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慌忙的跑到沙发坐了上去,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应该算是比较安全了吧。
再朝苏简易看去,那人正冷笑着看着她,面上似乎有些惊诧。
又想起他刚刚的话,苏满抿了唇,怒道:“你方才那样是犯规!既然,我们的关系与之前不同,你便不能再随便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况且,我们现在都是有男女朋友的,你这样做,对得起童春吗?”
眉眼一舒,苏简易重瞳微黠,轻笑,“哦?你的意思,若我没又女朋友,便可以碰你了?”
苏满咬牙,心中羞恼,恨恨道:“不行!我还有男朋友呢!”
那人眯了眯狭长的眸,冷笑道:“我不在乎。”
苏满一听,急急道:“你在不在乎是你的事,反正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要离家出走了!”
苏简易神色一凛,仿佛她的的话真的威胁到了他似的。苏满暗暗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得到了松懈,那人又缓缓开口。
“满满,你还记得暑假伊始,在你宿舍楼下遇袭的事吗?”
苏满怔愣,心中一惊,这人为何突然又提这茬,那日的恩情她时时铭记在心,不敢忘!难道他是想以此要挟?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真的看轻了他!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苏简易看她神情有些凝重,知道她正在听着,便又继续道。
“你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苏满蹙了眉,脸上有一丝不耐。那些人什么来头,她怎么能知道?她只知道,那些人自报家门,说是什么义风堂,还说把什么交出来,当时她心里实在害怕,又担心这人受伤,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他们说了什么。他现在为何问他这个,不会又有猫腻?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苏简易的声音直直的传来。
“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些人说了什么?”
苏简易说得极慢你,像是故意在卖着关子,苏满抬眸,急急道:“说了什么也与我无干,你将那日的事重提,不会是要提醒我欠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突然,有什么从脑中闪过,苏满如遭电击,心中一麻,怔怔愣了,良久,才颤声道:“那些人,不会是因为我......”
“不错。当日的那些人,是为你而来。”
“所以,你又受了伤,也是他们所为,还有ula!所以,你才让ula护着我,让我尽量不要出门,是吗?”
苏简易微微锁了眉,心中暗笑,既然满满这么想,倒也省得他再去编造了。
其实,对于那日的事,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但她又不笨,几件事串联起来定是能猜出一二,倒是学校遇袭那次,她竟不知是为她而来,令他有些意外,他以为她当时听到那些人的话,已经知道了。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无妨,正巧想拿这事来困住她,谁让她要说出要离家出走这种话。
想罢,苏简易故意紧锁的眉,又深了几分。
“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怕你担惊,这事我也正在处理。但那些人的势力不可小觑,无论你去哪,他们都可查到你的行踪,包括与你接触的人,他们也难免会受到牵连,ula就是个例子。”
苏满心中惊慑,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难怪当日ula不肯开口,道出事情缘由,定是怕她内疚,还有苏简易,他那晚也受了伤,都是因她而受的牵连吗?
因为一时心急,她方才对他还生了几分厌恶,熟不知他竟是这样暗暗的护着她!
深深地自责像是扎在了心底,苏满一脸愧色,轻声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捉我吗?”
“现在还不知,这些你不用操心,我来处理便好。”
苏简易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仿佛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似的,又思忖了片刻,沉声道:“所以,我将那些人查出之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半步!”他顿了顿,神色微凛,眸光不觉又暗了几分:“当然,还有周树益,你若真的想他好,今后便少跟他来往,至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与他接触的太过频繁。”
苏满听后心中一紧,虽然知道苏简易说的不错,但是,她从宿舍搬了出去,原本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少,若还要再减少相处的时间,她恐怕做不到!
“开学之后我会接送你,若没时间,也会派他人代替,这段时间就请你先忍耐,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苏满隐隐有种被骗的感觉,心中烦闷又不甘,根本不想去听从他的话,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要害了周树益。
她别过头看着窗外,拿后脑勺相对,并不应他,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
看她反应如此,苏简易心中恼火和不忍并存。虽然有些地方故意说得严重了,可她随时有危险是真,谨慎些总算是好的,最起码,这样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还有,周树益。
他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了,那人已经碰了她,他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这件事让她知道虽属下策,却也是一石二鸟。
苏满方才还为与苏简易今后如何相处而苦恼着,此刻也无暇去管那些了。脑子里越发的凌乱,她不禁心中愁苦,只觉上天带她不公,总是把这些糟心事一件一件的强塞给她。
还有她与那人的关系。
又是听到她一声叹息。
她想,或许用疏离的态度与他对峙,和他保持距离,直到毕业,直到她从这里离开的那天,才是最正确的对策!
仿佛,眨眼之间,他们又回到了最初,他进,她退,但好像又不全是。
而他此时的心是不是一时冲动,谁能说得准?
总之,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或者,像梦的并不是这些物和事,不过是他苏简易罢了。
回想当初,自见到他的那天起,这梦就已渐渐开始。
可是,无论真情与否,时间总能将一切冲淡,只要你想!
后来,苏简易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反而放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来不及思索,苏满拔腿便跑,生怕他后悔再改了主意。
回了房间,苏满只觉身心疲倦,太多的事情积在心中,她快要承不住了,澡也没洗,倒在床上不过几秒,便沉沉的睡了。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时而是人潮中,周树益回眸看见了她,突然顿住了笑靥,神情变得极其陌生,一瞬,他的脸在眼前一晃而逝;时而是学校宿舍的楼下,苏简易身上的白衣被染得猩红,血大片大片的满了全身,悲恸无力的看着她的身后;一会又转换成了h市的小楼,ula打开门,笑眼盈盈的向她走来,突然又变得狰狞,再朝她看去,已转化成了另一张脸,童春撕心裂肺的质问她,为什么要抢走苏简易,一遍又一遍......最后,她是被一记响雷惊醒的。
苏满坐起来。深夜,屋里黑沉沉的,雨滴啪嗒啪嗒用力的打在窗户玻璃上,偶尔劈过几道闪电,房间被映得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骇人。
她的思绪有些停顿,好半晌混沌的脑子才清醒过来。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竟变了天。感觉身上竟搭着的薄被,苏满心中一震,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来过!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推开门,声音有些急切:“做噩梦了?”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苏满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光线,微微睁开眼。房门半开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那双脚突然移动,迈开步子,往床的方向走过来。
苏满想到之前的谈话,心中烦苦,不想说话,垂着眼帘,躺下,翻过身继续睡。
窗外是风声雨声,屋内是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床边的男人突然俯下身,降落在她腰间的薄被拉起,盖过她的肩头,轻轻掖好。
他看着床上侧躺着的人,炽白的灯光下,面容瓷白,浓密的睫毛微翘,也许是睡得不舒服,她头上的发圈不知何时解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与脸颊上。
等他关灯,离开房间,床上的人才又睁开眼睛。
昨夜风雨大作,第二日到是个晴天,苏满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
她洗漱完,找了身休闲服换上,将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走下楼才发现餐桌前还坐着一个人。白衬衫黑西裤,一如既往严禁精干的模样,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神情专注,很显然是处理公事。
看到他手边那半杯咖啡,苏满心中一颤,脑中闪过一幅画面,她信誓旦旦的同他说,以后的三餐,她来负责。自嘲一笑,又恢复了淡淡神情。
张姨将早餐端上来,牛奶是刚热好的,苏满喝的急,被烫了一口,对面的人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眉头微蹙着,对站在一旁的阿姨冷声道:“替小姐换杯橙汁。”
“是,先生。”张姨恭敬道。
苏满拿了块吐司,抹上果酱,细嚼慢咽起来,好似整件事全然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