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总会叠着故事,或有悲伤还有欣喜。但我们的生活却一直都在继续。
入伍两个月的时候,我们逐渐开始接触战备。从那时起,紧急集合就成了我的噩梦。而我当兵两年,最怕的就是听见这个四个字。
11月的江浙渐趋转凉。战友们都开始逐渐的往迷彩服里添加衣物。那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班长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在门外来个冷不丁的紧急集合。10月底的时候,新兵一连率先开展了有关战备的训练,所以我们经常在训练的间隙中,看见他们,背着自己劣质的背包,步履踉跄的奔跑在操场上,经常的情况是,跑了一路,身上背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掉了一地。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常常嘲笑他们,然而当11月我们自己开始学习打背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比他们还笨。在排长班长手里,一两分钟就可以搞好的背包,在我们的手中竟然十分钟还是一团糟。于是我们的紧急集合,在最初的时候,经常被洪威排长怒称为:“民工逃难。”所以,我们只能在别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加努力的练习紧急集合。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那天晚上班长站岗,站到夜里十二点快下岗的时候,估计是被我们白天紧急集合的成绩气到了,想要发泄。所以就在下岗的时候,在我们的床头用武装带敲了几下,以此来代替紧急集合的哨声。
作为一个新兵,我感觉那个时候,能在睡梦中听到哨声并且没有停顿的下床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我,我们基本都没有动静。班长敲第二遍的时候,徐茂森醒了,用力的摇醒我们,弄清情况的他们疯狂的收拾着东西,只有我淡定的抬起头,瞄了一眼,迷糊道:“干嘛啊,睡着呢。”然后扭头的时候,看见了班长那双阴翳的眼睛,再然后,我的睡意全醒,瞬间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我出去的时候,其他战友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具,在宿舍口集合,我抱着自己的背囊,努力的站在队伍末尾。
“你们知道,你们用了几分钟么?”班长冷着脸问道。
“报告,不知道班长”赵国星小声道。
“从我第一次敲床,到现在已经17分钟了。”班长哼道。
“刘乐天,告诉我,新兵紧急集合,轻装的合格时间是多久?”
“报告班长,白天10分钟,夜间12分钟。”刘乐天小声答道。
我在队尾听见这个数字,不由得吐一下舌头。小声嘀咕道:“真tm难。还12分钟,忽悠鬼呢。”
班长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正当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我说话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的一记鞭腿已经甩在了我的脸上,我保证,那一下,我的鼻血绝对是飚射的。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们成绩不好,我可以带你们训练,你们体能不行,我能对你们进行一个加强,但是任何时候,不要让我耳朵听见,你们说自己不行,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行这两个字。不管你们之后去哪儿,都要养成一个逼自己的习惯,不把自己逼到绝路,你就没有进步的可能。远的我管不了,但是这两个月,你们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不行两个字。”班长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进门的时候,冷冷道:“一会还有,别睡死了。”
我揉揉自己被踢得有些肿胀的右脸,小声嘀咕道:“真tm疼。他吃错药了吧今天。”
我们蹑手蹑脚的回到宿舍,收拾好地面,铺好床铺,小心的躺在上面,惴惴不安的等待着,下一栋紧急集合的开始。那一晚上,紧急集合,我们紧急集合,进行了五次,附加一个全装一公里。整整一宿没有再睡过。(那时候不敢偷懒,每次紧急集合结束都会把自己的内务整理到位,即使一晚上5趟也是一样。被抓到偷懒死的会很惨。)那是那天晚上,我在奔跑的路上,第一次那样仔细的欣赏着天上的月亮,不是因为它有多美,只是想在月光中,看见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