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两位师太终于举步离开这里,戈涟漪走向她们。两位师太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涟漪,有话直说。”
“师太,……”她顿了顿,“我今天阴差阳错去了一次城外,见了一点怪事。”戈涟漪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师太,其实她是想从她们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些的端倪也好,她边说的含糊,边看着雁师太的脸上。
师太们听她说的话,脸色显得无比沉重,特别是郝师太,从头至尾的扫视她,“你……没遇上什么事?”她的语气有些惊讶,或者说是一种难以置信。
“不不不,涟漪是被地头蛇要挟进入,没有半点的停留,直接从缝隙中逃出来了。涟漪什么都没看到,怕都怕惨了,哪敢呢?”她如实说,真诚的神情让人不会怀疑她。
两位师太对涟漪是有信心的,这个孩子是她们手把手带大,孩子的心性从小是乖巧懂事。
“涟漪,跟我进屋,我有话要和你说。”
雁师太见师姐打算告诉真相,心情颇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告知真相是好是坏,她不禁开始担心。
她们明明瞒到现在,却要打破和故人的约定,最重要的是,真相对于涟漪到底时好时坏,她真的十分担心。
如果,对涟漪是不利的,她又何苦告知,就让她单纯的过一辈子,不需要涌入复杂的尘世,静心庵至少可以给她遮风挡雨。
雁师太的情绪波动着,涟漪没有打扰她,安静的坐在一旁嘎吱嘎吱的椅子上,短暂的休息,顺便将身上的脏东西给简单的处理一下。
忽而,手心一烫。
戈涟漪发现自己的手心一块红胎记似得块状,她忍不住用右手去碰触一下,炽热的温度没有消退,它是在给她传递什么信息?
涟漪腚眼一看,胎记只是胎记,没有任何异样,彷彿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假象,她花了眼,又或者是幻觉。
搜索着记忆,以前,很久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诡异状况。
不管是李连衣还是戈涟漪,都只是寻常女子,她们同样被保护的很好,对于外界知之甚少。
戈涟漪不禁开始揣测是因为去了城外的关系吗?城外的林间有奇特的东西?她似乎并未踏足过深的地方,紧紧是门口,……,难不成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吸入。
涟漪只是在初步的怀疑及猜测的阶段,她越是心急想参透,越是晕乎乎的搞不清状况。
涟漪脑袋一阵生疼,视线逐渐模糊,按捺许久后,才恢复了清明。
她晃了晃头,确定视线可以聚焦,在静心庵学会了自我检测,她左手搭着右手的脉搏,心跳的有些失常,不过不足以对她现在的身子造成什么伤害。
年纪轻轻就是好,恢复力都旺盛许多。
涟漪倚靠在一旁的竖桩子,短暂的休息一下。
身体逐渐的恢复正常,涟漪才站起身,不自觉的抬手再次看向掌心,一块红色的胎记,没有任何的特征。
她强压下心中强烈的疑惑,手心擦了擦裤腿,“涟漪,还不进来。”
“哦!来了!”
涟漪快步的走向郝师太,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的清目更加清明一些。
郝师太双手被在身后,身躯的每一处都散发着浓烈到不行的严肃氛围,让刚刚踏入屋内的涟漪不由浑身一怔,她轻启,“师太,……”
“涟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郝师太陡然转身,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像个孩子正在等待大人的训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不用拘束,随便做。”
涟漪可不敢坐,师太都站着,自己坐的下去吗?何况,她一向亲近的是雁师太,对于郝师太,自己总是害怕多过于亲近。
郝师太一步步的缓缓靠近她,涟漪佯装镇定,不敢后退也不敢上前。
郝师太突然抓住她的手,翻开掌心,看了一眼,“果然和你的娘亲说的一样,这个胎记是最近才有的吧?”
涟漪疑惑的看向师太,她是怎么知道的。
“想问我如何知晓?”
涟漪不由分说的点头,她好奇,好奇坏了,如果郝师太愿意替自己答疑解惑,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事情。
“据我所知,你的亲生母亲也有同样的印记,这是证明传承延续的象征。”
象征,延续?娘亲?
这些词萦绕在涟漪心头的众多不解之谜,她想,真正的涟漪也不知自己是个有母亲的人。
“那我的亲娘……”
“老朽也不知道,这一别也有十六年,老实说,她是生是死?已然成了迷。”师太不愿说出口的是,若是活着,怎么能你来找你。
涟漪明白,老实说,她对这个娘亲没有感情,她无所谓,但是真身会有所谓吧。
“那我希望她好好的,无论她在何方,在做什么?如何生活,只要康健,她生而不养我,我不怪她。”
没有预计的情绪,郝师太看着涟漪脸上似是一闪而过的惊讶,觉得不可思议。
“涟漪,你不问你娘亲为何抛下你,你不恨她吗?”师太问。
涟漪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恨,无爱哪来恨。何况两位师太待涟漪不薄,涟漪并非不懂感恩之人,她只是生我,养我至今可是您们。”她和她们之间的感情才是真真切切,纯纯粹粹。
“孩子,你的娘亲不是坏人,我知道若非当时所迫,必然不舍抛下你。”郝师太替娉婷解释。
然而这样的说辞,更显苍白无力。
“我娘……,她长的什么模样,是做什么的?为何要抛下我?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郝师太似乎早有准备,将画像交给涟漪,看似略显旧,倒也能看出过六七分。
她的娘亲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可比做西施,拥有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涟漪一眼看去,对她便滋生好感。
或许因为好似娘亲,又或许是和自己惨死的亲娘拥有一种气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