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季黔带着疑问逐渐睡去，而穆舒这边则是兴奋的拉着前后脚进门的吴倩激动了一番。

‘“我原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还真的去邀请他了，更没想到季黔居然还跟你去了，怪事，兴奋了吧，高兴了吧？真的是没出息，不就是吃个饭而已。”吴倩一边脱外套一边毫不留情的嘲笑。

“是哦，我就是吃个饭而已，那您老人家跟人模狗样先生肯定是，过的非比寻常不止吃饭而已了吧，唉哟，也不知道是谁，前些天还在我耳边叫喊着，我才不想见他呢，如今就欢欢喜喜的一堂坐下吃饭了。”穆舒挑挑眉阴阳怪气道。

“少在你那阴阳怪气的了，我不过就是去吃个饭而已，还能去干什么啊，少想的那么龌龊，你以为我们是你和季黔啊，被人吃干抹净回来心塞。”

“倩儿，揪人老底是可耻的事！”

“切。”

吵不过不吵，但没说不能八卦啊！穆舒眨着泛滥着八卦的眼问道：“好啦，问你正经的，你和楚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吴倩脱着衣服的手一顿，皱了皱眉才开口道：“没什么情况，不过楚白现在就跟个牛皮糖一样一直粘着我，你也知道我对他一直就没放下过，但是就这样从了我又觉得不甘心，为什么当年开口说要在一起的是他，说分手的也是他，而我只能服从，现在也是，说在一起就在一起？那我成什么了。”

“作吧你，就作吧，虽然这话是对的，但你不是问过原因了吗，而且就算是作为旁人的我也能看出楚白对你是怎么样的感情，对你是怎么样的态度，要是犯过了错就一棒子把这个所有的一切都打死，那我岂不是也是罪不可赦的那种人了。”

“我不是说你，我们说的是楚白，你不一样，你离开是身不由己，那他，他离开完全是个人意志。”

穆舒白了吴倩一眼：“少在这里跟个少女似的纠结这个纠结那个，看着太讨厌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年少时的爱情本来就是易碎品，现在你们都是堂堂正正的成年人了，感情这种事情就得靠你们自己去解决，可是你一直吊着人家不行啊。”

“我知道，哎呀，烦死了。”

吴倩烦躁的躺倒在床上，然后瞪了穆舒一样：“少一副感情顾问的样子，明明就没什么恋爱经验，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处理，您老呢赶紧去处理你和季黔的事情哈，别那么没出息的，人对你笑一下春心萌动，人跟你说两句话喜上眉梢，人跟你吃个饭，你就激动的要去跳楼了似的，出息点啊，振作点啊wuli亲故。”

“nili亲故要去睡了，再见吧，坏女人。”

“去吧，去吧，晚安哈，祝你做一个你俩共度春宵的美梦。”

穆舒关门的手一顿，立刻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个纸巾盒，恼羞成怒的朝吴倩扔了过去。

圣诞节过后的一周后，周末，穆舒把徐泽约了出来，在上次穆舒误会徐泽和吴倩有一腿的地方，时间还很早，人不多，穆舒坐在大树底下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徐泽才到来。

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像是过了一个春秋，徐泽勾起嘴角笑的苦涩，慢吞吞的走向穆舒，他已经猜到了穆舒要跟他讲什么事情了，也知道自己大概能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了。

“好慢啊你，干嘛不坐？”穆舒佯装跟以前相处模式一样，抱怨了一句后，指着身旁的位置询问。

“恩，抱歉，有点事情。”徐泽在旁边坐下，他在撒谎，他知道，穆舒也知道，只是穆舒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很早就来了，就坐在不远处，只是她没看到他，就像在感情世界里一样，他一直离她很近，可是她却一直看不见他，因为她从来不寻找他在哪里。

她寻找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好友兼情敌。

穆舒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想要听的不是对不起。

穆舒有些自责：“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这点，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让你那么辛苦，在我的世界里，你一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是朋友也是亲人，离开的那几年里我一直在想你们，想季黔会不会生气，想你会不会担心我。”

