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看着吴月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有双眼正盯着自己,顿时让她收起了胆大,认真的盯着盆中的火,一遍一遍的煽着,直到星火熄灭才打开窗门退了出去,在屋中待着不觉得,当她走出时才发现外面的空气竟然如此的清晰,令她心情舒畅,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后才转身离开。
当吴月走开后,屋中的另一道门缓缓开启,许槿逸推着轮椅从内而出,来到吴月所在的地方,刚才并不是吴月的幻觉,确实有双眼洞悉着屋内,那个人就是许槿逸,也许是因为不便,也许是探究所以许槿逸留在了暗格中,将吴月一举一动收纳眼底,
逸院常人的目光里只是独居,然而暗格众多一般人无法察觉。
吴月回到屋中坐靠在床边,腹中空空让她无法聚神,甚至感觉到全身无力头部发晕,此刻的她好想睡觉,但是理智告诉她并不能,因为还有戌时未过。
戌时要做什么?
吴月居然忘记了戌时要做的事情,立即从枕头下取出纸卷,看了一眼后又放回原地,低喃道:戌时梳洗。
酉时刚过,戌时还有一段时间,她好晕,心想:我就眯一会,一会儿就醒。
月儿挂枝头,群鸟飞尽,铃声不停。
都唤不起熟睡中的人,只见她眼眸紧闭,薄唇轻动, 不曾有即逝清醒,似乎正在做不好的梦,双拳紧握轻颤着。
突然。。。屋门再次被拍开,吴月惊醒看向来人,睡眼迷蒙见门外站立着一个黑影,她又一惊,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原来是朝南。
看到了朝南,吴月的心开始忐忑了,因为知道一定是误了时间,她赶紧追上朝南,趁着朝南没注意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大人,能不能帮奴婢说说好话,不然大少爷一定会罚奴婢的,拜托了。”
朝南甩开手未理会,大步朝前。
“大人,奴婢求求你。”
“大人。”
吴月满心懊恼再加上头部的晕厥感,让她非常不适,即便如此,依旧低着头迈着小步走入屋内,她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迎来不明物体砸向自己,又或者令人生畏的眼眸。
“你就是这么伺候槿凌的?”
“奴婢知错。”头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甚至感觉到头重脚轻,吴月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立即跪了下来。
“缘由?”
“奴婢睡过头了。”吴月立即俯下身,如实说了出来。
朝南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敢说实话,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吴月,似赞许。
许槿逸眉头微蹙,正欲要发火,忽然想到什么转而平息了许多,他看了一眼俯身在地的人,沉声道:“去吧!”
话落数秒俯身人未动。
又过了几秒仍未动。
“还不快去?”许槿逸以为对方没听清再次沉声。
但。。。对方依旧没有动静。
朝南接收到许槿逸的目光立即走向了吴月,先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见无动静,就轻推了推。吴月顺势歪到一边,朝南眉头一拧,将手置于鼻尖发现呼吸急促气体炽热, 且面色潮红,立即站了起来。
“应该是风寒引起的晕厥。”
许槿逸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不露声色道:“带下去,让许管家安排。”
“是。”朝南将吴月抱起走向耳房。
可就在朝南出门寻找许管家之际,吴月睁开了眼,暗自庆幸刚才灵机一动的聪明,装晕已不是第一次,次次成功,骗了宋玉之,也骗了朝南,真是屡试不爽,但心中明白这种聪明还是少用较好,用多了总会露出马脚。
这一夜,逸院的耳房传来阵阵脚步声,从戌时到亥时,一位年过百半的老者前前后后忙碌着,先是拆除吴月额头随意包裹的布重新包扎,然后指挥着小童熬制草药,直到将近子时才息了声响。
逸院本就是安静的院子,无论许槿逸在与否都是极其安静,这一次却是破了例,有些守夜的婢女仆从纷纷朝着逸院探出头,各个猜疑院中是谁生了病?
而许管家自见到吴月的那一刻起,皱起的眉头再也没有打开过,想着白日里吴月的乞求声,阵阵叹息,可奴不问主事他也无能为力,这一切只能看吴月的造化了。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到屋内,吴月缓缓睁开眼摸了摸疼痛的额头,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正准备坐起了身,却感觉全身无力还伴有疼痛,就连头也昏沉沉的。
她暗自咒骂了一声强行坐起了身,若说昨日是装晕糊弄了过去,那今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所以吴月忍着不适感,朝着许槿逸的屋子走去,一路上脚底像是插了针一般,每走一步钻心的疼,吴月甚至怀疑许槿逸是不是趁她熟睡时,暗自施行了惩罚,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大人。”刚到门口吴月就见到朝南站在门外,微微福了福身,从昨夜起吴月开始对眼前冷面将军有了想法,除了冷之外,还很残酷,心想:坏主子身边果然没几个好人,真儿美艳蛇心,木章擎穷凶极恶,都不是正常的人。
想到此,吴月的脑海中浮现宋玉之的面容,想起那温润如玉之容,她默默低下头,这个人她还真没法数落,最起码对自己还不错。
“今日不用过来了。”
吴月一愣,立即转喜,然而这种喜只在心中未感表露,她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回屋,这时屋门却开了,她一见来人是许夫人,便福了福身。
“夫人。”
许氏瞅了瞅吴月,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既是生病了,这几日就不要过来,莫要让伤寒传染了大少爷。”
吴月经常跟在许槿凌的身后,所以许氏认得,只是刚才一见心中略有诧异,她知道吴月在许槿凌心中的位置,本意也想让其收为通房,只是这会不随着许槿凌怎会成为许槿逸的贴身婢女?
许氏本想问,但想到昨夜逸院的动静皆因吴月而起,也就忽略了此事,转而提醒。
“是。”
“待好些了就让梁老看看,若真好了再过来。”许氏有些不放心道。
“是。”
“下去吧!”
吴月见许氏挥了挥手,立即转身离开,此刻无人知晓她的心,简直开心无比从脚趾到发丝,都能感觉到跳跃,仿佛一下子置于云端让她飘飘然,她从未觉得生病如此的好,如此的美妙,而她并不知喜上眉梢之容早已入了他人的眼。
许槿逸随着许氏出来时就注意着吴月,尤其当许氏说道不用过来时,吴月面目无法隐藏的喜悦,毫不吝啬的展现眼前,望着前方因喜悦恨不得跳跃的脚步,许槿逸的眸中暗了暗。
“槿逸,这丫头不是槿凌婢女吗?怎会在你这?”许氏问道。
“槿凌说她太不知规矩,所以让我调教调教。”许槿逸眸光始终落在吴月离开的方向,淡然道。
“也好,我见这丫头槿凌喜欢的紧,也打算让她做通房,是该学习一些规矩。”
许槿逸的嘴角微微扬起,轻点了点头,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所想,唯有朝南为吴月默默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