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路上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
“是那几个夏尔人!”埃克曲瓦不以为然地说道。
“夏尔人,应该是冥族人的奸细才对!”踏夜心里想着,根本没朝那个方向看。
“不对,马上是一个怪人!”埃克曲瓦大惊道。
隐约看到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埃克曲瓦带着伊西切尔快走!踏夜惊呼着。
当埃克曲瓦和伊西切尔不知所措地骑上狂飙马跑开的时候,四匹马无意追逐他俩,只是围着踏夜团团打转。
三个冥族人奸细还有一个是踏夜最不愿看到的、脸上裹着黑布的祸来到。就像祸来到所说,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那粒种子的。
飞过崇山峻岭,躲过震旦人的眼睛,直到祸来到看见三个伪装成夏尔人的奸细,从这几个人嘴里打听到他要找的人,所以一路追到了这里。
“把种子交出来!”
祸来到咆哮了一声,即使在晚上踏夜依然能感觉到头顶上的云——汹涌而至。
踏夜在找这粒种子,袖口里,衣兜里翻了个遍,就是不见,他无奈地一伸手。
“可能是丢在哪里了!”
“你敢耍我!”
听到这句话,祸来到怒不可遏,嘴里念念叨叨地用手指向了天空。
踏夜突然出手攻向冥族人中的一个,他的动作太快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倒了一个冥族人。这个人的身躯没有完全倒下,被他一把推下、随即夺马而去。
祸来到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逃走,催动胯下马追去。
他终于可以施展地闪发起攻击。
他释放出的地闪已经从一级升格到三级。
三级地闪足以击穿人和兽的心脏,
一道道火花撞击着地面,一小片乌云随着祸来到快速地移动。
狂飙马跑在狭窄的山路上,银蛇一样的闪电在周围炫耀着诡异的美丽,只要有一次躲不过,他就会一命呜呼。
在这紧张时刻,马失前蹄,人和马从千丈崖上坠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踏夜抛出柴刀挂在岩隙里,身体就这么凭空悬着。
一会他听见了脚步声,祸来到走到悬崖边向下俯视。
天色昏暗,悬崖陡峭,但是对于能够飞行的祸来到来说,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就在这时,踏夜身边茂密的草动了一下,从草丛后伸出一个雪白的狼头,这匹狼衔住衣角把他往洞里拉。
原来草丛后有一个隐蔽的狼窝,踏夜现在就和这只白狼蜷伏在这洞里。
一只乌鸦在岩壁间盘旋数周,然后飞到了谷底,沿着谷底继续盘旋……
一动不敢动,而这只白狼也乖巧地把头颅放倒在他的脚下,踏夜知道祸来到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肯定还在附近。
到最后他居然爬在狼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看不见了那只乌鸦,他才蹑手蹑脚地爬出来,可是马上惊出一头的冷汗,因为两侧是陡壁,下面是百丈深渊。
他暂时被困住了。
这匹白狼和山羊一样灵巧,奋力跳到侧面的一个陡岩上,接着再一跳,就轻松地脱离了险境。
它掉过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踏夜知道自己肯定跳不了这么远,所以他选择自己的方式。
再等下去他肯定不敢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不能再犹豫了,于是他踊身一跃抓住柴刀上四五米长的铁索,这柄柴刀就挂在岩隙中摇摇欲坠。
就在他手脚并用准备往上攀爬的时候,再一次惊呆了:柴刀的位置离崖顶还有二十米,而那一面崖壁光滑如镜,就算灵巧如山羊也不可能攀上去。
想用惯性把自己荡回到狼窝里,可是柴刀已经不堪重负,连人带刀向下滑落。
就一瞬间的事情,他一拽铁索用柴刀插在岩石裂缝的末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想,这和他每天练习拔刀、出刀有分不开的原因,让他本能的反应远比普通人快。
但是他依然没有脱离险境,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白狼发出了低低的叫声,用爪子不断挠着石头,眼睛看向崖间的一棵小树,又瞅瞅踏夜,似是在示意他可以利用一下这棵树。
这怎么可能!!
这棵小树离他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踏夜想到了一个办法,砍断一截横生的藤蔓,把刀系在藤蔓上甩挂到了这棵小树上。
这棵树不算结实,可能他只有一次机会,一咬牙荡过去,站在白狼所处的巉岩上,然后发力拽断了这棵小树,可见这棵小树承载的能力到了极限。
接下来的路就没有那么凶险了,白狼给他做了很好的示范。
下到沟底,接着攀上对面的陡坡,踏夜就跟在它的身后,原来的那条路不能再走了,谁也不知道祸来到会等在什么地方。
就这么他跟着这匹白狼,一会走盘山小路,一会翻山越岭。
中途白狼逮住了一只白獐、几只田鼠。
只能像狼一样吃生肉,这对他来说是个考验,因为震旦族和一般的狩猎族不同,他们更习惯吃熟的食物。
大山深处,他看到了头大、颈短,灰色的怪兽;也看到了马首、羊身的四不像。他不知道前一种是二级妖兽—棺材兽,后一种是一级妖兽—独角兽。
显然殒落山脉的物种远比冰雪大陆要丰富。
一人一狼在雪谷中蹒跚前行,这境况和他二年前离开卧雪城时有点相似,他不耽心会迷路,因为这匹狼很有智慧,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这匹狼会离群独居在那个地方。
已经走了四天,雪谷中的低凹处,烟气氤氲,这里是个不寻常的地方有一个不冻的冷泉。
这匹白狼“咕嘟……咕嘟”地饱饮着泉水,踏夜也感觉这水甘冽冰冷和普通水有很大的区别。
水中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只晶莹透明的小蟾蜍,嘴里喷出一股股的雾气,正静静地卧在水面上。
他感觉这个小蟾蜍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