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寝室又掐起来了。
这次更厉害,还没熄灯,就被宿管给哄到了政教处。
上次好歹是半夜,再怎么丢人也只是他们四个人的事。这回倒好,校园里还有稀稀落落的人,每每经过一些人,都要对他们四个人指指点点。
政教处的人一见有苏篱落,立马就乐了。
在他们印象里,她是热心肠并且乐于助人的小姑娘,不禁打趣她——
“苏篱落同学,你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犯错误?”
冷风吹过,吹散了她的发丝,也吹入了她的心。
的确,自从南一川来了一中后,她平静到波澜不起的生活,被搅乱成一团糟。
“老师,是她先扇了我一巴掌,我才动手的。”
见苏篱落不说话,杜贝索性先发制人告状:“林雨她也是替我打抱不平,所以才……”
“没问你话。”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对她没好印象,立即绷了脸:“你不知道政教处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
杜贝欲争辩,却被林雨拉住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她这才作罢。
“老师,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先动手,”
苏篱落开口,如实说:“但是,是她先开口挑衅我的。”
“哦?她说了什么?”
“她……她说……”苏篱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着对方会顺着问下去。
她耳根子顷刻被染红,有点说不出口,却见对方兴致盎然的望着她,只能用蚊蝇般的声音说:“她……她说我和荆溪,我们两个,是被老头包养的。”
现在想想,真挺后悔的。
她当时要是不去理会,估摸着失态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
政教处的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沉默许久后,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四个人听的自愧不如,纷纷低下头,尤其是苏篱落,她那张小脸都快要贴在地上了。
“还真是一群孩子,为了这种事情都能打起来。”
他们被逗到笑的停不下来,处罚也处罚不起来了,最后干脆让她们之间相互道了歉,就又给放回去了。
路上。
苏篱落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几次后确定空荡无疑。
糟了!
她不禁一阵心悸。
一定是刚才走的太急,掉在政教处了。
“篱落,你没事吧?”荆溪看她一脸慌乱,退回几步,关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
她想说试纸被她弄掉了,又想着她们要一起去找,说不定杜贝会污蔑他们被包养,于是话到嘴边,改成了:“我……我有点尿急,不行……憋不住了!必须要先去下那边的厕所。”
“啊?”荆溪愕然,回神时,好友已然不见了身影。
……
政教处门口。
南一川捡起地下的的试纸,若有所思。
——从南冬秀那里得到消息后,他百般纠结着终按捺不住来了一中,路上闻讯荆溪所在的宿舍被拉了过来。
他心急火燎赶了过来,结果人没见,却见到了这个。
南一川双眸危险眯起,看来冬秀说的话是是真的了,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子,敢对她妹妹下“毒手”!
思及此,南一川掏出手机,准备派人调查时,冷不丁的被人抢走了手里的试纸。
“喂!是谁?敢这样对我?
”
南一川蹙眉,紧接着他飞速追了过去,
那黑影也跑的极快。
——当时为博取南文曜的同情,他非要医生给他打了石膏,没想到这招彻底失效了,他当然不会傻到一直戴着。
二楼,女厕所隔间。
苏篱落粗喘着大气,把手里的试纸紧紧攥住,她心跳如擂鼓,要不是方才南一川分了神,她又怎有机会把它给夺回来?
漆黑包裹着隔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进来,她被围在这一小块空间里,却是格外安心。
还好!没被发现!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苏篱落见外边没动静,便以手为扇,喘着气扇着风,后又轻轻的推了把隔间门,确定没人,才敢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阵阵阴风刮入,她走在空旷又宽敞的走廊上,不由得双手抱肩,白天来时倒觉没什么,现下她只觉得心里异常恐慌,萧萧风声鬼魅般的包裹在她周身。
下楼梯时,尽管她已经小心的扶着栏杆,却也还一不小心踩了个空。
——啊!
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令人惊惧的,苏篱落吓的惊叫一声。
“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就闭嘴。”
暗夜里,南一川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身,眸光阴鸷无比的紧盯着那张她紧攥住的试纸。
见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苏篱落舒口气,却在下一秒,被他连拖带拽的下了楼。
“南一川,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宿舍……”她极不情愿的挣扎着,尖叫着。
可,此时校园里只剩下孤零零的树在守夜,它们帮不半点忙。
南一川置若罔闻,强拉她去了校园里的那座玉石做成的超级大的书那里,又用狠力把她甩了上去。
他修长的手臂撑在两侧,桎梏的她动弹不得。
“苏篱落,告诉我,勾引荆溪的那个男人是谁?”
