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电话里的粗暴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秦晓芬，富裕那杂种回家没有？”

一听老爸如此强硬粗重的声音二姨就知道有事情，她对着电话那端的老爸说：“姐夫，富裕怎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

老爸在电话里吼叫道：“你别问那么多！你只告诉我他狗日的在家里没有？”

二姨也被老爸的震怒弄得有点吃惊了，她瞟了一眼还坐在母亲膝盖上的我，眼神很迷糊。

我预料到我砍人的事一定是被老爸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所以我的心里也变得紧张起来。

二姨对电话的里的老爸继续说：“姐夫，富裕究竟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老爸还是咆哮道：“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说他在不在家？我打他电话他杂种关机！”

老爸的态度强硬而且执着……

二姨终于小心着朝电话里的老爸说道：“他一直在家呢……”

老爸在电话里大声吼道：“狗屁才一直在家！他小子刚才在外面邀约着几个混混砍死人了！他成杀人犯了！”

二姨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听筒啪地掉地上了。

二姨愣在那儿了。她看我的眼神既古怪又绝望……

话筒里老爸的声音还在凶巴巴的传来：“你让他小子在家里等着。老子马上回来。妈的个巴子！”

老爸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这回我的大难临头了，心里也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

任何鲁莽和冲动的行为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付出的代价会这么大。一出手就整出人命关天的事情来。

看着哭抱成一团的二姨和母亲，我现在的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了。

我是杀人犯！我砍死人了！

防盗门篷地一声被踢开了。老爸熊一样的身影出现了……

我看见的老爸此时双眼喷火，脸色铁青，就象一头要吃人的豹子！

二姨和母亲看见愤怒的老爸踹门闯进来，都止住哭泣，怔怔地看着他……

老爸将手上的公事包往茶几上一摔，走上前伸手就要提我。母亲起身一下子护住我，脸上的表情惊惧而且恐慌：“我不许你动他！我不许你动他！”

老爸一把把母亲掀开，母亲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我大声朝野兽一般的老爸吼道：“不许你打妈妈！”

老爸低吼一声：“还和老子嘴硬！我日你先人！”边说边一脚朝我踹了过来。

老爸这回是真的心狠手辣地下狠手了……

我本能地侧过身子，老爸没有踹中……

二姨上去一把抱住了老爸，声嘶力竭地朝我喊：“富裕！你还不快跑！你要被你爸打死啊？”

我这时显得并不惊慌，上去把母亲扶了起来。

老爸挣扎着要从二姨的拦腰搂抱中挣脱出来，还要朝我飞扑……

我突然朝老爸大声喊道：“你别欺人太甚！”

我的喊声就像炸雷一般，老爸居然被我的喊声惊得打了一个愣神，他定住了……

“你说什么？杂种！”老爸问。

我说你别欺人太甚！

老爸用充血的眼珠子瞪着我，说：“我欺侮你了？我欺侮你了吗？”

我说你欺负我妈了！

母亲这个时候偎依着我，她的脸色越显苍白，眼神很冷地盯着老爸，说：“你现在想起来管教儿子了。你平时都干什么去了？”

老爸朝母亲狠狠地一指，恶狠狠地吼道：“都是你这个瓜婆娘惯的！他现在都成杀人犯了！杀人犯！你知道吗？”

母亲说：“他杀人有国法来处置他！现在轮不到你来打他！”

老爸被母亲呛得愣在那儿了，突然，这家伙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笑，说：“嗬！你个瓜婆娘还不疯了！”

我狠狠地朝老爸骂道：“你才是老瓜娃子！”

二姨朝我喊：“富裕，不许你这么骂你爸！”

我说他骂我妈！

老爸开始吹胡子瞪眼，朝我二姨说道：“晓芬，你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儿子，亲口管老子叫‘瓜娃子’！”

说着又朝我扑上来……

母亲一挺身上前护住我。

二姨又上前一把死死抱住老爸，喊道：“姐夫，你这是添乱啊！现在打他能解决问题吗？”

二姨的话似乎提醒了老爸。他没有再动弹了。但还是死死地瞪着我。呼呼喘气……

母亲安慰我说：“不要怕！有我在，他不敢动你。谁动你我跟谁拼命！”

老爸朝母亲吼道：“都是你惯着他的！到现在你还惯着他！你要是不这样惯着他，他敢去杀人？！”

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去杀人的。

老爸吼道：“你不是故意去杀人的？分明是你和那几个混混提着刀去网吧砍的人家。你还不是故意的？”

我说我没有打算要把他砍死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

老爸继续吼叫：“我的一个朋友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带头上去砍的人家。你说你砍了几刀？”

我说不知道。

老爸说：“老子咋就养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边说边拿出电话拨号。

电话通了，老爸说：“现在那人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小，我们听不大清楚……

老爸说：“你给板筋打个电话，我马上就去见他。让他不要报警。只要不报警，多大的费用我都出！”

老爸的话似乎让二姨和母亲看到了一线转机，都用热切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老爸。

老爸挂了电话，对二姨说：“叫这小子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待会儿就回来。”

说着提起公事包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