨轩”找师父清扬,刚走到院外,这时,大愚也正好从房门走出。
苏瑜忙走上前去,招呼了一声。
大愚应了一声,轻笑道:“刘师弟,这是要去哪?”话刚说完,忽然看见趴在苏瑜肩上的鸢尾,随即一脸讶色,道:“刘师弟,这是?”
苏瑜摸了摸鸢尾的头,惹的鸢尾一阵白眼,笑道:“它叫鸢尾,是我昨日在桃树林中遇见的,不知怎的,便跟着我回来了。”
大愚“哦”了一声,一脸艳羡的看着苏瑜,口中不停的啧啧啧,把苏瑜看的一愣一愣。
“这小家伙叫着鸢尾,名字倒是不错。”
见大愚一直盯着鸢尾左瞧右看,而鸢尾也瞪着两只眼睛望着大愚,一人一兽眈眈相向,苏瑜站在一旁一脸无奈。
良久,苏瑜轻咳一声:“大愚师兄,不知师父回来了没有?”
大愚这才把视线从鸢尾身上收回,哎呀一声,道:“刘师弟,师父正有事找你呢。”
苏瑜一惊,暗道:“难道昨日之事师父又知晓了?”急道:“师父找我?”
大愚见苏瑜神色有异,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大愚师兄,师父找我有说是什么事吗?”
大愚摇头,“这个,师兄就不知道了,待会你见了师父自然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