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密布,雨珠洒在水面上,溅起,又散落一地,留下缕缕的水蒸气,与晨雾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朦胧的画。这朦胧,笼罩着水,使这一切的一切变得神奇,像影子般久久不能散去。
远处的亭子,隐隐约约;近处的柳树,扑朔迷离;一切的景,弯弯曲曲,像画一般卷了起来, 整个湖面都笼罩在烟雨之中。
小船悠悠浮在水面上,与亭子相做伴;柳树轻柔地摆动墨绿的长发,与倒影相做伴;绿水缓缓荡起圈圈涟漪,与雨露相做伴。
此时身着一袭淡蓝缎袍,头戴赤金簪冠的男子南宫逸与羽护中的羽一和羽二坐于船中。
羽护乃是先皇时所立的神秘组织,整个朝廷都没人知道有羽护。其势力分布全天下,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危,对于皇帝更是忠心耿耿,直接听从皇帝号令。而这羽一、羽二又是羽护难得一遇的奇才,所以才选他们作为南宫逸隆德之旅的贴身护卫。
船窗外的风景如此秀丽但南宫逸却无心留恋,此时的他心系着隆德郡的灾民的安危,又要盘算着如何要将隆德郡的郡守项天辰给扳倒。
半响后,南宫逸突然开口道:
“羽一,朕让你去调查项天辰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横征暴敛的事情,结果如何?”
“启禀陛下,属下已经通知过隆德郡的羽护,暗中调查项天辰,想必待陛下到了隆德郡,就会有结果了。”
“嗯,如此便好,羽护遍布天下,办事也是极快,想要调查项天辰并非难事,这样朕就放心了”
说完后,南宫逸继续凝视着船窗外的丝丝雨点…
……
七天后
隆德郡
徳隆县城门口附近
“公子,前面是城门了。”羽一上前一步在南宫逸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因不宜招摇,南宫逸化名为白煜祺,此时的他身着青绣暗云月缎袍,作富家公子打扮,羽一和羽二为了不暴露身份,则打扮成了贴身小厮的模样,对外只说是四处游荡。
南宫逸剑眉紧缩,点头示意。
萧条的熏风顽固地剥削着地上的沙石,头顶的太阳燃烧着无尽的毒火,似要将人烤焦一般,虽说这样的天气确实会让人产生焦躁郁闷的情绪,但这对于南宫逸而言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贫瘠土地上,在这条通向城门口的人群中,始终都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悲凉。
沉重的喘息、叹息,甚至因身体患病而发出无法忍耐的无力*声都不绝于耳。
此时的城门口正排着一条望不到边际的长龙队伍,远远望去尽是些灾民,在其中中又以妇女、老人、小孩居多。
这些灾民大多数都是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相比之下,别说南宫逸那一身月缎长袍了,就连羽一羽二身着的小厮服饰都显得工整扎眼,南宫逸实在没有想到,这隆德郡的灾情竟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不知这城内又是怎么样的呢?“
待会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南宫逸沉声吩咐了一句后便抬脚迈入长队。
队伍缓慢地前进着,闷热禁锢在这里,南宫逸的额角已渗出一排细汗,羽二心细及时地递来一张手帕:“公子,擦擦汗吧。”南宫逸侧过头,刚要伸手去接时,却突然被城门口的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
“没钱还妄想进城?!”门吏的脸扭曲成一个凶恶模样,一把就推开了面前交不出“通关费”的老妇,狠狠地扫了她一眼后门吏又转头扬声:“下一个!”
老妇被狠力推倒在贫瘠坚硬的地上,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奋力向前一扑,死死拖住门吏的衣腿,口里不住哀求:“官爷!官爷!求求您了,就让我进去吧,我那可怜的儿子在城里已经病重了,就盼着这最后一面了,求求您了,官爷!就通融通融吧……”
老妇满脸的皱纹,一头银白头发,衣衫都快碎成了破布,那门吏根本就不容老妇说完就直接往老妇胸口猛地一踹,只见老妇瞬间就被踹出一段距离。
门吏弯下身子使劲的拍打着被老妇摸过的裤腿,仿佛上面有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似的,嘴里还叫嚣不止:“老不死的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还敢拿脏手拉爷的衣服,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们两个,给我打!往死里打!”
