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双鱼心中略一盘算,便突地跪了下来,拽着莫三白色底衫眼泪便刷啦啦的掉了下来,啜泣道:“三爷,救救小鱼,小鱼不想死啊。小鱼并没做对不起寨子的事情,小鱼以后会好好听三爷的话,求三爷别让寨主将我扔下山,求求三爷······”
美人梨花带雨,自是惹得莫三烦躁,不过这烦躁中更带了些许呼之欲出的情欲。他看得出来,莫大是铁了心要将小鱼摒弃,若是他不要,那莫大也不会要。
大哥在通过这个女人告诉他,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何尝不懂。
莫三眼神晦涩的暗自盘算,莫大默了一会儿,瞧着寒双鱼那双眼含泪的眸子眼中冷冽一闪,道:“外面的人可到了?”
“属下在!”
“将小鱼带下去,丢下衡岭悬崖!”
屋外的人刚动作,这莫三便紧忙止住道:“大哥且慢,这美人儿扔了着实可惜,不如大哥将其赐予三弟,三弟定会好好调教!”
莫大向前一步,真挚问道:“三弟可信我?”
“大哥一番苦心,三弟岂会不知!”
“如此便好,大哥只希望你我兄弟同心!”
莫三向前一步,郑重的跪在地上道:“三弟定唯大哥是从!”
这一跪,莫大堪堪受着,片刻他上前扶起莫三,又亲昵的拍了拍莫三的肩膀,道:“如此,三弟便退下吧。”
莫三难耐,拱手道:“是!”
末了,寒双鱼感激的随着莫三退了下去。走了两步,莫三突然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心温热干燥,触之柔和光滑。寒双鱼略略奇怪,抬了眼瞧着那莫三,见着他嘴边熟悉的一抹笑,面色突变,身子僵了一僵。
这番动作极小,自是没落入莫大的眼中。因他自莫三带寒双鱼走后,他便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面容隐与暗中,看不清神色,但却略略瞧得见那嘴角的一抹狠绝。
寒双鱼同莫三刚入他位于寨子左侧的房屋内,那莫三便急切的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冲着寒双鱼“嘿嘿”的淫笑了两声。寒双鱼双手交叉倚在桌边,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人看,面上一派平静。
那莫三一步一步的靠近寒双鱼,嘴里调戏道:“美人儿,今个可得让大爷我好好乐一个!”说着他便猛扑过来,寒双鱼刚要动身躲避,因着动作随意,慢了一步被莫三箍在桌边。
此时的莫三脸色突变得冷峻,仿佛换了个人般,在她耳边轻道:“配合我!”
寒双鱼眸子募地睁大,斟酌片刻才媚道:“三爷,今个如此怕是不好吧。”
莫三淫声道:“小鱼,大哥已将你赐予我了,你便只能随着我来,何谈时候好与不好。”
寒双鱼嘴角挂起笑意,声音却略略带了些哭泣,半推半拒道:“三爷,您放了我吧?”
莫三瞧着眼前的人,面色很不好看,嘴里威胁道:“呵,小鱼,我劝你最好识相,可是想被扔下衡岭?”
门外的老树瑟瑟,片片枯叶落下,随着那屋内的不断传来的“刺啦”裂帛撕碎的声音颤颤悠悠的飘到地上。
而隐在屋外听了半响的阿婆身子随着颤了两颤,而后仿佛极为满意似的嘴角挂着得体而又老态的笑意提着篮子一步一脚的走了。
此刻,屋内本应纠缠在床榻上的两人,一人坐与床前撕着锦帛,一人倚在柱旁垂目沉思。
寒双鱼单手撑着头斜觑着“莫三”道:“那日在后山的是你?”
“莫三”甩甩酸痛的手腕,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折扇,兀自摇了两下,嘴角微微勾起道:“你现在为谁做事?”
“暗夜楼”
“是我”
“你和莫大之间有何交易?”
“你现在为谁做事?”
寒双鱼听到这句抬眼看了看立起的“莫三”道:“易风,我为暗夜楼做事!”
扮作莫三的易风道:“为暗夜楼做事跑进了官场?只身犯险来救裴大公子?如此可不是你的风格!”
寒双鱼颇为无奈道:“易风,暗夜楼,言尽于此,其余不可说。”
易风冷哼了声,不满意寒双鱼的不信任和不配合的态度,兀自低头摆弄着折扇一言不发。
寒双鱼知晓易风脾气,他气也气不了太久。而易风也知晓寒双鱼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他人无论如何都问不出。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片刻,寒双鱼便打破沉默道:“易风,你这演起莫三来竟连我都认不出来?可真是入木三分啊!”