夜色无边,南一川如精明的猎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压迫的苏篱落快喘不过气。
荆溪?
勾引她的男人?
“南一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苏篱落看了眼逐渐熄完灯的公寓楼,心下一阵焦急。
云清一中对学生们要求比较严,一旦寝室关了门,在查寝时,她还未归,又没请假,后果会很严重。
“不知道?苏篱落,证据就在你手里抓着,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南一川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俯身向下,阴森的盯着她。两人距离很近,近到鼻尖紧贴着鼻尖。
验孕纸?
他……他该不会是知道了?
不对不对!他明明问的是荆溪……
“快说!”见她不肯说,南一川心里更确定了苏篱落知晓此事,他本是想直接去问南荆溪的,谁曾想半路碰见了苏篱落,既然这样,那她就非说不可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心里苏篱落的脖颈,痒痒的,乱了她的心绪。
她知道,她今晚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定是会被这恶魔变本加厉的欺负!
“南少,你……你能不能先起来……让我捋下思路……”
她怯怯的说,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面前这位处于爆发边缘的男人。
南一川眸子一转,谅她也没本事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于是就按她说的照做。
苏篱落环顾四周,真的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她苦涩一笑,不知道她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南一川看穿了她内心所想,他靠在玉石书上,微闭着眸,等她的答案。
“苏篱落,淡定!千万要淡定!”
她因紧张而颤抖的不能行,好在被黑夜遮挡的紧密。
“这个,我……”
“别废话,直接说孩子是谁的?”
南一川依旧闭着眼,冷硬的音色却还是吓了苏篱落一跳。
等等……
他是在问孩子是谁的?而不是是否怀孕?
苏篱落不自觉把咬起了指甲盖,随口胡诌了个答案:“好像……好像是南秋晖的……”
“你确定?”南一川在眼睛赫然大睁,黑如泼墨的眸在暗夜里漆亮无比,他扳过苏篱落双肩,不敢相信:“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苏篱落心急要回宿舍,没功夫考虑他话里要表达的含义,便顺坡而下,重重点头,承认她所言非虚。
“那……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现在该回去了……”她见他在走神,心下一松,又不想再次被追上,咬着唇,对准他的黑白球鞋,用力一踩,而后风一般的逃窜了。
“呼……”
平安的进了公寓后,苏篱落拍了拍担惊受怕的小心肝,长长舒了口气。
明天她过的好不好她不知道,至少今晚是太平了!
……
第二天早上,早自习。
本来昨晚苏篱落还想着和奶奶通个电话,结果被南一川那厮给耽误了,搞的她挺郁闷的。
第一节下课,整个(一)班散播着颓靡气息。
——由于长时间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以及没有充分的睡眠保证,下课铃声一拉响,班里就睡倒了一大片,若要从班外一眼望进去,压根找不到一个尚且清醒的人。
苏篱落并不那个例外,她也一副昏昏欲睡,头要栽在桌子上的模样。
昨晚杜贝和林雨不服气,变着法子吵了她和荆溪一夜,以至于两人都没能睡好。
当然,对林雨那种每节课几乎都睡觉,已被灭绝师太拉进了黑名单的学渣来讲,晚上睡眠质量好坏与否,完全没影响。
朦胧中,苏篱落感觉肩上很沉重。
“篱落,是我。”南文曜笑眯眯的拉开窗户,用手轻轻拍打着苏篱落的背,见她眼神迷蒙,解释说:“你先出来下,我有事和你说。”
窗外风划过她的脸颊,把她吹的顿时清醒了,看来人是南文曜,她差点惊呼出声:“董事长?你怎么会在这儿?”
……
校园外,加长版宾利里。
“篱落啊,我已经派人帮你向你们班主任请了假,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迟到。”看她左顾右盼,南文曜先发制人开口:“我今天找你来呢,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可是……”
她不解为什么要她陪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你落下的课,我会请最好的家教给你补习,甚至你想一直让他们做你家教的话,我也不介意……”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