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淋把他扶回十班的区域，一大群人拥上来，把林淋挤到了一边。

林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嘁——伪善。”

第二天女子一千五百米，林淋的下一场就是胡一乐，却迟迟不见胡一乐人影。

“胡一乐人呢，检阅处都点了几次她名字了。”许念着急地问顾川晨，连许念和顾川晨都不知道，还真不知道谁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你给她打个电话啊。”

“打了，关机了，你去找找啊，马上就到她了！”

“加油加油！马上就到了！”陈帆不停给林淋打气，林淋一鼓作气跑到终点，在接近终点处反超了原本的第一，她第一个跨过了终点线。

乔若尘你给老子看清楚了！敢讽刺我跑要最后一名，分分钟让你哑口无言。想起昨天中午乔若尘那句“要不你退赛吧，最后一名挺丢人的。”她就不服气，哼，小看她林淋的真本事了。

她虽然讨厌跑，但并不代表她不会跑啊。

“呼……呼……”她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林淋，你个大骗子，还说自己要拖后腿，明明是在隐藏实力嘛！”许念说着边给她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林淋好想坐地上啊，但是许若安说累了就坐下屁股要变大，她只有喘着粗气靠在围栏边上了，呼吸都费劲。

“我真没有，我打赌这次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不想说话了，我没力气了……”她手抠在铁网上，衣服被打湿完贴在后背，人永远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

顾川晨在操场寻了两圈，没有胡一乐的影，林淋比赛已经结束，马上就要到她了，顾川晨想到她可能在教室，就往教学楼上跑了去。

胡一乐捂着肚子趴在课桌上，小肚子里排山倒海，脸疼得皱成一坨，为什么姨妈痛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你果然在这，快点下去，马上到你了。”顾川晨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胡一乐疲惫地抬起头看他。

“我不去了，我难受得要死了……”又一阵绞痛，她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有点发抖。

顾川晨发觉她的不对劲，走过去轻声问：“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

她咬着嘴唇点头。

“难怪……”他摇着头给许念发短信说了原因，许念看着短信越发迷乱，不上场，不就是弃权？

找个人代跑？她铅球比赛就快开始了，林淋刚跑完，许若安腿不能跑，刘孜钰，等等……刘孜钰人呢？她四处张望寻找刘孜钰。

“什么啊，这么快就要扔铅球了！”许念转动着臂膀走向比赛场地，今天她要展现出真正实力来了，哈！她许念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这跳舞的人可没少健身。

“我好了些，我要下去。”胡一乐站起来拉着顾川晨往操场走。

“下面公布高二女子组一千五百米第六组比赛结果，第三名，唐媛，高二二十三班，第二名，姚葭露，高二十五班，第一名，胡一乐，高二十班。下面公布女子一千五百米……”

胡一乐整个人一抖，差点摔倒，她刚刚听到什么了？她第一名？再听一次，真的是！

“怎么回事？”她瞪大眼睛看着顾川晨。

“应该是有人帮你跑了。”他说。

得知是刘孜钰帮她跑了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她道谢，她俩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她突然帮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人情，她又不能视而不见。

放学后她决定去隆重正式地道个谢，或许还可以冰释前嫌，不对，她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就是对彼此都不爽。

“许念，你看见刘孜钰了吗？”一乐问。

“好像和林淋去音乐室了，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她不确定地缓缓说。

“谢谢啦。”

她走近音乐室，听见有歌声传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窗户往里望。

林淋手指在琴键上自由地跳舞，闭着眼感觉自己像坐在花丛中一样，身边盘旋着飞舞的鸟儿和蝴蝶，刘孜钰的吉他如同沉淀了岁月里的哀伤，弦与弦的相聚犹如生活里所有的哭酸都在交集。

林淋的声音偏于甜美空灵，而孜钰的声音偏于中性冷淡，两个人声音恰好互补契合，音乐最神奇的就是它不需要场景，不需要人群，只需要声音，就可以拉近灵魂与灵魂之间的距离。

胡一乐跑到画室去拿出材料，支起支架，把两个人这副画面画下来，她这涂涂画画的本领到底对她未来有没有用还说不定呢，大多数梦想还不是都得败给现实，不过至少在当下，是个好用处。

