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有事做，等会肖飞会跟你说的。”
“好的。”胡远点点头，同时和程程一起，都在猜测肖飞让自己做的事。
……
吃罢饭，胡远跟着肖飞站在院子里，点燃肖飞递给自己的一支烟，两人在白天聊天的石桌旁坐定：“胡兄弟有什么疑问？”
“肖兄应该能猜出来吧，看我现在的状态，你们一定花了很大力气才做到吧，我想知道为什么？以我目前的能力，我不认为我值得肖兄和背后的组织为我做这么大的事情。”
“不错。”肖飞吐出一口香烟：“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接到了首长的命令，至于其中原由，我恐怕要让胡兄弟失望了。”
胡远抽着烟没说话。
“胡兄弟可有什么忽略的人物，比如位高权重，还能够帮到你的？”
“我想不到。”胡远摇摇头。
自己家族里面和公务员扯上关系的，只有大伯一人了，但大伯一直在党校任教，别说不会掺合自己的事情，就算想帮，杀人的事情他还没有能力让改判。
“那就不用想了，我这次来，胡兄弟可知道来意吗？”
“周叔说需要我明天就出发，具体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胡远也点点头，反正对自己是好事，既然现在找不到因由，也只能暂且搁下，大不了到时候去问肖飞口中的首长就是了。
“不是明天，是等会儿。”肖飞拿出一张火车票递给胡远，夜里十二点的火车。
“武汉？”胡远诧异道：“肖兄有什么事，需要我重赴武汉。”
“我们需要你重新和林双取得联系，并且打入对方内部。”
“我不明白。”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总之这是首长的指示，等你进度差不多的时候，会有下一步的指示，还有，首长说过，为了让我们置身事外，你此去之后，我们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胡远皱起眉头。说实话，见识过林双和其两位师兄的本事，他实在是没有信心再去和那样的人为伍，而且对方很显然的是有组织的一个大门派，而他却孤身一人，甚至还杀了其中的矮瘦者和有渊源的毛开平，自己再找上门，岂不是送死。
“我能不能拒绝？”胡远问肖飞。
肖飞摇摇头：“首长让我告诉你，这是你自由的一个交换，你可以自己掂量。”
“我很有可能会死掉。”胡远认真的看着肖飞。
“所以我才让胡兄弟掂量的，首长早知道你的反应，不过你不会拒绝对吧。”
“我是不能拒绝，相比让父亲知道我蹲监狱的犯罪，还不如收到我的死讯。”胡远顿了顿道：“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目的，还有，需要我提供什么线索之类的。”
“没有……”肖飞一摊双手：“这是首长的原话，总之你和林双去过他们的所在之后，首长会接见你，那时候，你可以亲自问首长。”
“我怕我回不来。”胡远摇摇头。
肖飞起身拍了拍胡远的肩膀：“首长让你放心，你亲人的安全我们会保护的。你可以全心投入，学校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没人会为难你的。”说罢朝屋子里面走去。
不一会，程程出现在胡远身边：“怎么了？”揽着胡远的胳膊坐定。
胡远摇摇头：“我得见林双问点事情，没事。”握着程程的手说道：“明天你到周叔去见陈康吧，记得不要吓跑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母老虎。”程程也看到了桌上那张三个小时后的火车票，更紧的抱着胡远的胳膊。
两人看着眼前的月亮，倍加珍惜这马上要分别的相聚。
第二天一早，刚下火车的胡远在不远处看到肖飞给自己照片中的人。
胡远径直走到对方身边。
“田学忠。”对方穿着皮夹克，四十左右的中年，看来是生命力旺盛的虬髯胡须，刚剃过不久的痕迹，但已经有短茬冒出。看到胡远后不慌不忙的给胡远递了一根烟点燃，才和胡远握手。
“林双在老地方，你想什么时候过去。”田学忠粗犷的外表和抽烟时候陶醉的神情，给胡远一种和城市格格不入的亲切感。
“田大哥决定就是了。”
“那就行，咱们先去吃面。”
两人在路边摊吃完热干面，田学忠和胡远两人都不停的添辣椒的举动也让两人亲近不少：“田大哥老家哪里人？”嘴里还吃着热面。
“陕西。你是甘肃对吧。”
“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算半个老乡了。”胡远呵呵一笑。
“嗯，确实，我已经很少遇到咱们那边的人了，工作性质……”田学忠举起筷子无奈的摇摇头：“和人打交道都少。”
……
两人上车点烟，田学忠发动车子。
“胡兄弟这是第一次出任务吧。”
“嗯。”出任务，这个词的份量果然好重，胡远之前都没有意识到。
