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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封棺图 第十八章 萨满少女

第二天天一亮,这次为了不让上官茗先等自己,他便早早的等候在马厩。

“臭小子,起得挺早的,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让我等你。”上官茗伸了伸懒腰,眯着眼朝马厩走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不,先到镇上备点干粮,你跟我一起到市集走一趟吧。

他点了点头:“对了,茗姐,你无名指上怎么会有两个老茧啊?”

“哦,这个啊。”她淡淡的笑了笑:“小时候做农活做的,好了,我们去镇上看看吧”

他人虽然实诚,但并不傻,再说下山跟着他精明的骗子师叔生活了一段时间,人也开窍了不少,光看她的身姿,根本不像那种会做农活的人,双手十指之中,其他手指都柔嫩有佳,唯独这两个手指长起了茧,什么农活会经常用到这两个指头呢?她显然在撒谎,,但是看到她有意岔开话题,也不便多问什么。

他便跟在她身后,一起朝镇上的市集走去,走到一看,到处人山人海,好不热闹,雾隐村这样的小地方哪能和这里比,各种耍杂的,卖新奇东西的,让他看得出神,走了一会,他看到一个卖鹿肉的屠户铺子前,围满了人,只见一个浑身有奇怪纹身的少女,被屠户恶狠狠的抓在衣襟上,瘦弱的身躯仿佛被拎起来了,少女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可是屠户好像并不领情,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骂了起来“这丫头,敢偷老子的东西,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顿时一个耳光劈面扇了下去,少女被扇得嘴角出血,依然用可怜而显得恐惧的眼神望着屠户,乞求饶过自己。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跑到铺子前,大声说道:“不要打了!”

铺子前所有围观的人以及屠户都看向了他,他从人堆了站了出来:“他偷了你什么东西,我给钱就是了,你放了她吧”。

“你给?那好,她本来打算偷走老子的鹿角和鹿皮,不过被我抓住了。”屠夫怒目圆睁。

“不就是一副鹿角和一块鹿皮么,犯得着下这么重的手么,”上官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堆里走了出来,白了一眼屠户说道,随手一个银元扔向屠户。

屠户放下手中的少女,接住银元,打眼了一下扔来银两之人,接着对着少女恶狠狠的训斥:“既然有美女客官买下了,那我便饶了你,再打老子铺里的主意,就没这么走运了,滚吧!”

他走到少女身边,把屠户打包好的鹿角和鹿皮递给她,她扬起满是污垢的脸,用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望了望他,不住的对他点头示谢。

“好了,姑娘,你现在可以带上东西走了,以后别偷人家的东西了。”他对着柔弱的少女吩咐着。

但是这个少女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眨巴眨巴眼睛。

上官茗这时笑了:“傻小子,人家听不懂的,这是一个北原萨满族的女人,好了,我们也别耽搁在这了,去忙我们自己的吧。”

听上官茗这么一说,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女,发现她的确好像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那她家里人呢?她既然听不懂我们的话,为什么不和家里人呆在一起?”他走近上官茗问道。

“你看她蓬头垢脸的样子,肯定是流落到此的。”上官茗不屑一顾的答道,接着腰身一扭,转身走出人群。

“那她岂不是很可怜,又没家里人,又听不懂大家的话,要不我们带她一起走吧?”

“傻小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普天之下,可怜的人多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能解救的过来的,她遇上我们,解了她一时之困,已经算她运气好了,走吧,傻愣在那里干嘛?”上官茗冷笑道。

跟随上官茗的步伐走出了人群,只是这个少女一直脉脉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人群里。

买完东西,回到旅馆,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那个少女在自己转身离开看自己时的那种无助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心安。

上官茗看到他坐在桌子旁一脸低落的样子问道:“臭小子,想什么呢?

“茗姐,我觉得上午遇到的姑娘……”

“难不成你还喜欢上人家了?”上官茗掩口笑道。

“不是的,我觉得她一直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话对我说的样子。”他憨直的答道。

“那姑娘的那双眼睛的确长得灵性,不过说到那姑娘,其实有一件事我也想不开?”

“什么事?”

“照理说,看她身上这么多的舍文,至少也是一个七叉的萨满,怎么会任人欺负呢?”

