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兵兵娃农家乐是晚上十点,农家乐里已经没有了客人,园子里的路灯昏昏欲睡。使整个园子显得朦胧幽深。
蛐蛐在叫,看园子的狗在低吠……
玉姐把车直接开到了兵兵娃的楼房前。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是二姨,她以为又来了客人。
磁铁先从副驾上下来。串子搀扶着崇义下车,肥牛要搀我,我拒绝了。
我还没有被伤害到要被人搀扶的地步。
见我从车上下来,二姨一脸的惊愕,低声吼道:“小祖宗,你终于是回来了!你都快把你妈急死了!”边说边上来打量端详我。
也许是我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怖,二姨就惊呼道:“是谁把你打这么狠?五根血印子!”
我大声说:“你问兵兵娃!”
二姨就朝屋子里喊:“邱兵,邱兵,你出来。”
屋子里还是传出《亮剑》里李云龙毫无素质的声音。
兵兵娃走出来,阴沉着脸,似乎连看我的心情也没有。
我却盯着他。
我和兵兵娃的水火不容令磁铁和肥牛他们都有点尴尬。
我朝二姨说:“二姨,先给我的朋友安排吃的吧。”
二姨哦了声,就去招呼服务员。
我让磁铁和肥牛扶着崇义先到园子里坐。
玉姐这时说:“安全送达,我先走了。”
说着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我朝玉姐说:“玉姐,谢谢你。”
玉姐说:“不用谢的。”
我又说:“玉姐,能给我一张你的名片么?”
玉姐就从车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玉姐开着卡宴车走了,兵兵娃说:“你在哪儿认识这么个大家闺秀的?”
我说你少管。是不是你打电话让板筋修理我的?
兵兵娃一耸肩,很无辜地说:“没有啊!我怎么敢叫板筋修理你?你是谁啊?蒋富裕啊!往前推几百年,你说不定都是蒋介石的后人。”
我说:“你少给老子阴阳怪气的!”
兵兵娃说:“现在我是你老子,知道不?没大没小!”
兵兵娃说话的时候满是挑衅的口吻,看我的眼神飘乎乎的。
我突然感觉这兵兵娃也有流氓的本性。这种本性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操!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板筋?
兵兵娃说:“我不认识什么板筋。”
你认识!
我认不认识板筋关你屁事!你今天能活着回来算你小子命大了。你还朝老子没完没了了!
我说是你叫板筋修理老子的。
老子再说一遍,现在而今眼目下,老子是你老子,马列隔壁!
你是我锤子老子!你叫板筋修理老子!
你再在老子面前出言不逊的,信不信老子重新修理你狗日的!
老子不信!
兵兵娃无可奈何地笑了,说:“老子懒得理你狗日的。有本事你找板筋出气去。在老子面前叫嚣个锤子!”
说完兵兵娃回屋里继续看《亮剑》去了。
我站在黑乎乎的屋子外面有点楞了。
我知道兵兵娃在我背后玩了猫腻!
兵兵娃这杂种究竟是什么人?
二姨安排了服务员走过来,说:“你又和你二姨父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妈好不容易被我诓着睡下了。你要吵醒她么?”
我这时才想起母亲,说:“我妈还好么?”
二姨说:“托你的福,还算没事。”
而母亲已经被我吵醒了,她走出来,问:“是富裕回来了吗?”
我说:“妈,你不是睡了吗?”
母亲说:“你在外边闹那么凶,我睡得着吗?你姨父又怎么你了?”
母亲边说已经边走过来。她也看见了我脸上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兵兵娃这时也脚跟脚地走出来。
我说是兵兵娃叫人打的我。
我的音调有点委屈。眼泪也快从眼眶里淌出来。
在母亲面前,我始终是个孩子。
母亲就回头看着兵兵娃,说:“邱兵,你怎么叫人打富裕呢?”
兵兵娃瞪了我一眼,说:“姐,你别听他小子胡说八道,我没叫人打他。是他在外边惹事被人打的。”
我说兵兵娃你还是个爷们么?
兵兵娃说老子是你姨父,锤子爷们!
我说老子没你这样的姨父!
母亲就呵斥我说:“富裕,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在姨父跟前充老子!”
兵兵娃却说:“他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尊卑不分!”
我又要顶撞兵兵娃,二姨却朝兵兵娃说:“邱兵,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给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多大了?”
兵兵娃说:“吃饭都不见长了,还小孩子?”
兵兵娃还来劲了。
我盯着兵兵娃。
二姨说:“你去陪你的几个朋友吧,二姨马上就给你们上菜!饿坏了吧。”
我嗯了声。
二姨又说:“刚才娟子打电话回来,说过两天就考完试放假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她!”
一听小娟子要回来了,我的心里变得明快起来,说:“她那么快就考完试了?”
二姨说:“我说你来我们家了。娟子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
我说:“那我陪我的朋友去了,二姨。”
二姨说去吧。
……
园子里,肥牛磁铁和串子以及崇义都很沉默,我走过去的时候几个小子在抽闷烟。
兵兵娃破天荒地抱了件啤酒过来,说:“叫你的朋友尽管喝。”
我搞不明白兵兵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对我忽冷忽热的。我被这家伙搞得有点迷糊了。
兵兵娃见我用猜忌的眼神看他,说:“别以为我是想收买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收买的?我是冲着你的这几个朋友才抱啤酒过来的。”
我执着地问:“是你让板筋修理我的?”
兵兵娃说:“你别老纠缠着这事不放!你烦不烦?”
我说好,这事我先撂这不问了。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的。咱们走着瞧。
兵兵娃笑道:“你威胁不了老子。”
说完兵兵娃又走了。
兵兵娃走后,磁铁说:“老三,你咋对你姨父这态度呢?”
我说他总是变着法的修理老子。老子和他结梁子了。
磁铁笑了,说:“日!其实你姨父对你真的挺不错的。”
我说这用不着你提醒。
不一会儿,兵兵娃端了三盘菜上来,说:“富裕,开酒,我陪你们喝。”
兵兵娃表现出的兴致非常高。我知道一定是他背着我耍的小阴谋得逞了,正得意呢。他开始飘飘然了。
一定是他指使的板筋修理我。这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我突然意识到兵兵娃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故事。
我看兵兵娃的眼神有点好奇了。
兵兵娃见我发愣,说:“开酒三,发什么愣。”
我说兵兵娃,你甭在我面前装,我会揭穿你的。
说完我起身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