“我们的原则是不问任务内容，不过该提醒的还是提醒一下胡兄弟。”
“谢谢田大哥。”胡远看着车窗外逝去的景物，沉重的说道。
“没事，谁都有个适应的过程，记住做任务的时候，要完全忘记自己在做任务一样投入，还有，就算面临多大的酷刑还是苦难，都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意图，不然那些花言巧语说你招供了就给你自由的，一旦你承认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想过那么多。”胡远点点头。
“这是个好心态，最好什么都不要想，时间允许的话，让事情自己发展就是了，记住，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急于求成了。”
“谢谢田大哥，田大哥现在具体负责什么？”胡远问道：“田大哥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当小弟没问。”
“无妨，”田学忠挥挥手：“我现在已经不出任务了，主要做后勤，就像给你提供消息这样。”田学忠再随口报出自己的手机号：“不要存手机，打完电话就删记录，有需要帮助的话留言。”
“我知道了。”胡远点点头。
看到胡远不放松的样子，田学忠识趣的什么话都没再说，让胡远自己消化，认清他接下来的旅程不是游玩。
在沉默中，两人到达胡远之前疗养的城中村。
“田大哥直接送我过来，林双会不会起疑心？”
“放心，首先他不太可能认识我，就算认识，我不送你他才会疑心，你和肖飞的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
胡远点点头，田学忠伸出胳膊拍了拍胡远的肩膀：“一路顺风。”
胡远勉强笑笑，自行下车离开。田学忠也发动引擎，一溜烟消失不见。
“小远……”阿娇在院子里面晾晒床单被罩什么的东西，看到小远惊呼一声，然后也不管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已经快步过来抱住胡远。
“额，学姐……”胡远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抽泣，轻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将其推开，知道阿娇擦干眼角的泪滴，胡远才愕然的问道：“学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到你这么平安健康的，真心为你高兴。”随即又破涕为笑。
胡远感觉自己和对方的交情还没到这个地步，不过也为对方做过的事情和真心为自己的担心感到感激：“谢谢学姐。”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来找林双对吧，刚出门去买菜了，中午就会回来，要不要我打电话现在叫回来？”
“不用了，我等等他吧。”
“行，”阿娇从房间搬出一把凳子：“坐着等吧。”
胡远将椅子搬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但是还是热的闷人，不禁怀念西北老家，就算太阳下面晒得脱皮，但一旦置身阴凉，周身清爽。
……
“胡兄……”林双将手中拎着的菜蔬递给阿娇：“哈哈哈哈哈……”说罢和胡远重重握手之后，又来了个大熊抱：“说实话我最近也想着去找胡兄，没想到胡兄却先找上门来。”
“哦。林兄找我，不知还有何事？”
“我想知道胡兄主动上门的原因。”林双也拉出一把椅子在胡远旁边坐下。
“不瞒林兄，这一个月我过的并不轻松，按照林兄的说法，毛开平和你们有亲缘关系，为何迟迟不见你们派人来对付我，或者林兄有没有收到什么通知之类的？”胡远来之前早已经想好了措辞，何况这也是他真实担心的情况。
林双摇摇头：“我为此事也请教过师父一回，不过师父的意思是我们谷里那些对付你的声音虽然强烈，尤其是你杀了我师兄之后，但于此同时，谷里师兄弟的行动反而被我们谷里的长老限制外出了。胡兄的后台，说实话真够硬的。”
“林兄取笑了，说实话我今天的际遇，到现在我都云里雾里的，我不知道有谁保我，而且我认识的人士里，不存在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人物。”胡远松一口气，毕竟短期林双那边没有异动，至少自己不必为亲人担心，但心中的疑惑更甚。
“会不会是胡兄忽略掉的某人？”林双试探着问道。
“师父？”胡远骤然想起，自己老把他遗忘，但随即摇摇头，以师父那清静和忘尘的姿态，和别人打交道都嫌多，怎么会牵扯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