“什么是舍文,什么又是七叉萨满?”他顿时来了兴致。

“舍文,就是看到她时身上像纹身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只有萨满族的人才会有,而且与生俱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样后天的本事都与自身努力有一定关系的话,那舍文是一种例外,舍文会在婴儿满月后,由族内最具威望的大祭祀举行开契仪式,把婴儿放在祭坛上,进行开契,意味着这个孩子的灵魂交由祖先神明安排,自此受祖先神明庇佑,这是北原萨满族几千年下来的传统与信仰,一旦孩子被开契以后,身子上就自动会长出这种纹身一样的舍文,与肉体同在,一种舍文便代表了一种能力,比如火狐舍文,拥有此种舍文的萨满族人,便不惧怕炽热的火焰,可在烧的发烫的火盆里跳舞,而拥有毒丸舍文的萨满,便可以为族人驱虫避毒,而战玄大陆其他六国的人,对于萨满的认识还一直停留在跳大神的那种阶段,其实是不对的,萨满族是一个认为万物皆有灵的部落,他们信仰万物,崇尚和平,从不参与战争,哪里有战争,他们就会举族迁移,避开战乱,所以他们的舍文之力,从来都是庇佑族人,而如果他们的舍文之力一旦用于杀戮,使用之人便会被强大的舍文之力反噬,双目猩红,心神俱失,屠戮成性,而我们看到的那个姑娘,你也看到了,身子上有这么多奇怪的舍文图案,至少是一个七叉以上的萨满,至于叉位类似于我们中土国官员中的几品几品一样,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萨满族除了普通族人,就是叉位的萨满,其中最低的是一叉萨满,身上的舍文很少,会的本事也少,接下来是三叉,比一叉的强,又接下来是五叉,七叉,九叉,十五叉。叉位与舍文数密切相关。而其中的十五叉,自上古神话中的萨满族祖先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了,所以,几千年下来,罕见的九叉萨满绝对就是族里威望最高的族长,如果逢到小年,族里没诞生过九叉的萨满,那七叉的萨满也便是族长。”

“这么说那个姑娘岂不是很厉害?”他加重了语气问道。

“是啊,我也想不通,不说欺负别人,自保应该绝对不成问题的,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看到那个蓬头垢脸的狼狈样子呢?”上官茗的语气了也充满着不解。

“对了,茗姐,你怎么会知道萨满族这么多事?”他对上官茗充满了好奇,比起山里的师傅,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什么都懂,尤其是道门中的事更是知之甚详。

“因为以前我到过萨满族,而且我运气还挺好,去的时候刚好遇上他们族内一年一度的格桑节,也是他们族内最热闹的时候。”说到这,上官茗眼神透出一丝柔和,继续说道:“到了格桑节,辽阔草原中的格桑花开得遍野都是,格桑花在他们萨满族里的意思是幸福之花,值此时节,族内适婚的男女,会在有威望的祭司的主持下,开展相亲仪式,于是族内所有未婚的小伙子坐成一排,未婚的姑娘也坐成一排,他们之间会相差两个身位的距离,可以看到彼此的模样,在祭司主典完仪式之后,小伙子们会拿出他们平时打猎山鸡后留下的长长的尾羽,放在自己身前,以示自己勤劳能干,这时姑娘们也会把采到的格桑花编织的花环放到自己面前,以展示自己心灵手巧,这个仪式完毕后,姑娘要是有相中自己喜欢的,可以过去把花环戴到他头上,小伙子要是相中喜欢的姑娘,也可以过去,就把手中的羽毛递给她。要是两厢情愿,彼此没意见,那小伙子便可以把姑娘领回家。如果没相中的,也不会灰心,他们会好好准备下一年的格桑节。

“这不是太草率了么,茗姐,我们这里不是常说婚姻岂是儿戏,怎么这样就可以托付终生呢?”

“你说的没错,要是这些放在我们这里,的确太荒谬,但是他们不一样,爱情在他们眼里是一种信仰,萨满族内的男人,不会三妻四妾,而且他们族内,不管男女都不会与外族通婚,一旦他们彼此相中之后,他们就在祖先面前许下誓言,此情不渝,哪怕一方病逝或出意外了,他们也会守寡到老。说到这,上官茗的眼神愈发的柔和了,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神采一聚,撇过头来问道:“对了,臭小子,你也快到弱冠之年了,有钟意的姑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