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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心计 第二十五章:乞巧遭横祸

七月初七夜,宫中乞巧节。

黄昏时稀疏下了细雨,却丝毫不影响夜幕来临时的华灯如昼。层城观已摆起了宫宴,鼓瑟吹笙。大幅的丝绸长长相连在楼台间,缀以银灯点点,宫女们穿行而过,远远望去,仿若仙人过银河。

层城观四周,搭着十来座由彩锦攀竹结成的“乞巧楼”,高百尺,可容纳数十宫人登楼乞巧。

云宛初带着司制司一众宫女,捧了针线、丝布、络子等物往尚功局所在的乞巧楼走去。在这个夜晚她们也将会登上那座彩楼,簇着层城观上帝王宴的歌舞升平,拈五彩金丝对月穿针、做小物什儿斗巧,为这个流光溢彩的夜宴多添一份趣味。

来到乞巧楼下,尚功局的温尚功和其他女官都已经登了楼。她停下脚步,转身查看身后几位女史手中捧着的物件。

“东西都备好了吧?五色线、七孔针、喜子盒……”她翻看的手一顿,“九尾针呢?”

宫女乞巧穿七孔针,妃嫔与高位的女官则穿九尾针。要呈给温尚功的雕花九尾银针还是她亲手交给素芸保管,临出门前她还亲自在各宫人手上检查过一遍,那会子九尾针还好好地躺在锦盒里,如今素芸手上的锦盒里却空无一物。

素芸也慌了,“这怎么可能,出来之前明明都检查过的呀!我这一路上都没动过这锦盒,怎么会……”

“好了,你别急。我还备了一支一样的,就在原先储针房放九尾针的那层匣子里,你快去取了来。”

素芸忙答应了匆匆而去,云宛初现在不好登楼去交差,便带着一众宫女等在彩楼外。

快过了快半柱香时间,眼见乞巧的时辰就要到了,云宛初打发了两拨宫女去催应都没见回来,此时的她也有些不安了。

这时有个宫女匆匆跑回来,只说是素芸她们几个在西角门那边出事了。

西角门和东角门都是其他各处进入层城观的门口,大多数人都是从东角门进入,进出西角门的都是些赶活儿抄近路的宫人或者偶尔一两个贪图清净的皇亲贵族才会从这儿经过。那两个宫女在路上碰见了素芸取了九尾针往回赶的素芸,便催促着她,三人加急了脚步从西角门赶过来,偏巧就冲撞了三皇子。

原因是西角门往里进便有一座彩楼,这座彩楼离得最远,上边没有人。她们经过时不知谁撞到了楼脚,那彩楼竟然摇摇晃晃就要散倒下来。还好有几个眼尖的拉着她们看看避开,却碰巧皇后身边的侍茶宫女从旁经过了。她避闪不及,只呆立在原地尖叫,眼看着那彩楼就要砸中,正好三皇子从西角门经过,身轻手快一把捞住她给救了下来。

西角门离得不远,云宛初带着人赶过去时见她们都跪着地上瑟瑟发抖,接引太监正疾声厉色地发落着她们。三皇子站在一边,脸色也不怎么好,他的衣袖在救人时被掉落下来的竹尖划破,露出了一大半里衣的袖子。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婢,冲撞了三皇子,划破皇子的衣服,这伤及皇子性命的罪名,你们可知难逃一死?”那接引太监脸上愤怒得有些扭曲,声音也因斥责而尖的刺人。如果方才三皇子真的伤到了,那他的性命也不保了。

素芸和那两个宫女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君弘晋皱着眉头看看自己袖子,问旁边的贴身太监赵于:“回去换衣服的话要多久?”

他在宫中住的时间少,平日里出行又喜轻便从简只带一俩人,因此没有着下人随身带换衣物的习惯。

“回殿下,少说要一个时辰,怕是要错了宴会呀!”

“那就回了父皇,说我衣裳坏了要回去换,今晚的宴会就不出席了。”他说着转身作势要走。

“哎哟殿下啊!”赵于忙苦着脸拦在他面前:“上回殿下在宫宴上迟迟才到,就被太子寻到了错处惹得皇上对您斥责了。这回子您直接不去了,还指不得会遭什么呀!”

君弘晋伸了伸手臂:“你就让我这样去?”

“这……”

云宛初快步上前跪下,“三皇子殿下恕罪,奴婢能帮你把袖子缝好,不用半个时辰,只求殿下能饶了这三人。”

“休得在这胡言乱语,殿下这是要出席宫宴的。划了这么大口子,你怎么能缝得看不出一点痕迹?”接引太监怒叱。

君弘晋抬手阻了那太监噤声,“你是谁?”

“奴婢司制司掌制荆睿娘,奴婢有法子能将衣服缝得完好如初,还请殿下成全。”

君弘晋往旁边的假山石上一坐,将袖子破了的那只手摊开:“那你来。”

见他没将外衫脱掉就这么直接伸着让她来,云宛初呆了一下还是上了前跪在他旁边,拿出随身带的针线盒穿针引线就着他的袖子缝了起来。

若是君弘晋身上穿的是平常布衣,云宛初还真不敢打包票能缝得完好无痕。所幸皇家贵族子弟穿的衣服都是绣满繁复的花纹,她只需沿着衣袖上的纹路用对应的彩线缝合就能掩饰得了。但这样也是难度极其大,一般的绣娘根本做不来,要不也得费好些时间功夫。

偏偏她是云宛初。

君弘晋衣袖上绣的是四合云纹,这种花纹还算好绣,她手指翻动,引线穿针,手速快得旁人根本就看不清她是如何缝的。渐渐被她缝好了一大半的那道口子,果然是上边的花纹与周围一模一样。

赵于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云宛初也感觉到君弘晋的目光开始在头顶看他。她加快了速度,穿结完最后一针,由于没有带剪子,她低声道句:“殿下得罪了。”

说罢微微俯下头,咬断连在他袖子上的针线。

袖子缝好,她退身下来,忽视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复又将头磕了下去。

赵于上前,不禁叹了一声。

袖子上那道划开的口子已被缝好,上面绣着一样的花纹,与原来别无两样,完全看不出有缝过的痕迹。

“殿下,那……”那接引太监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宫女。

“免了吧。”

“是。”

君弘晋在赵于的催促声中站起来,云宛初只感觉到头顶那道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她没有抬头,覆在地上的衣袖边忽然滚了一颗青玉扳指下来。

“做得不错。”是那少年独有的清冽嗓音。

待他们走远后,她才拾起那枚青玉扳指。上乘的玉质,因长久佩戴抚摸而显得质感温润厚重,还残有他手指皮肤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