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走了一天一夜,才从郁郁莽莽荒无人烟的原始深山下来,临近晌午,五月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觉想打瞌睡,再说赶了一天的山路,他原本就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处开阔平整的草坪,垫着包袱当枕头想睡一觉,可是刚躺下,脑袋便被磕的有点生疼,方才想起包袱里装着从那个不知名的墓穴中带出来的骨状器物,于是他便脱下外衣,垫在包裹上,枕着脑袋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恍惚间,他的脑海里一阵烟雾散开,他浑浑噩噩间仿佛来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世界,那里的男女全都穿着兽皮袄,男人们脸上画着颜色各异的条纹,背着长弓或者手执长矛,一同哼哼哈哈的哼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调,情绪高昂的挥舞着他们手中的武器,仿佛某种胜利的仪式,接着这些男人们一同抬出了一种他在现世世界里从未见过到的庞大生物,这种动物体巨如象,有两颗巨大的獠牙从嘴里探出,全身上下长满了油光发亮硬如豪猪背刺的毛发,前肢短小如羊蹄,可是肢前却长着锐如铁钩般的爪子,后肢异常粗壮,整条后肢就有一个成人粗细,紧绷虬结的肌肉,凸显了它后肢强大的爆发力。可是现在这个动物浑身扎满了长矛与弓箭,浑身是血,显然已经死去,在这些男人哼哼哈哈挥舞武器的仪式之后,一个脸如干枣皮肤幽黑的精瘦老者从男人堆里走了出来,踏上这个动物的尸体,扬起了他手中的石斧,从这个动物最薄弱的脖子处下斧,开始割肉,不一会儿,那些以麻草束发的女人,拿着石盆石碗,在老者面前排起了长龙,接过从老者手中割下的鲜肉……
可是不一会,又一阵烟雾散开,梦中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与上面的情境毫无关联,甚至毫无逻辑可言,只见一个个穿着体面衣服,踩着七彩祥云,或者御剑飞行的仙人,遮蔽了头顶的天空,数量之巨,如蝗群过境,他们在追杀一个拿着法杖怀中抱着女子的一个人,或者说被追杀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因为梦境中,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玄妙,到底是他拿着那根法杖,还是拿着那根法杖的另有其人。可是那个人在登上一座山顶之后,便不再退避,眼神中有一种决绝。他放下怀中女子,扬起了手中的法杖,与追寻而来的仙人展开了激烈的杀伐,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屠尽满天神佛之后,七窍流血,对着头顶的苍穹蔑视一笑,轰然倒地……
没一会,又一个新的梦境展开,一个身材窈窕,皮肤紧致黝黑的女子,长发垂肩,耳垂上悬挂着兽齿,袒胸露乳,下体以一种叶脉宽敞的树叶穿缀成遮体物,坐在洞穴里的石凳上,接受来自族人的膜拜,她的下边罗列站开两队如她穿着类似的女子,这些女人头顶宽大的树叶,双手扶住树叶,树叶上装满了新鲜的野果,在这些女子的后边,则如日本式的坐法坐着氏族里全体的男人,他们面前的碗状器物里,装满了浆果琼液,洞穴宽敞处,有一些女子翩翩起舞,动作曼妙划一。男人们欣赏着舞姿,而坐在上面的女人,满脸笑意,把玩着手中的骨杖,得意满满……
太阳慢慢偏西,他躺着的草坪已经背阴,一阵风吹来,他顿时有了一些凉意,从梦境里醒来,他有些奇怪,这些从未见过的场景怎么这么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梦里,但梦毕竟是梦,解释的清楚那还叫梦么,他自我藉慰着,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便收拾起行李,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