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黔从老宅离开后,便叫司机载着他漫不经心随便溜达,不知何时溜达到了穆舒小区的附近,季黔想了想还是让司机开了进去,等到了穆舒的小区楼下后,季黔坐在车里,摇下车窗,习惯的看着楼上还未熄灭的灯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每有事他都会来着,好像看着那扇亮堂着的窗,就能让心暖一下,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该如何理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就如同他至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他和季升之间的关系一下,他们是父子从血缘上和名义上来说都是父子关系,可,季黔嘲讽笑了笑,所谓父子大约都不会像他俩之间这样,仇恨着,相互猜忌着,相互防备着,从他母亲死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冷血,亲情血缘这些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场笑话,谁能给他带来利益才是所谓亲人。
入了秋的夜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冷了起来,季黔不知何时下了车靠在树底下,掉落在肩膀的落叶看上去应该已经站了有好一会儿了,神色不明的抽着烟,被秋风撩拨变得发冷的身体,正在渴求着某人的温度,可,季黔想,皮肤热了,心却还凉着又该如何?
终于,树底下的男人,眼睛开始变得清明,刚刚神色茫然的男子恍若从未出现一般,季黔动了动,拍掉身上的落叶,打开车门坐进去,“走吧”
黑色的轿车静悄悄的离开,正如它静静而来,谁也不会在意。
而楼上此时正和吴倩看着老友记的穆舒,自然是不知道楼下发生过的一切,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着的人,在楼下呆呆的着看着她家的窗,静静凝望了多久。
他不知她,她不知他,所以日后的那场伤害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穆舒已经快小半个月没有去上班了,穆舒本想去,但吴倩自然是不肯的,穆舒拗不过她也只好乖乖待在家里,继续修养身心,穆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吴倩是怎么和她说的,总之有女陪万事好的穆母,对于穆舒这么有时间陪着自己很是高兴,也不曾多想点什么,穆舒见此挑挑眉,心想给自己久违的放个长假也不错。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着,这日一早,穆家就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打破了一席安静。
穆舒打开门看着陈江年愣了愣,最终还是请陈江年进了门,支走了穆母,坐在沙发上,穆舒给陈江年倒了杯水,坐在一旁也不开口,说实话穆舒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江年,这人在公司对她不错,可是他的儿子却差点害她被....想起这个,穆舒仍觉的心有余悸。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去想公司的事情,不去想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徐泽会处理好,所以她装作鸵鸟,藏在这个一亩三分地的家里,不去想什么。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噩梦,哪怕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也值得让她一辈子想起来这个场景都会发颤,她是坚强,可她只是个女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也会恐惧,这件事的从头到尾她只告诉了李暮,还记得穆舒打电话给李暮时,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李暮自责和激动的样子,连带着陈兴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为什么会告诉李暮,原因她也不知道,只是在心里的某个方面来说,这是一位可以说事情的长辈。
陈江年也沉默着不知怎么开口,想想眼前的女子发生的事情,想想家里半疯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又苍老了几岁:“小穆啊。”
穆舒回过神看着陈江年,心里也是有些感叹,才短短一月不见,这人便好似苍老了十几岁,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大概也是知情了。
穆舒不开口,只是看着陈江年,等他接下去的话。
陈江年见此叹了口气,向穆舒鞠了一躬,:“小穆啊,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你尽心尽力为公司出力,却因为逆子遭遇了那么恐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逆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叛离经道的事情来,如今他也算是恶有恶报了,不求你原谅他,只是希望你。。。唉”
陈江年停下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穆舒,:“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工资和我的一点补偿,虽然钱不多,但希望你能收下,如今公司也快保不住了,你这孩子这么能干,必定能找到一个好的公司,公司还有事情,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很抱歉我的儿子让你经历这么可怕的经历,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我很抱歉让你在为我公司尽心尽力的时候却被这样对待,对不起。”
穆舒愣了愣接过了卡片,询问道:“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虽然我现在也不算是公司的人了,但好歹那里还有一起奋斗过的人。”
陈江年沉重的叹了口气,“运作上出了问题,现在怕是保不住那家公司,还好,下一任;老板接手后,那些员工还是照常上班。”
穆舒听完后松了口气,张了张嘴还是说了一句:“那您保重。”
陈江年走后,穆母才从房里出来,询问道:“怎么没留你上司吃饭啊?”
