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篱落伸了个懒腰,她脑袋还有些许混沌。
她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被南一川横抱在怀,他语气傲慢的向旁人宣誓对她所有权。
“叩叩叩……”
门外。
南秋晖实在怕南一川出事。
甚至于,他忘了去拿备用钥匙开门。
“到底是谁一直在阴魂不散的敲门?”苏篱落刚醒,身子瘫软的不想动,而那聒噪的叩门声,算没完没了了。
“少爷,别墅里停电了,您在里面……还好吗?”南秋晖的声音几近和敲门声响同步,她分辨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只好赤脚下床,摸索着去开了门。
“你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家敲门,真的道德吗?”她睡的正香,中途被人扰醒,心情自是不好:“有话快说。”
“苏小姐,打扰到您休息很抱歉。”南秋晖言辞恭顺,焦急着的口气似是盆冰水猛的从她头顶泼下来,透心凉。
她……她怎么会在南一川房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困惑,苏篱落跟在了南秋晖身后,见他绕在南一川身旁,轻声细语和他说着什么。
“那个……秋晖,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试探的问:“你们家少爷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有……我为什么会睡在这个房间里?”
南秋晖只顾舒缓南一川情绪,无暇回答。
苏篱落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探过脑袋,去看了下情况。
这一好奇不要紧,紧接着,她整个人瞬间被支吾不清的南一川紧搂在了怀里,他禁锢她禁锢的很紧,似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与良药。
南秋晖后悔不跌,他不应该一直敲门,少爷肯定是……有所误解了!
“喂?南一川,你放开我!”苏篱落被他桎梏的喘不过气,她只能伸出小手,用力捶打着他,他却也无动于衷。
靠!
他看起来很精瘦,怎么靠在她身上似有千斤重?
南一川像寻到了安全感,把苏篱落搂的更紧了。
“秋晖同学,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主人不会怜香惜玉,你快来救救我……咳咳咳……”
“这个……”南秋晖面露为难,他见苏篱落看起来真的很难受,很想帮忙……
可,少爷难得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安全感,他又怎好残忍着让他回入那种状态?
“这个什么?你能别纠结了吗?”
苏篱落粗喘着气,她快要被南一川压死了……
“苏小姐……恕我冒昧。”南秋晖决计狠下心,他应:“我忽然……想起老爷还有别的交代,我差点就忘了,苏小姐,我速去速回,少爷这边就交给你了。谢谢了。”
他当真不想纠结,说完便毫不留情甩门离开。
南一川不安的哼咛几声,似是睡着了。
“你睡什么睡?你还有脸抱我?”苏篱落一想到他先前给她那一巴掌,脸颊只觉是火辣辣的疼:“变态,人渣,败类!”
巴掌印消散的很快,留下的只是清晰的疼痛。
她原以为她会哭,会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大哭。
可,终究是没有。
南一川感觉到她眸里散发出的阴狠,身子不觉抖动几分。
接着,他整个人全然清醒了。
“奇怪”的叩门声消失了,他动了动双臂,清晰感受出一具柔软的身子,正被他紧搂着。
南一川浓眉深皱,看样子,是他主动搂住她的。
他是疯了吗?会抱着这种女人?
思及此,他环绕在她腰身上的手臂一松,苏篱落始料未及,整个人从他怀里跌落坐在地上,她想对他臭骂一顿时,却被他深如井潭的黑眸盯得不得动弹。
夜里,地上很凉。
苏篱落只愣怔了半秒,便撑着手,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女人。”他神情幽冷着开口:“以后没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
“凭什么?俊成说过,腿长在我身上,脑子长在我头上,我想去哪儿,或者是不想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一川,不要再说我是你的女佣了……”在他启唇前,她先发制人开口:“同样的话,我也不会再重复说第二次,就这样,我先走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要走时,他幽幽开口——
“这里是郊区,方圆十里打不来一辆出租车。”
他边说边靠在身后沙发上,鬼知道他刚是经历了什么,不过是敲门的声音,却让他整个人精神紧张成那个鬼样子!
但……苏篱落的怀抱还不错,挺温暖。
思及此,他唇角不自觉露出浅淡的笑。
快走到门口的苏篱落脚步一滞,她想到些什么,问他:“夏奇哥呢?”
