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几日来我这里来的勤了些吧。”穆清歌站在海棠花旁头也不回的和来人说道。
“有吗?”南亦茗反问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兵莫非王臣。我来自己的地方勤快些不行吗?”
闻言穆清歌回眸看了南亦铭一眼,这皇上的脸皮自从那日亭中闲聊后,就变得厚了起来。
“这宫中你也待了许久了,只是不知,这宫中情况你打探的如何了?”南亦茗问道。
“差得远呢。”南亦茗是皇上,穆清歌初来乍到自然没什么人脉,况且这宫中来来去去知道消息的人也不多,因此他会知道并没有什么好奇的。
“为何你不亲自来问我非得那么麻烦呢?”
“我问你你会说?”穆清歌反问道。
“那是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皇总共多少子嗣,现如今都在何处?”穆清歌也不打算和南亦茗客气,毕竟问当事人的话应该省去不少麻烦。
闻言南亦茗负手于身后,在院中散起步来。半晌缓缓道:“不算夭折的总共五个。三个皇子两个公主。大皇子南亦舒,自出生起便被立为太子,是太后所出。但十二岁不慎跌入池塘从此痴傻。及冠后便被在边疆安排了一个府邸,封为舒王。三皇子南亦宁。仁妃所出,护国大将军之后。奈何自产皇子后身体一直弱,在三皇子未过七岁生辰时便去世了,去世后张家大将军爱女心切,思虑过多也不久病逝。从此张家一蹶不振,再未有先前辉煌。二公主南亦沁,及笄之年与一个太医私奔,被父皇发现一怒之下斩了那太医,将她送至他国和亲,只是在路上便服毒身亡。四皇子,当今圣上。五公主南亦晴如今年幼也不过七八岁。”
“前太子是真傻还是装傻?”穆清歌问道。
“谁也不知道,只是在大哥未跌入池塘前,听宫人们都说,大哥是百年难遇的君王之象,再加上大哥聪慧,听三哥说,往往夫子教授的东西大哥一遍便可以学会。登基后我也曾查过大哥当年落水的缘由,却始终没有结果。”南亦茗说道。
穆清歌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南亦茗再说话便问道:“只有这些?”
南亦茗双手环抱:“你想再听些什么?”
“先皇登基时正值壮年,怎得才有五个孩子,更何况这宫中的佳丽没有一千怎么也有五百了吧。”
“当今太后是罗家所出,这罗家曾出过三代太后,两代皇后。将军大小官员更是不在少数。”南亦茗略有深意的说道。
穆清歌略微思索了一下,心想,太后如此霸道,又怎么会容许有人在她之前诞下皇嗣。只怕这脚下踩的也许就是白骨。
南亦茗见穆清歌神色如此严肃便问道:“现如今害怕还来得及,太后以及罗家尚未将你当做仇敌。”
“十万两,不赚白不赚,等到赚够了再走也不迟,这几日伤势正好恢复的差不多了,若是有人来,练练手也未尝不可。”穆清歌冷笑道。
“后天三哥娶亲,你随我一同前去。”南亦茗霸道的通知穆清歌。
“皇帝出行自有皇后陪同,你既无皇后,其他妃嫔总是不在少数。不去,并不想沾自己一身腥。”穆清歌用手扶了扶海棠花下的泥土。
“一万两。”南亦茗笑道。
“去!”闻言穆清歌站起,拍了拍手中的泥土。身后的南亦茗勾起一抹奸诈的笑。
相府中,罗雨汐仍然想着前些日子问题出在哪里。却仍无头绪,只是那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罗雨汐心中竟也无半分愧疚,思绪辗转间。罗雨汐心下一阵烦闷随手便将自己梳妆台上的物什扔在地上。血色的珍珠也滚落出来。见到珍珠,罗雨汐心下一动,忆起了自己的闺中密友赵芳箬过几日便要嫁给三皇子为正妃。这下便有了主意。
“玉簟!”罗雨汐叫道。
话音刚落从门外便进来了一个小丫鬟,文文弱弱的模样。“小姐,有什么吩咐?”
