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答应了王老爷,回到屋里后,刘通登即便后悔了,悔恨自个儿不应那么快便做出决定,再联想王老爷那出乎意外的熟络,还有那些话语,刘通立即意识到自个儿可能一开始就落入别人的算计里了。想到此处,便是暗暗痛恨自己没有冷静,以致反被人圈套了,乍一想王老爷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便是一阵深深的后怕,再想想那个即将要教授的那个小顽头,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连那件事都能闯过去,这个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看来真的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通摇了摇头,不由得嘲笑自个儿的担忧可能有些多余,拿了本书看了没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把书放好,翻了个身,把灯吹灭,便昏昏沉沉睡去了……
另一边的侧室。
一位公子正在解衣,旁边站着个小厮,乍一看,原来是昨天的小四。
“小少爷,老爷刚给你又找了一位先生。”小四向那位公子汇报道。
“又是先生,那老头还不死心吗,他到底烦不烦啊,这次是第几个了?”那位公子有些不耐烦了,把衣服脱下扔在一边。
“回小少爷,算上上一次的先生,一共是二十三个。”小四细数道。
“二十三个……”那位公子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那这个又能撑多久呢?”
“小少爷,这位先生与其他先生可有些不同。”小四连忙提醒道。
“哦?”公子听到这个显然有些意外,问道:“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小少爷,这位先生可不是老爷请来的,他是自己来的。”
“还能有自己来的?”那位公子显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他是图什么呢?”
“这个嘛……小的,小的并不知晓……”小四只是在外听听,哪能知道刘通是怀着哪种想法来的。
“你这废物,本少爷养你是做什么的,连件事都打听不好。”那位公子被小四的含糊其辞惹得有些恼火,拾起一旁的衣服便往小四身上砸去。
“哎呦,我的小少爷,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是小的办事不利,是小的的错。”小四连忙赔笑,并把地上的衣物捡拾起来。
“不管这位先生是什么来历,在这王家里,遇到了我家小少爷,那也得是吃不了兜着走,小少爷总有办法把他弄到自己走的。”
“那是自然,我才是这王家未来的主人,他要是识趣,就该自己乖乖走人,每次都得逼我出手。”那位公子一脸的无奈。
“那是那是,就让那位先生尝尝小少爷的手段,让他知道我家小少爷的厉害。”小四连忙拍上马屁。
“哈哈哈,今天少爷开心,你这马屁本少爷就接下了。”那位公子很是得意。
“那小的就要多谢小少爷抬爱了。”
“哈哈哈……”主仆俩的笑声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
“不,不要抓我,我,我是无辜的。”刘通躺在床上呢喃道,“不,这都不是我做的,这些都是他们诬赖我的,不,不要抓我,他们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不要!”刘通突然大叫,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刘通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一时恍惚,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寂,许久,刘通抚了抚胸口,让心跳慢下来,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是梦啊。”话语里透露着些许无力。用手一抹额头,发现尽是汗水,连忙起身去找东西擦拭。
擦拭完后,想回去继续接着睡,但刚才的梦让刘通心有余悸不敢再次入睡,找了找,发现有张凳子摆在角落,便搬来置于桌前,擦去凳上的灰,打开窗户,坐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月亮也是高挂枝头,但周围却是乌云环绕,空气有些沉闷,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刘通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有些冷,但很快空气又沉闷了下来,看这样子一场大雨应是在所难免……
那件事,唉,究根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啊,如果当初能……唉,想想那个人那副嘴脸,再想想自己……唉。
刘通使劲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摆脱这些回忆的影响,“现在谈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还是慢慢来吧,总有这么一天的。”刘通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桌子上,脸上尽是青筋暴露……
……
京城。
丞相府里,一位中年男子正伏在案桌上奋笔疾书,左右站着的侍女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站着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而中年男子却没有在意这些。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身桌官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案桌上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问道:“李成,你怎么来了?”原来来人是如今朝廷里的礼部侍郎李成。
李成并没有急着回答,慢慢从袖里掏出了一份卷宗,说道:“相爷,这是近几年的科考应试士人中举与落榜名录。”原来案桌上的男子是当今朝廷的宰相周林。
“哦,先放在这案桌上吧,我等会再看。”李成把案卷放在了案桌上,立在了周林的旁边,并没有急着走开。
“李成,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周林有些困惑,问道。
“相爷,您不觉得最近朝廷…”李成有些欲言欲止。
“朝廷怎么了?”周林追问道,但是看了李成的眼神有些异样,看了下周围,终于发现了,对左右侍女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去罢。”
“诺”左右侍女慢慢退下去了。
“行了,李成,说吧。”周林看着左右侍女退下去的身影道。
“相爷,自陛下任您为相以来,朝廷中反对相爷的声音就没有停过,可是最近这几年,朝廷之中反对相爷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这固然有相爷的原因,但我还是觉得…”李成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旧党要针对相爷你了,我认为他们在谋划一盘很大的棋。”李成说出了一个让人惊恐的猜想。
“这倒也是。”李成的话让周林起了警惕。
“相爷,与其坐于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李成谋划道。
“这,那你说说怎么个出击法?”周林问道。
“相爷,法子自然是有的,就在这卷宗里。”李成拿起了案桌上的卷宗。
“这卷宗?”周林有些想不出李成想做什么。
“对,就是这卷宗,我在这卷宗里发现了一个惊天事实。”
“一个卷宗,能有什么惊天事实?”周林对于李成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相爷,这卷宗名堂可大着呢,您看。”李成指着一处地方示意周林看。
“这,奇怪?这个刘通,怎么如此奇怪?”周林终于看到了卷宗的蹊跷。
“对,就是这个刘通,四次解试都没有过,但是他的县试很久之前便已经过了,按理说着解试也不在话下才是。”李成说道。
“说不成他真的运气这么衰呢?”周林疑惑道。
“相爷,我答应过了,这次的解试,连之前数次不过的老秀才都能过,况且,连吏部尚书家的那位公子都过了。”
“真有此事?”周林显然有些意外。
“取证过,确有此事。”李成肯定道。
“你是说……”周林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认为可能是泄题。”
“我也这么认为,李成,这件事,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特别是那位刘通。”周林吩咐道。
“我这就去着手调查。”李成抱拳准备告退。
“小心些,莫要让旧党察觉。”周林提醒道。
“我自会把握。”李成告退了。
看你们这回怎么办?看着李成远去的身影,周林嘴角咧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