“公司有事情要忙,就走了,妈,我们今天去看老爸吧。”
穆母一愣,笑了:“怎么突然想去看你爸啊?好啊,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一个小时后西区的墓园里,穆舒蹲在穆父碑前,把心里不开心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爸,我和妈又来看您了,前段时间医生给妈检查了身体,说妈的身体情况很好,我放心了很多,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所以还要委屈老爸您再多等些年了。”
“您说要让妈看我成家生子,可我现在仍旧还喜欢季黔,季黔您还记得吧,就是那个老来咱们家,您防他跟防狼似的那个人,我现在身边有倩儿,还有徐泽,他们都对我很好,您都见过他们的,倩儿就是那个天天赖在咱家蹭饭吃的那个,徐泽就是那个您说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的那个呀。”
“对了爸,我和妈商量了一下把家里的房子也卖掉了,你不会生气吧?您以前说要把它当成我的嫁妆,可是,对不起呢,还有我会帮妈妈找到外婆的,这样一来,妈妈除了我就还有别的亲人了,你说我长得这么像您会不会被外婆赶出来啊?以后我们就在这附近的城市呆,这样每一年都可以来看你,爸,前几天我吓到了,那时候我在想您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去找那些人拼命的对吧,不过没关系哦,你看倩儿就是分分钟要找那些人拼命的样子呢,您在天上要好好保佑老妈身体健康,然后帮我许个好姻缘,你说好不好?我们都会好好的,您在天上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穆舒唠叨完毕,转头去看穆母,却见穆母仍旧保持着来时的那个姿势,直直的望着墓碑,好像墓碑就是穆父一般,眼里含着情带着思念。
又在呆了会,穆舒才同穆母准备离去,却在墓园门口看见一女子背对着她们倒在地上,穆舒想着电视里播报的那些假意晕倒把人掳走的消息,本不想管,可不知为何却还是走上前去查看。
穆舒推了她几下,也不见有反应,穆舒心下一惊,连忙把女子拉平想去探查女子的气息。
该怎么形容这女子的样貌呢?苍白的脸色看样子年纪不大,巴掌大的脸精致的像娃娃,穆舒忽然想起一句成语“眉目如画”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了吧,把手伸过去在女子的鼻息探测了一番,见还有呼吸才安心了下来。
穆舒看着女子的样貌愣了愣,松了口气,还好她是女的,不然要是换成了男人,要是人品还不错的倒还好,要是碰上心术不正的这女子怕是....,不过这人为什么会晕在墓园口?来看什么人么?
穆舒一边想一边拿出电话想要叫救护车,号码刚按好,就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冰凉,抬眼一看,只觉得心里发毛,不知何时一条白色的蛇缠绕着她的手,小小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
┌(。Д。)┐穆舒呆了的与那条蛇深情的对视着,直到站在身后的穆母见自家女儿半响都没动静,不由担心的喊了一声:“舒儿?”
这才把穆舒的脑神经给唤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尖叫的甩手臂,老天,她最怕这种软体动物了,疯狂甩手的举动吓了穆母一跳,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啦怎么啦?”
感觉到手臂已经没有冰冷的感觉的穆舒才停止下来,心有余悸的说:“刚刚有条蛇爬到我手上了。”
穆母一惊,:“哪呢?哪呢?。”
“被我甩掉了。”
穆母安心了,连忙道:“现在这天气也挺冷的,我看快把这小姑娘抱上车送她去医院吧。
穆舒本想叫救护车,现在听穆母这么一说点点头,用力扶起女子,摇摇晃晃的把人扶上车。
回去路上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昏迷的女子没醒,原本打算把人送去医院的穆舒,却在路过三家医院后在自家母亲不解的眼神下,将人载回了家里。
要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要从穆舒把人搬上车后,往回家路上开车开的正专心的时候,穆母睡着了,然后,那条被她甩掉不见的白蛇就坐在她的副驾驶上,这还不算惊悚的,真正惊悚的是,当她吓了一跳在马路上打了个S后,这条白蛇竟然竟然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