“将这里收拾一下,带着这颗血珍珠我们去赵芳箬家趟。”罗雨汐心中的算盘又打了起来,只是这次受灾的不知是何人。
“是。”玉簟唯唯诺诺的模样,确有几分惹人怜爱。只是这个小丫头却战战兢兢的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小姐不快,与那青玉一般下场……
到了赵府,府中一片喜庆,大红的灯笼,大红的桌椅,四处都弥漫着成亲的喜庆,罗雨汐心下暗想,只是嫁个小小的三王爷便是如此阵势。若是以后自己成为一国之母,那宴席必定要摆上半个月,大赦天下不说,还要百里红妆……如此想着,罗雨汐似是已经预见到了那时的繁华和气势。
“雨汐妹妹来了,来了也怎么不提前和姐姐说一声呢?”走着走着便从屋内出来一个女子,只见这个女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双眉修长。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许是快要嫁人,赵芳箬的神情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憨态。
罗雨汐见状心下也是嫉妒的不行,但今日来是有事,也只好压下不悦笑道:“过几天是芳箬姐姐的大喜之日,妹妹当然要提前来祝贺了。”说着便示意玉簟将自己的血色珍珠拿来。
赵芳箬见了这血色珍珠便笑道:“想当年你我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同看上了这个珍珠,后来价钱太高,我便舍了,未曾想你竟留了这么久。”
“那时年少不懂事,后来与芳箬姐姐相处下来,竟是十分合拍,一直说着将这血色珍珠赠与姐姐,但一直没有机会。还望芳箬姐姐不要推辞。”说着便将血色珍珠往赵芳箬怀中推去。赵芳箬笑道:“雨汐妹妹真是太客气了。那我便收下了,来来来,快到里面坐,咱俩姐妹好好聊聊才是”
二人一同走进了赵芳箬的闺房。
罗雨汐小心讨好道:“不知姐姐成亲所用的物品准备齐全了没?若是还差点什么,姐姐若是有需要,不妨直说,我命人去采办就是了。”
“哎呀,妹妹看你客气的,左右不过是几件物品罢了。这些小事爹爹他们自然会处理好的,不劳妹妹挂心。”赵芳箬拍了拍罗雨汐的手道。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赵芳箬看了看罗雨汐身后的丫鬟问道:“怎得不见青玉,那丫头跟了你有些年头了,今日怎么没来?”
听到赵芳箬询问青玉的去向,罗雨汐拿起手绢捂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急得赵芳箬慌忙询问:“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好妹妹,你别哭。若是受了委屈,姐姐替你出头。”
“青玉那丫头,前些日子在我举办的赏花宴上,偷走了我的白玉镯,还想嫁祸他人,被抓住后,我便小小给了她些惩戒。”说着又假意擦了擦原本便不存在泪水。
赵芳箬问道:“怎么会,青玉可是从小就跟着你的,那丫头的脾气秉性你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怎么会偷东西呢?”
“是啊,小姐,青玉姐姐是不会干这种事的,定是有人诬陷她。”玉簟在罗雨汐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诬陷?赏花宴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赵芳箬问道。“玉簟,你说。”
玉簟看了罗雨汐一眼,见后者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回道:“是,回赵小姐的话,小姐那时新得了五株海棠,便想着邀请一些公子小姐前去,恰好那几日离您的婚期不远了。小姐怕影响了您,就没让我们来请您。小姐有个白玉镯这您是知道的,只是那天小姐见白玉镯珍贵生怕弄坏了,就让青玉姐姐放在了梳妆台。恰好穆清歌穆姑娘的衣裙脏了,小姐便让青玉姐姐带穆姑娘回房,而且还换了件小姐的新衣裳。只是不曾想,如此下来,小姐的白玉镯竟丢了。很明显小姐的闺房,只有穆清歌一人去了,可她死活不承认,又将白玉镯栽赃给了青玉姐姐。青玉姐姐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玉簟休要乱说!”罗雨汐道:“穆姐姐虽然是土匪出身,但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哎呀,你就是太善良。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呢,你的闺房只有她进去了,这么多年,怎得偏偏她进去一次东西就丢了?”赵芳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住在宫中,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表哥竟然亲自给她喂药……”
“一个女子怎得这般不知羞耻,住在宫中没名没分成何体统。况且还是个贼寇所出,看来这个女子,心计颇深。”赵芳箬缓缓起身小心道。
“是啊,所以,芳箬姐姐,你可要小心。至于青玉……”说着说着罗雨汐又哭了起来。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也让人心怜……只是今日一番哭诉,怕是这穆清歌的名声,怕是也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