“对不起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发觉你的感情让你那么痛苦之外，对不起你明明那么认真的向我告白过好几次却都被我当成了玩笑，更对不起，除了朋友的这种感情之外，我没有办法去回应你的表白，去回应你的感情，这样很自私，可我却只能说对不起。”

“认识是我们先认识，喜欢是我先喜欢上你，我都在前，唯独落后的确实最关键的一点，是你喜欢上了季黔，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可是我除了坐在一个好友命名的位置上之外，你却从来都看不见我，我一直在等，等你看见我，或者等你对他死心。”

徐泽笑笑，继续道：“可是，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分开了我却也跟着失去了你的消息，而你回来的消息却是季黔告诉我的，那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又落后了他一步，可我又想，你们两个之间注定回不到当初，或许是我想到了，可是原来不是我想多了，你的心里一直装着他，一直等着他，哪怕他不会回头，你也看不见我。”

“对不起。”穆舒闭上眼，有些难过的道歉，这个时候她除了说对不起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的感情，那么说再多除了是找借口还能是什么理由，她不想找借口，所以她能说的只是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你只能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忘了季黔，正视我的感情，试着去接受我？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你，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十一年前是季黔，十一年后的今天仍旧是季黔，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徐泽突然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激动而愤怒的吼出声。

穆舒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徐泽这个样子，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她，她知道徐泽受伤了，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如果能问清原由，如果能说放弃就放弃，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伤心的人。

“徐泽，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这样，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伤害你的那天，我很难过，看你难过我就更难过，我难过你难过，我难过我没有办法喜欢你，我难过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感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要这样好不好。”

徐泽苦涩的轻笑：“真残忍，明明是我给出的选择题，你却又把选择权全都扔到了我身上，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没有表白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可是你仍旧把选择权扔给了我，而且残忍的只给了我两个选择，穆舒你真残忍。”

穆舒沉默着不回答，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心软不让自己掉眼泪，她确实残忍，才会只给了两个选择，回到以前或者不再见，连一个缓冲的选择都没有，说她自私也好，残忍也罢，只不过都是太过于了解徐泽会选择的答案是什么而已。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徐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闭上眼叹了口气后：“走吧，今天天气挺冷的回去吧。”

“恩”穆舒轻声应了一句，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一路回去，两人都不复往日的亲昵，车里的气氛尴尬而安静着，徐泽静静的送穆舒到家门口，拒绝了上楼吃饭的邀请，静静转身离开。

背影萧索的让人难受，穆舒注目着他离开，很远很远后，才疲惫的上了楼，他们都知道其实根本就回不去了，除非徐泽很快的爱上了别人，可两人都选择了装聋作哑的维持以往的相处模式，虚假也好，穆舒始终觉得总一天都会放下的。

可是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有些感情始终是不能收得回去的，一直推挤在一起会挤破容器爆炸开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有见过那样疯狂而恐怖的徐泽，就在在不远的将来。

穆舒回到家中，吴倩就担心的问她事情怎么样了，穆舒无精打采也不愿意开口讲话，换了鞋直直往房间走去，把自己扔在床上一言不发。

吴倩一看这情况就大概能猜到了，跟着进去在旁边坐下后，开口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情不是说马上就能消失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前那样多好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是对朋友的好。”

吴倩沉吟了一会开口：“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其实徐泽对你的感情，我们作为旁人看的都是一清二楚的，你见过谁家的朋友还会特意去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什么事都以你为先？没有吧，其实我和阿姨都觉得徐泽挺好的，除了长得太好看了点之外，其他都很不错。”

“他是很好，可是我一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二是我把感情的那颗心都给了季黔，已经再装不下其他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很过分很自私，可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要担心和纠结那么多了，你既然给不了，就明白着说清楚断掉别人的念想，这样很好，我觉得你做的对。”

穆舒没力气的笑笑：“真的吗？如果是对的就好了，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醒来一切都会回归其位，什么都没变就好了。”

穆舒说着说着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吴倩一看才知道睡着了，连忙给穆舒盖好被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