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肌肤,她的温度,传来的她的紧张,他感受到了。
“满满看着纤瘦,却不轻呢。”嘴角微扬,道,分散她的紧张,也分散自己的渴望。
怀中的小人儿好像怒了,甩了甩脑袋,湿润的发丝落了他满身水花。
将她放坐床边,掬起她的发,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出又走进,却见手中多了条浴巾。
挑眉,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道:“你就不能安分点?”
她怔呆,又甩了甩脑袋,抖了他半身水珠。
臂一展,把她圈在怀,长指按上浴巾,一下一下,帮她擦着湿发,他的指,像有着灵动的魔法,慢慢她放松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偎依到他的怀里深处去。
宁谧,安详。
她依在他肩膀的重量,渐渐沉了,头瞌下,唇不小心印到他颈侧。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开了帘。
更深,露重。月光,微微洒进些许,映在她的脸上,陶瓷般洁白与静谧。像孩子一般,她熟睡在他的怀里。
这副样子,竟也敢睡得去,不怕他将她给吃了?
盯着她的睡颜,所有的冷静一瞬褪散。浅吼,低沉的从他的喉间逸出。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再一次,将她偷袭了。
光,刺眼,苏满艰难的将眼睛睁开。心下一惊,扯开被子看去,松了口气,身上还裹着浴巾,怪自己矫情了。回想起昨晚的幕幕,心头一颤,莫名的悸动袭来,脸也烧得厉害。
换好衣服,下了楼。那人正喝着咖啡,凝神,低头看着文件。
听见声响,也不抬头,只轻轻道:“满满,过来,吃早餐。”
坐到他对面,看一桌食物,油条酥脆,豆花鲜嫩,小笼包子香腻,南瓜粥……都是她爱吃的。
暖流从心里淌过,她的喜好,他好像都记得。
偷看他一眼,怕被发觉,忙低下头。
昨晚之后,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他,不一样了,或许,他从来都一样,不一样的,是她罢了。
温暖充盈着心,盖过了食物的清香。
又抬眼瞧去,那人只是喝着咖啡,并没怎么碰食物。
搅拌着碗中的热粥,想的有些愣神,吞了一勺子粥,热粥烫了舌,低低呼出。
苏简易从文件中抬头,一双眸探了过来。
苏满吐着舌头,冲他笑了笑,口齿不清道:“没事,没事。”
那人没再说什么,又埋了头去看文件,嘴角噙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凝了对面的男子一眼,默默拿过放在他前面的碗,盛了些粥,又拿了汤匙放到他碗中。斜了身子,她推开了他身前的咖啡,低声道:“你没吃东西,空腹喝咖啡不好,这碗给你吃。”
那人看了眼身前小碗,皱了皱眉,道:“无妨,我喝咖啡就好。”
“这些很好吃的!”她不死心,话出口,却笨拙成这一句。
“你爱吃就好。”他淡淡道。
“你喝那个不好,一起吃,你再不吃,我就把你的那份吃光了。”
说完,苏满都嫌自己聒噪了。
那人哭笑不得,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苏满一愣,原以为还要再磨上好一阵,却没想,这样轻易的就给他说服了,瞬间,笑意盈了双眸。
“你早上常喝这个吗?”忍不住出口问道。
那人颔首。
“不行,你爱吃什么,今后我来准备”
那人抬了眸,重瞳如魅,唇边挂了抹笑弧。
“哦?满满,往日,我出了门都未见你醒来,等你备好,我也未必能吃的到。”
某满的头低到了尘埃,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听清楚在嘟囔着什么。又猛地抬头,眼睛黑亮,愤愤的道:“今后,今后必定让你吃得到!”
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柔声叹道:“不必,因这扰了你的梦,我不忍。”
“可我不想你总是喝那种东西。”心头一热,苏满低低道,话中带有几分倔强。
“恩,那便与你一同吃早饭吧。”
举眸望去,那人一脸无可奈何,却扬了嘴角。
铃声,却在此时扬起,从门外传来。
开了门,一张脸,婉如清扬,却眉目惊慌,是童春。
急急地握起苏简易的手,拥住了他,泪,早就湿了眼。
“伤得重不重,昨晚,你为何不告诉我,若不是常声,你就打算不与我说了吗?”
眯了眸,看着怀中的童春,末了,伸手抚了抚她的发。
“先进了屋吧。”苏简易笑道。
童春这才发觉,竟在门口站着,遂理了理发,乖巧的跟在苏简易身后。
大厅里,餐桌上,所有的食物尚透出热气和清香。
却分明少了一个人。他的小侄女,还真是有眼力见。
童春看了眼满桌的早餐,脸上表情微讶。
“怎么。”苏简易道。
“你喜欢吃这些?”
“还好。”
“简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说你不爱吃早餐,我记下,却没想到去留意。”
“一顿饭而已,不用费心。”顾夜白眸光晃动,落到了楼梯拐角处,隐约看到一个身形晃动。
苏满靠在墙后,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那晚,撞见他与童春缠绵,不正是躲在这道拐角。
突然,手机振动,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侄女,是我,你常声叔叔。”那人爽朗的笑道。
哪个常声叔叔?正疑惑,一道身影在她身前站定。
“满满,你做什么又躲在这里。”苏简易饶有兴趣的问道。
大窘,苏满只觉得,有股自心底的灼热直直的烧到脸上。
“我,我,我,接个电话,有个常声叔叔打来的......”说完,苏满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还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以证清白。
苏简易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利眸轻扬,光华微折。
“常声,是我。”语气沉沉。
“老板,终于联系上你了,你手机一直打不通啊!童春只好打给我,你也知道她一向机敏,瞒不过她,所以我就把你昨晚受伤的事同她说了,估摸着再过不久就到你家了。”似乎被惊着了,那边的常声微微一颤。
“迟了,已经到了。”
只听得那边“啊”了一声,便戏谑道:“没被童春‘捉奸在床’吧?”
“常声,若你真是近来无事,古巴的那件案子,洛杉矶的会议结束后你顺道一并追了吧。”那人微微敛眉,重瞳一沉。
那边还隐隐传来常声的惨叫,苏简易直接挂了电话。
身前,他的小侄女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又朝大厅的童春看去,心底已暗暗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