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一直在穆悠然的身边寸步不离,而秋樱,正回到马车上,她神情有些慌张:“回小姐的话,我们好像中了埋伏。”
埋伏?还未离开北疆地界,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是铁木战的余部?还是铁木凛改变了主意?
穆悠然跨下马车,夏蝶和秋樱虽然害怕,也只能跟上去。
“郡主请回马车,这些刺客交给我们。”铁木凛的亲卫队长坤达将她拦下,他手中的刀虽横在她的身前,目光却直锁着他的手下,还有那几名刺客。
坤达这样的反应是绝对装不出来的,那这些刺客只能是铁木战的余部,穆悠然退了几步,看着他们打斗,铁木凛的亲卫,个个都是他麾下的将才,区区几个刺客,很快就束手就擒,在坤达的盘问下,他们死不招认,最后一个个咬舌自尽。
“郡主请放心,我等必安全护送你回夏国。”坤达让手下将尸首处理后,便下令继续上路。
一连数日,他们都遇到了刺客的埋伏,坤达手下也有好几人负伤,令他们的脚程不得不慢了下来。
路过北疆与覃国交界的战道时,穆悠然发觉,脚下的黄土地已经蒙上了一层新沙,覃军应当已经离开数日,慕容天策突然离开北疆,也许就是带着他的军队先回了覃国。
服下七日绝后的第一个七日,解药是铁木凛给她的,再过半日,便到了第二个七日,不见慕容天策,她难免忧心起来,她不怕死,她还不能死。
一行人入了夏国的边境,证实身份后,还是决定在驿站住下,夏国边镜的驿站,离驻守边关的军营不远,相对安全些,铁木凛的亲卫军还将整个驿站保护得滴水不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驿站的客房在二楼,穆悠然让夏蝶和秋樱在楼下守着,独自一人在房中处理伤口,她解开了外衫,将腰上的布条一层一层撕开,伤口已经愈合,不用像前几日那样,每一回换药,都要先撕去一层新肉。
将药撒到伤口上,她伸手去取新的布条,却有人主动递了过来,她以为是夏蝶,所以并没回头,只是将布条递了回去:“我肩伤未愈,既然来了,就帮我缠上吧。”
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在自己腰上,可这双手,十指修长,却不像一名女子的手,能将铜墙铁壁的驿站当成无人之地的,她认识的人里,恐怕只有他了,她没有回头,将掀开的中衣往下拉了拉:“你可真是守时。”
慕容天策继续帮她包扎,一直到包扎完,才问她:“伤口还疼吗?”
穆悠然转过身去,盯着他瞧了一眼:“疼不疼,与你有关吗?”
慕容天策将手掌轻覆在她腰间:“此番回覃国,我给你带了去疤的良药,待伤口痊愈后再用,女孩子家,身上可千万不能留疤。”
穆悠然没有伸手去接他递来的药,而是问他要了七日绝的解药,他从瓷瓶里取出一粒红色药丸给她:“本想给你一瓶,可你对我如此冷淡,我决定,只给你一粒,如此,七日后,你才会想着要见我。”
“我乏了,要休息了,三王子请回吧。”穆悠然服下解药,合衣躺到塌上,躺下时碰到了伤口,疼得她不禁皱起了眉。
慕容天策合衣在她身边躺下:“正好我也乏了,一起睡吧。”
不多时,穆悠然的耳边,便传来他绵长的喘息声,方才给她的去疤良药,若真是从覃国取来的,那他这几日,怕是都不曾合过眼。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对她漠不关心,为什么要日夜兼程地送药来?如果在意她,又怎会亲眼看着她与铁木战拼命,不得良机,便不出手。
“瞧够了吗?”慕容天策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双眸未启,薄唇轻轻地勾了勾。
穆悠然坐了起来:“这几日一直有人想杀我,不知道三王子是否知情?”
慕容天策也起身坐了起来,随手执起一缕她鬓边的发丝,放在手里把玩:“那些是铁木战的余部,他们想杀了你,让北疆无法向夏国交代,萧锦野心重,到时就算铁木凛不出兵,他也会借此缘由,向北疆发难。”
果然如此,穆悠然一言不发,睡了半日,她着实有些饿了,下了塌,径自往门口走去。
慕容天策先她一步,将门牢牢按住:“我见过的女子不少,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倒还是头一个,怎么?你是觉得我是长得不如萧炎?还是觉得我眼下的权势不如他?”
穆悠然望着他,笑了笑:“原来三王子喜欢和死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