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扶起想要行礼的齐太子,焦灼道:“神医,快让他进来。”
一白衣男子走了进来,刚要开口,就被齐王给阻止了,“先来看看王后。”
那白衣男子也不耽搁,躬身而入,开始为齐后诊脉。
齐后内室,宜止自然是不能进来,远远瞧见站在门外的宜止,已经很让姜玉心安了。
那白衣男子已经诊脉诊了很久,齐王焦虑道:“她如何了?为何会突然吐血昏迷?没有大碍吧?”
白衣男子拧着眉头,沉吟不语。
齐王见此又道:“她这几年身体一直都不好,体弱经常得病,血气不足......”
白衣男子摇头道:“这不是多年沉病,王后是中毒了,一指花毒,此毒一般都藏在香料之中。”
话语一落,整个内室都安静了,姜玉更是一时间手心冷汗如雨。而后白衣男子又道:“此毒并不难解,只是王后身弱并有寒症,而一指花毒刚阳,二者相克,所以王后才会吐血。”
齐王脸色顿变,“那该如何,你别给我扯其他的,你说现在该如何?”
“若是强行解毒,只怕会是让王后寒症加重。”
“什么?!那不解吗?”齐王急道。
白衣男子皱眉道:“若是要解此毒,还要保住王后凤体只需一味药材,只不过那药材早就失落多年了。”
“什么药材?”齐王微愣片刻,又问道。
“珊瑚血明珠。”
听到这里,齐王和姜玉脸色同时转喜,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齐王忙道:“去,派人去取珊瑚血明珠。”
“王上有此药材?”白衣男子讶然。
齐王点头,而后看着床上已是汗流满面的齐后,拿起放在床边的锦帕擦拭着她的面容,而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震怒道:“是谁?是谁敢在宫中对王后下毒?来人把王后殿内的所有人给我压去殿前,我要好好审问!”
内室里的一婢女着急的跪在地上道:“香料!王上,前几日何夫人来送过香料给王后。”
“何夫人,何冲的夫人?来人啊,派人给我把那何夫人给我带进宫来!”齐王怒道。
姜玉紧张的盯着齐王,以为齐王也会怪罪她,却没想到,最后齐王看见她后,道:“公主受惊了,不如先随宜将军先出宫。”
姜玉没想到齐王会这么容易放她离开,连忙行礼离开,但是双腿因为站了太久没走几步就有些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抬头,正是宜止。
宜止看着齐王道:“齐王,那我就先带公主离开了。”
齐王点头,宜止便扶着姜玉离开了内室,慢慢走了出去。内室外空荡荡的,和方才里面的情形完全不同,姜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瞧见了余栩勾起的嘴角。
坐在回到驿站的马车上,姜玉伏在宜止的肩头,有些后怕道:“宜止,我也送了香料给齐后。”
宜止轻叹一声,道:“但是你没有下毒,你不需要害怕,玉儿。”
“可是,当时她就在我面前晕倒吐血,她昏倒之前我还和她在制香,我还送过她香料,今日我去她那儿,从她身上还闻到了我的茶芜香,你说会不会......”姜玉有些口不择言,她的心里满是害怕,害怕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害怕给姜国带来不利。
“不会的,你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宜止镇静的话语给了姜玉一丝力量,看向他坚定的脸庞,呢喃道:“对,不会的。”
姜玉慢慢平静下来,刚想开口问宜止怎么会到宫中去,宜止却打开水囊,倒在他手中的锦帕上,锦帕一下子就被打湿了。
宜止拿着锦帕擦向她的脖子,姜玉看着上面的血迹,大概是不小心从齐后那里沾染到的。止住宜止的手,姜玉拿过帕子自己擦拭着。
“你怎么会去宫中?”想到此事,姜玉问道。
宜止道:“今日你入宫,我出门之时遇见了齐太子,闲聊之时宫中派人传话齐后出了事,于是我就随着齐太子一起入宫了。”
“齐太子,”姜玉放下手中锦帕,盯着宜止道,“对了,他今天带着那神医来的也未免太凑巧了些。你可知道那神医是谁?”
宜止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待我派人去查查。”
“宜止,你说今日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姜玉本来很是怀疑余栩,当时她当时进来时吃惊的表现也不想是装的,所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你怀疑余栩?”宜止一眼就看出了姜玉所想。
“一开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余栩,但是现在再想想,余栩不可能用下毒这样的方法。我和你说过,她让我传信给明府。现在没过几天,她不可能这么着急。而且若是她和明府联手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姜玉缓缓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宜止点头赞同,“你说的很对,这件事的确应该不是余栩做的。”
“那会是谁?”
“是谁都与我们无关,现在神医在宫内,那么齐后必然安然无恙,何况还有珊瑚血明珠在,你不必多想。”
“话虽如此,但是我已经卷入此事之内了,只有知道了更多,才能更好保护自己不是吗?”何况有人摆明是想把她拉进这件事情里面,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凑巧。
宜止眼神微黯,继而又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回去后我派人查看此事,若是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好,还有派人帮我看着齐宫,若是齐后醒了,我就进宫看一看她。”
“好。”
“宜止,齐王大宴没有多久了吧?”
“不过十天左右。”
“还有十天,好长。我想回姜国了。”
“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姜玉伏在宜止肩上,心思纷扰,何夫人送了香料,为何婢女会在那个时候提到何夫人,而丝毫不提自己,齐后到底又是为什么会中毒?这些疑惑缠绕着姜玉的内心,不能散去。
而齐宫此时,齐后正在内室休息,那神医已是医治妥当。
而齐王就在前殿亲自审问婢女和那刚刚被带来的何夫人。
那何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见齐王面色不佳,心里也是打起鼓来。
齐王让人把一包香料扔在了何夫人面前,“这可是你献给王后的香料?”
何夫人看着面前散落一地的香料,不知道为何心里觉得不安,心里抗拒回答,好似若是承认了,一定会有不可挽回的是发生。
“何氏,你是聋了吗?我问你,是不是你献给王后的!”
“是,是臣妇献给王后的。”何夫人不得不应道,言语间有些发抖。
“所以也是你在香料中下了一指花毒。”齐王质问道。
“不是,不是,”何夫人惊恐的应道,“什么毒,臣妇没有下毒,臣妇冤枉。”
“没有,那你这香料中为何有毒?!你现在还不承认。”齐王嗤笑。
“臣妇没有,真的没有,臣妇哪里有这个胆子。臣妇是被冤枉的,王上。”何夫人跪地哀求道,凄凉恐惧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殿内。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把这毒妇杖死。”
“是。”侍卫们从殿外跑了进来,拉起何夫人就要往外面拖。
何夫人此时已经是涕流满面,却还是不甘心的喊叫道:“臣妇没有,真的没有。若是臣妇,怎么会直接下毒,让人来抓我呢,我不是傻子啊,我怎么会用这么傻的方法,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说道后面,何夫人已经是癫狂的笑了出来。
余栩站在一旁看见被拉走得何夫人,心里无丝毫同情之意,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了她的仇人,现在心里正是畅快的时候。
“你们都回去吧,寡人在这里陪陪你们母后。”齐王挥手道,然后就进了内室。
“儿臣遵旨。”
“阿返,为兄在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齐韦看着身旁的齐返道。
“王兄只管先去,宫内我会看着的。”齐返道。
余栩看着齐韦离开,眼神打量着那个魁梧的身影,心道他到底是真的有勇无谋,还是装作如此,通过今日之事,余栩发现很多事,她还要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