取下画纸，画好啦。

偏暖色系，暖暖的。

把东西放回画室，她把画纸铺在地上有斜阳泻下来的地方，让它快点干，教室里的歌声依旧飘荡在耳边，畅心怡神。

刘孜钰理着头发，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已经完全遮住了耳朵，鬏鬏也不会再那么容易散了，等夏天一到，她就要去理发店卡擦减掉这些烦恼丝。

“诶……等等！”胡一乐站起来拿起画拦住刘孜钰。

刘孜钰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她。

胡一乐把画举到她面前，露出大白牙傻嘿嘿一笑：“今天谢谢你了，这幅画送你，就当是谢礼，你别嫌弃啊！”

孜钰接过画，端详了一番，笑了笑：“画我收下了，不过为什么林淋画得比我好看，这可不行，下次有空记得给我重新画一张。”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的觉没补好，回家早点睡。

胡一乐突然觉得刘孜钰还挺亲和的，之前顾川晨给她讲他们目睹了她教训学校里那群女混混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相信，现在想想，也未必。

肖曦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踮着脚尖走进去。

书架上的书全是一些商业知识方面的，生意场上的人果然都是要练好心机的，她是很讨厌这样的处世态度。她顺着书桌看去，是蒲汐和许余晖的合照，太痴情了就是傻，爱会蒙蔽双眼的，她摇头替许余晖感到悲哀。

办正事才要紧。

她开始翻桌面上的一大摞文件，一无所获，拉开抽屉继续寻找，抽屉里一大堆她根本不认识的东西，核对着手里短信发过来的内容，她翻找的速度越来越快，再找不到他就要回来了 。

门口传来脚步的踱踱声，肖曦放下手里不知名的文件，迅速把抽屉推上，观望了一下，几乎没有可以躲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

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眼光一瞟，急中生智，躲到了书桌下面，拉过书桌上的桌帘遮住了自己。

许余晖走近书房发现房门已经被打开了，进去之后桌子上的文件明显被翻过，他看见书桌的帘子还在晃动，手指去拨开帘子，肖曦屏着气看着伸过来的手指，呼吸渐渐加重，在帘子快拨开的时候停住了。如果她没猜错，许余晖是故意的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慌慌张张跑出来。

她大好的十九岁年华，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干着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康俞杰啊，你一定要等着我。

“东西拿到了吗？”蒲汐迫不及待问。

“你当我是职业小偷啊，我又没干过这事。”肖曦坐在沙发上不悦，她哪里是把她当女儿，分明是当成一把偷东西的工具。

“我养着你干嘛啊真是，这点事都干不好，不过现在倒也不是很急，这周末你准备准备，我带你去拜访拜访你的那个‘好妹妹’。”她抿了一口咖啡，嘴角的弧度弯得可怕。

“你又要干什么？把她逼走了还不甘心？”肖曦有时候完全理解不了蒲汐到底怎么想的，每段婚姻里，她都要把别人逼到死角去才甘心。

“肖曦，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女儿，怎么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能理解呢？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我们一家过得更好。”

“家？你说的第几个家？你已经把我从我原原本本快乐的生活里抽离出来了，别在这假心假意好吗？”她气愤地上楼，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自私一个母亲。

如果不是蒲汐把她匆匆叫回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要快乐多少倍，在这里，压抑且无趣。

肖曦非常不情意地挽着蒲汐的胳膊走近了这家奶茶店，她真的超级超级焦虑她在这么好个环境里闹事。

蒲汐的脸皮有多厚她是见识过的，她找别人当小三，把自己老公勾引去，然后她去餐厅捉奸，和小三上演一场宫斗戏，每次都要装得自己输了，和老公离婚，得到一大笔财产。

蒲汐没有什么不敢做。

许若安看见了蒲汐，假装没有看见，给其他客人送饮料时故意绕开她从另一边走的，蒲汐笑笑，点了两杯橙汁。

许若安把橙汁放在蒲汐面前，也不看她也不笑，蒲汐故意扬手把橙汁打翻，尖叫：“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妈！”肖曦看不下去。

“啧，这是带着女儿来讹我啊，蒲汐，你觉得现在没了许余晖护着你我还会怕你吗？”她礼貌地端起被打翻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拿起另一杯完好的橙汁，朝蒲汐一头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