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就在不明人士突袭道观成功之后,整座京城就被军队所掌握了,全城戒备,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军士在街上巡逻,还有公差在各家各户盘查户口,使得整座京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之中,消息封锁得很严,京城里的民众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事了,但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被打乱。
但这种难得的平静很快便被打破了,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京城里疯狂地传着这样一句歌谣:文与武,成于文,衰与文,始于高(高祖),毁于武(大庆皇帝),有圣公,建圣朝,普天下,共富贵。歌谣内容句句直戳成周一朝的重文轻武风气,还牵涉了当今皇帝,这立即引起了官府的警觉,为了防止歌谣进一步散播,公差开始逮捕传播的民众,一时之间,京城的牢狱是人满为患,弄得人心惶惶,但这歌谣的散播总算是止住了。
皇宫里,大庆皇帝正在听着下面官员的汇报,脸上有些怒色,下面的官员亦是冷汗横流。
“此次传播谶言的人数有多少?”大庆皇帝率先打破这种局面。
“姑约有数百人左右。”官员含糊地说了个数字。
“可有从中审讯出与犯人员?
“臣等无能,实在没能审讯出与犯主谋。”官员连忙请罪。
“混账!”大庆皇帝直接破口大骂,“连个主犯都问不出来,朕要你们这一群群人有何用!”
见皇帝怒了,官员连忙跪下来请罪。
“够了,你先下去吧。”想了一会儿,大庆皇帝气消了,也有些累了,直接摆手让官员下去。
“臣告退。”官员如释重负,当即便是告退了,出门后拿手一抹额头,发现尽是汗水。
官员身影渐远,大庆皇帝直接就躺在龙榻上,显然身心俱疲,宫门另一边缓缓走来一位华服太监,沿途侍卫非但没有阻拦,反倒向他行礼,华服太监慢慢地走,很快便到宫门外,也不待黄门太监通报,径直便走进去了。
“赵成,你来了。”大庆皇帝躺在榻上无比慵懒,似乎早已知道来人是谁。
“是的,陛下,老奴听说陛下近来遇到了许多不顺心事,特来为陛下解忧。”赵成没有行礼,大庆皇帝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这赵成是宫中老人了,服侍过文、成两代帝皇,算上大庆皇帝的话就是三朝元老了,宫中朝廷人脉势力可见一斑,但赵成对皇室无比忠诚,辛辛苦苦几十年,硬是没有过营党的心思,所以历代帝皇都对他无比信任,所以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也可以见到皇帝不用行礼,这是一种恩赐,但真正让人害怕的是,他掌握着成周朝最大的特务机构——地网。
“烦心事倒算不上,只是宵小之徒上窜下跳罢了,加上一群老油条(朝中官员)办事不利,才以致如此。”大庆皇帝似乎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聊,直接打岔道。
“是吗?那是老奴多心了,那老奴怎么还见着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堂堂天子脚下之城呢?”赵成也不急,他似乎有着些筹码。
“哦,不该出现的人,你这消息倒挺灵通。”皇帝幽幽道。
“灵通倒算不上,陛下治下出现了这种事情,不得不让人上心啊。”赵成还是那副姿态。
“你想说什么?!”大庆皇帝不想再和这个老阉鬼废话了,直接摊牌。
“不是老奴想说什么,而是陛下想从老奴这知道什么?”赵成依是那样不急不慢。
“赵成,休要给朕卖弄关子!”赵成的态度终于把大庆皇帝给惹恼了。
“陛下,休要说老奴卖弄关子,老奴不知道陛下想知道什么怎么告诉陛下呢?”大庆皇帝的怒火在赵成看来是无关紧要的,笑话,他赵成可曾怕过。
“赵成,休要倚老卖老!”大庆皇帝的声音抬高了些,隐隐有些颤音,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陛下又冤枉老奴了,老奴并没有倚老卖老。”赵成还是那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这在大庆皇帝看来是有些过了,毕竟他是皇帝而对方只是一个阉宦而已,正想发作,转头一想,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随即又被隐没了。
“那好,赵成你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大庆皇帝对这个老太监还是有些顾忌的,只好妥协了。
“陛下如今这情形,是成周创朝以来前所未有的…”赵成说到此,停了会儿,又继续道:“此次的京城事件与上次的溃堤案看似是同一伙人所为,但其实又不是同一波人。”
“什么?你是说有两波人!!?”听到这个消息,大庆皇帝有些震惊。
“的确如此,溃堤案所牵涉的,应是本朝人氏,且在本朝有较高地位。”赵成解释道。
“你是说…”大庆皇帝有种不好的猜测。
“陛下知晓就行。”赵成打住了大庆皇帝的话,“至于这歌谣嘛,显而易见,是前朝余孽所为。这是老奴所发现的。”
听得老阉宦的一番说辞后,大庆皇帝陷入了沉思,良久,问道:“这些都是地网所探听的消息吗?”
赵成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确实这样,大庆皇帝见着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又掩藏了起来,思考良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无力问道:“这些事暂且就由赵成你办,切记,宁可错杀,也不要放一人!”帝王之冷血暴露无遗。
“老奴遵命。”赵成见皇帝终于屈服,求助于自己,不禁有些得意,答应之后便去查办此事了。
“会须杀此田舍翁!”看着赵成这老阉宦那副得意样,大庆皇帝目色狰狞,但一想道皇宫深处那位还有对方手里的特务机构,不禁又有些颓丧,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特务机构这种匕首只能由自己掌握,像这种匕首,不能让别人掌握,只有自己掌握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