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大幸,酒吞童子的结界只反弹了极少的伤害。我虽被击中风池穴而晕过去,但伤势并不重,晴明替我治疗之后便无大恙。
不过酒吞童子不知是为了给贺茂忠行来个下马威还是什么,竟在夜静人深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贺茂家。
晚上,我只觉身体如同被一张暖暖的被子裹得动弹不得,于是本能地把脚伸出被子外,然转身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但我才转身,一只手就轻轻地扳过我的身体。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满地抓起那只手扔开后继续睡觉。头顶传来一丝轻笑,那手很快又搂过我的肩膀。我皱眉不悦地拍开那只手,然后慢慢地意识到不妥——怎么会有手搭在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的睡意顿时褪去,我睁开眼睛,猛地对上酒吞童子魅惑深邃的双眼。
“沙罗,你醒了?”酒吞童子轻笑。
“啊……唔……”我下意识地大呼。酒吞童子早就料到我的反应一般,低头轻轻地吻住我的唇,我的声音随即消失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亲,脸上顿时滚烫滚烫的,脑袋也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酒吞童子温柔地舔咬着我的唇,我反应过来,猛地踹开他,慌乱地爬起来用仙术攻击他。
但酒吞童子在我熟睡的时候就用法术封住我的灵力,无论我怎么努力,仙术就是使不出来。
我暗自心惊,拔腿就逃,但一股强大的力量却把我吸回酒吞童子身旁。酒吞童子顺势抱过我,宠溺而霸道地说:“小家伙,别白费力气了。你记住,你是我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什么我以前就是他的人?!难道真正的沙罗已经被他吃了?!而他刚才说我现在和以后都是他的人,该不是要将我分尸,然后慢慢地吃吧?!
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我四肢撑在酒吞童子身上,不断地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沙罗,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不过,我喜欢。”酒吞童子拉开我的手抱紧我笑道。
“唔唔唔!唔……”我张嘴大呼救命。然而,我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东西,你身上有护咒,我过几天再来带你回大江山。”酒吞童子点了点我的额头笑道:“记得要乖,我说过的,你只能是我的人。”
谁是你的人、不要脸!我气急地双脚乱蹬,但酒吞童子却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若无其事地抱着我。
好阵子,我都踢累了,酒吞童子依旧和没事人一样。我只好闷哼一声保存体力。
“那个该死的阴阳师又来了。小家伙,我先走咯。”酒吞童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霾,他在我额头亲了亲,挥手撤去我身上的妖术便凭空消失了。
被一个当自己是食物的妖怪三番四次地占便宜,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我一骨碌坐起来抓狂地吼道:“你、你给我站住!我要煮了你这只老妖怪!!”
“沙罗,怎么了!”晴明着急推门进来。
“啊,没、没事……酒吞童子来过而已。”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他竟敢私闯贺茂府。”晴明剑眉紧皱:“酒吞童子擅长穿越结界,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反正都醒来了,不如我们去看星星吧。”我的睡意没了,理了理气息提议,晴明愣了一下点头答应。于是,我们来到后院的小湖边看星星。
晚风徐来,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芬芳。看着满天繁星,心情倒是慢慢平复下来。
“沙罗,手给我。”晴明轻声道。
“怎么啦?”我听话地把手递给晴明。晴明没有说话,却轻轻地握着我的手腕,甘霖仙术的暖意顿时传到我体内。而晴明的甘霖术中带有丹霞宫不外传的上乘心法,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晴明,你怎么会懂丹霞宫的心法?!”
“丹霞宫的心法?”晴明不解地反问。
“就是一种法术基础,这是我们门派里不外传的。”我如实相告,晴明想了想说:“这是你唐国的师父传授我的治疗法术。难道他是你说的那个丹霞宫的人?”
“应该是的。”这里算得上异时空了吧,而那名弟子不仅云游至此,竟然还教了沙罗和晴明大唐的法术,当真巧合啊!
“沙罗,我……我也喜欢你。”晴明毫无预兆地告白。我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脱口问道:“就、就像喜欢父亲大人和哥哥那样吗?”
晴明闻言愣了一愣,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差不多。”
原来,晴明把我当亲人了,害我白紧张一场。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晴明没再说话,静静地抬头看着夜空,淡淡的月光在他脸上洒下一层柔柔的光晕,脱俗得如同世外高人,我不由得看愣了。
时值初夏,远处隐约有萤火虫在飞舞。我和晴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地睡着。
次日清晨,晶莹的露水滴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晨风夹着花香吹来,清脆的鸟鸣划破清晨的宁静。我打了一个哈欠,习惯地在枕头上摩挲一下才懒懒地睁开眼睛,晴明干净白皙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我愣住,好阵子才意识到我和他相互依靠着坐在石头上睡着。晴明的外衣搭在我身上,但他还没醒来。初阳的光芒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轻快地跳动着。他没戴帽子,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身后。几缕垂落在他侧脸上的长发,在晨风中轻轻地摇动,把他温润如玉的脸衬托得更加白皙透彻。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晴明,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我低头看了看我们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的手,脸瞬间火辣辣的。
身后隐约地传来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偷窥。我凌空摘了一片樱花树叶,激发灵力然后往声源处掷去。
我这一动,晴明也醒来了。他愣了一瞬阻止我,但树叶已经精准地打倒偷窥的“小贼”,竟然是贺茂保宪。
“哎哟!”贺茂保宪不雅摔在小路上,痛呼着抱怨:“妹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哥哥,你鬼鬼祟祟躲在树上干嘛?。”我赶忙跑过去扶起贺茂保宪。
“又乱说话的傻丫头,你英俊潇洒的哥哥怎么可能和鬼鬼祟祟这个词沾边。”贺茂保宪敲了敲我的头,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晴明和我,挑眉道:“倒是你们呀,幽会也不会选个好一点的地方。害我得躲到树上偷看、不,是躲到树上给你们把风。”
“我们又不是在幽会,谁要你把风了。”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将酒吞童子夜访贺茂家的事情告诉他。
“他竟能安然穿过贺茂家和晴明的封印?!”贺茂保宪顿时敛住脸上的嬉笑,他觉得事态严重,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找贺茂忠行商洽。
“晴明,你也来吧,沙罗可是你未婚妻哦。”贺茂保宪临走前不忘拉上晴明。于是,我们两人还没洗漱就被他风风火火地拉去见贺茂忠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