夏奇哥?南夏奇?
他们不过才认识一下午,她怎么就对他称呼的如此亲密?
“他在客房。”南一川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步走到苏篱落面前,他嗤笑:“女人,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什么意思?”她不再后退,只是戒备的看着他。
他先是一阵轻笑,而后才慢吞吞解释:“我来的时候,看见你身上盖了条毯子,南夏奇伸手过去,正在对你……”
他没说完,留下无尽空间任她尽情想象。
果不其然,苏篱落的脸色一下变的不大好,嘴上确还是强硬:“那这样看来你们南家人都是一个样,上次在那栋别墅你对我做过什么?我想,你一定没忘!”
“哦?是吗?”南一川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对你都做过什么?”
“你!”
苏篱落真快要被他气死了,她满脸通红,心里和你憋屈。
分明错的人是他,不道歉也算了,怎么还这样?
“好,你让我说是吧?”她敛声屏气,朝他露出牵强的笑:“我现在就告诉你,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所以我现在有可能怀……”
——砰!
由于情绪激动,苏篱落不小心把放在桌几上的瓷杯给摔成了碎渣,正巧天上传来阵闷雷,闪电也随之划破天际,房里霎时被照的透亮,对面是棵百年树,大树经历了岁月洗刷,变的有些畸形。像极了外国大片里的怪物,白天看倒是没什么……
而现在……
它正张牙舞爪的,配合着闪电发着光,着实可怖。
南一川开始有些腿脚发抖,那棵树上不知何时被人挂上了“大树营养快线。”,在扎着针头的枝干上,缠绕着输液管,输液管接着上方的输液瓶,和某些他脑海里疾驶而过的印象到的东西不谋而合。
他浑身瘫软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的力气想被人抽光那般,目光空洞的看着地板。
南一川不是不知道那不过是树,而不是鬼魅,心里却还是没由来的恐慌……
低头准备收拾瓷杯碎片上图案的苏篱落,终是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她想趁机离开,转念又想到一会儿大雨滂沱,他再把她赶出去,那岂不是更惨?
“喂?南一川,你没事吧?”
行动大于想法,她还没想个明白,便来到了他身旁。
“南一川,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苏篱落狐疑问,见他这幅不良状态不想装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
南一川置若罔闻,他双目空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你现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我去把南秋晖叫来……”她颇为无奈。
“别走,我害怕。”
他拉住她的手腕,孩子般撒娇:“在这里陪陪我好吗?”
“南一川,你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她无力望天,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能说出这种只有软妹才会说的话,真是太怪异了:“你放开行不行?我需要去找南秋晖,他是你的哥们儿,是你朋友,你们才是最应该拉在一起的人,
懂吗?”
“……”
南一川不过是害怕,又不代表智商也有问题。
所以,他几乎一秒之间,就把苏篱落扯在沙发上,他说话语气怪怪的:“苏篱落,有种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我没种再说一遍。”她应:“只要我能够永远离开你,别说一遍了,一个字我都不想说。”
闷雷和闪电停止了交织,那棵百年老树也不再那么“阴森”。
南一川畏惧暗夜里微弱的风吹草动,他顾不上生气,更顾不上反驳,只能默默拉住苏篱落的手,以此寻求安慰。
——啊!
猛的,大树上的某个枝干,在风的狂烈追击下,“哗啦”一声折断,紧接着,接连不断的拍打在落地窗上。
它们像极了动画作品里的怪物,面目可怖。
南一川没忍住大吼一声,他的声音低沉粗粝。
在苏篱落呆愣的功夫,南一川把她整个人再次搂入怀中,嘴里念念有词:“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过来……”
“喂?南一川你到底是在说什么?”苏篱落用力捶打着他的背:“你是不是神经病?还是你是故意这样想占我便宜?”
她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白眼,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时,南秋晖匆忙进来,看到两人这般姿势时,又小心的退了下去。
“喂!南秋晖,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苏篱落炸毛大喊,声音在空气里颤动了几分。
“苏篱落,你一定是在做梦………”见逃脱不了,她只好自我催眠:“现在,赶紧睡下,一切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