易风最喜别人夸他,一听这话自是的一起来,凤眼得意的上挑,摇着折扇踱到寒双鱼身侧的凳子上坐下道:“那是自然,你那三脚猫的演技还是我教的呢!不过最后你是如何知晓我不是莫三的?我并想着进屋先将你吓唬一番再现出身份的!”
寒双鱼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才缓缓道来:“莫三纵欲无度,身子几近被掏空,他手心应有多汗的症状,而你却完全不同。”
易风贱贱道:“我也常年纵欲,怎就没此症状?”
寒双鱼冷声回道:“我寻的冰莲,冷赤草,火息子可都是被狗吃了?”
易风一听寒双鱼这话,饶是脸皮厚的很,这下也有些尴尬,“小鱼儿······我那是为你试药呢?你这身子吃下去万一死了呢?”
寒双鱼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悠悠道:“嗯,不知是谁当零食吃的······”
易风默。
易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倒马陉前几日爆出火龙的消息,一直安生的黑月谷似要在江湖中有一番动静,所以长老便派我来查探一番。莫大是之前的好友,我便顺道来见他一见,不想竟碰见了你·····”易风合上折扇,习惯性“笃笃”的敲了两下桌子,“后来我碰着莫三,他本预备给你下那肮脏的玩意,我发觉了便将他丢进了后山,自己则扮作他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寒双鱼也不想与易风继续翻旧账,见易风转移话题也未不满,只仔细听着,正色道:“自武林大会后,我受了伏击!师父觉我不便在江湖行走,便安排我进皇城任务。期间我遇着裴容远,与他成了好友,他深陷险境,我便来救上一救。”
易风打眼瞧着寒双鱼,凤眸微眯道:“那日你如何受了伤?”
寒双鱼秀眉紧紧皱起,想着那日的情景道:“被人偷袭!”
易风眼中闪过冷光:“你树敌如此多,竟也敢独身来这虎狼之穴,你当莫大那般好糊弄吗?”
寒双鱼无奈的摊手道:“我原以为这莫大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如此一看,着实是低估了。”
易风嗤道:“如此还不赶紧跑,还想着救那劳神子裴容远?”
“自是不能跑。”
易风看着寒双鱼我意已决的模样说不出其他的话来,静了半晌,突将折扇一展,凑近寒双鱼不正经道:“在外的这些日子可曾想本少?”
寒双鱼抚额叹了叹,两人真是正经说不了话,她想了想道:“自是想我们易大少的很,只不过不知去哪个秦楼楚馆去寻呢?”
易风手指微动,“啪”的敲了一下寒双鱼的额头道:“自是温柔阁最得我心,最近新上的月姑娘滋味真是美的很。”
寒双鱼踢易风的下盘一脚道:“我怎么只听说那温柔阁进了个月公子,何来的月姑娘?”
易风嘴角一抽道:“哪来的月公子?温柔阁最近新晋的公子只有一个白公子,那白公子虽长的美,但我可是正直的很!”
寒双鱼立起,憋着笑拍了拍易风的肩膀道:“易风,你在我面前便别装了。我知晓你喜欢公子,理解理解!”
易风敲开寒双鱼的手,知晓寒双鱼这是故意曲解他,嫌恶道:“滚一边去!”
寒双鱼抽抽的笑了两声,唉声叹气道:“易风,莫要恼羞成怒嘛!”
易风又默。
易风来此,寒双鱼心定不少。虽说他同莫大有些交情,但想来也会助她全身而退,毕竟她的目的并非是寨子,两者并不冲突。
如是想着,寒双鱼便同易风讲了她的计划。
而易风在听完后,冒出一句:“你可能肯定你手下的人会完全听你的命令?”
寒双鱼脑海中突显十一那双眼睛,她抬头看了易风一眼,道:“我肯定!”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易风何尝看不出寒双鱼的不确定,他道:“无论如何?你和裴容远我定能救得出,但若是计划有变,那些将士未必能全身而退。”
寒双鱼微点了下头,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眉宇间带着疲累道:“明日见机行事。”
易风见寒双鱼乏了,便道:“今夜我们怕只能一起睡床了。”
寒双鱼“嗯”了声,并无多言。
易风折扇一把拍在寒双鱼脸上,取笑道:“你真是不拿自己当女子!”
寒双鱼闭着眼睛置若罔闻。
易风心疑,以往此时,小鱼儿自是生气的很,今日怎就如此乖巧,便唤道:“小鱼儿?”
寒双鱼仍旧不动。
易风脸色微变,立起身子,上前一步,嗓音略带颤抖道:“小鱼儿!”
寒双鱼一动不动倚在那里,眉眼安宁,仿佛在他眼前,又离他很远。她此刻身上透着安详,甚至充满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