旁边两个门吏应声而上,那老妇才被一脚踹倒在地就又要接受着一阵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而周围的人,只能冷眼旁观、束手无策。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再谈什么解救他人呢?面对这强制皇权,霸道压迫,他们只不过是一介贫苦百姓,又能做些什么呢?最多只能在心中感慨,又一个可怜人罢了。
老妇遭到无情的毒打、旁人的想帮却又爱莫能助都深深刺痛了南宫逸的心。
他朝宸国,哪条法令规定百姓进城要收取“通关费”?!哪条法令规定了官吏可以随意出手伤人?!朝宸法令,在此便是一纸空文了吗?更可气的是,为何身为皇帝的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在一个旱灾之年,对进城人妄加收费还肆意指使他人动手大人,一个小小的门吏都尚且如此,那这郡守又不知会如何?
“羽一!羽二!”南宫逸低沉的说道
羽一和羽二抬头看了看南宫逸那阴沉到快能滴出墨水来的可怕脸色后,微不可查地抖了抖身体,瞬间就明白了该怎么做。
即使南宫逸不下令,这样的情景他们自己也看不下去。
下一秒,一阵疾风掠过,那两个对着老妇拳脚相待的门吏便被撞飞到城墙上,又跌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从他们痛苦到狰狞的面容和凄厉地惨叫声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命,差不多也快到头了。
灾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呆了,定眼望去,只见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立在那儿,护着身后一袭青绣暗云月缎袍的公子在查看老妇的伤情。
探出来的脉象让南宫逸的眉头深锁了几分。老妇的身体极度好,脉搏也是若有若无,须要尽快医治。
“羽二,快来看看”南宫逸知羽二的医术高超,遂令他上前来。
羽二不敢含糊,走上前来,当看到老妇身上的斑斑血迹,羽二恨不得把那三个门吏碎尸万段,但保住老妇的命才是最要紧的,至于那三个门吏,自有人收拾。
想到此处,羽二方救治老妇人。
方才为首的门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着实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那冲出来的看似单薄的俊秀小厮将两个门吏一脚踢个半死,心下早已胆寒,当下就打量起来了羽一,见其未有动作, 气愤终盲目地盖过了害怕,竟冲出来用颤抖的手指羽大喊道:“你……你……你好大的胆,竟敢殴打官吏……”
羽一浅浅地眯起双眼,清冷一瞥中包含了无尽的杀意,瞬间就击溃了门吏的嚣张,只见门吏全身颤栗了一下,半天才从嘴中挤出一句话:“小子!你们给爷等着!等我把我舅舅叫过来非扒了你们的狗皮不可!”
说完便准备转身拔腿就跑。
羽一挑了挑眉,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如拇指般大小的石块,他轻轻将石块往上一抛之后便屈指一弹,石块便犹如一支流箭飞射出去正中门吏的后腿。
“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从门吏口中脱口而出,只见他抱着后腿倒伏在地不断的翻滚着。
羽一见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吏身旁,冷冷地说道:“我家公子还没有发话呢,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便以目示意南宫逸。
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此时门吏的惨叫声比之前小了许多,南宫逸来到了门吏面前,冷然道:“打了人想跑,难道不道歉吗?”
当道歉二字一出口,门吏停止了惨叫,注视着南宫逸,不屑地说道:“哼!道歉?你是想让我向那个贱妇道歉?”
门吏见到南宫逸点了点头后便又道:“啊呸,做梦吧!凭啥给她道歉!”
“就凭你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位老妇人。”南宫逸倒是并不在意他的无礼。
“像这种刁民,爷想打就打!”
“听你这口气难道你很厉害?我刚才听你说你要去找你舅舅,不知他是谁?”
“我怕说出来吓你一跳!我舅舅就是这徳隆县的守城将军,他可是项太守身边的红人,得罪了我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南宫逸怒道:“就算你舅舅是守城将军,你也不能这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哼!老子想干嘛就干嘛你小子管不着!”说完就见门吏右脸上平白无故肿了一大块,而他立刻伸手捂住右脸无病*着:“哎哟哟~可疼死我了”
“放肆!刚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找死!”羽一走了过了。
原是羽一见门吏出言不逊,又用石子教训了他一把。
门吏见对方人多,又武功高强,也只能说道:“你!你……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门吏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你们等着瞧!!”
说完之后,不等南宫逸回答,强忍着疼痛,逃进了城内。
南宫逸望着门吏狼狈的模样,只是笑而不语。
羽二这边虽然帮老妇做了些简单处理,但是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便掏出一锭银子,给旁边的一位灾民道:“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进城之后带着这位大娘去客栈里歇息,另外再请一个好的大夫给大娘治疗一下,剩下的钱就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后羽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来到南宫逸身旁,向他汇报了老妇的情况。
听完羽二回复的南宫逸点了点头,对还处于惊愕中的灾民启了启唇:“大家快进城吧,不然等那门吏再回来就又要耽搁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道谢后便进城去了。
“羽一,羽二,走吧!我们也进城,找个客栈把肚子填饱一下。”
“是!”
这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