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锐一看原来说话之人他南宫彧,笑道:“不知煜王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叔之前可是在辅政议会上,口口声声当着众大人面,许诺今日要将圣上的居处告诉大家,怎么就食言了呢?”南宫彧问道。
南宫锐哈哈一笑,道:“没想到煜王也对这事如此上心,那本王就成全你。只要你能猜对本王给出问题的奥妙在,本王就带你去。”
“不知皇叔要问什么?”
南宫锐思索片刻,见不远处有一木槿树艳丽盛开,便计上心来,心中所想,漫吟出来:
“木槿嫣香漫树,争奈朝开凋暮。愿共久长时,拟把平生相付。不悟,不悟。应是情归深处……”
一首辞藻华丽但又朴实无华的如梦令从南宫锐口中婉转地表达出来,显得很不应景。
南宫彧一面暗暗将这首如梦令记在心里,一面又问道:“不知皇叔此举意欲何为?着实让侄儿摸不着头脑”
南宫锐看了一眼远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圣上的居处就隐藏在这首如梦令里,早知煜王聪明才智无人能比,料这区区一题还难不倒你,如果你猜出来了,那么自然就会见到圣上。当然了,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也是如此,你们要是有谁能够破解出来的,就到尊王府里来找本王,本王亲自带他去。
如果这么明显的提示还有人猜不出来的话,本王只能遗憾的告诉你们,你们不适合探望圣上!”
他们哪里知道,这其实只不过是南宫锐的缓兵之计,所谓的南宫逸的居处就在这首如梦令里面,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不过这样的缓兵之计并非是长久的打算,南宫锐要做的就等,等替身找到,等太后太皇过来,等这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好戏才能够拉开帷幕,真正上演。
南宫锐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南宫彧面露邪笑,南宫烨则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被南宫锐给耍了一次,:南宫锐算你狠,这招都能想的出来!我看你还能拖到几时!让我南宫烨不悦的人,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德隆郡
隆德县
暮雨丝丝突然倾至隆德县,给这个饥渴已久的城市到来了些许清凉的安慰,同时也带了一层朦胧凄凉之美。
雨滴轻飘飘的划过屋檐,坠到青石板上,滴落成断线的珠帘,交织勾勒谱成一世的倾歌,半诉着离殇。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某人的呢喃声又不知何时徘徊在庭树下,残花凋落,残红铺地,谁人走过,踏碎一径香幽,过后留下满地凄迷。
柔煦和风扶杨柳,廉纤微雨湿芙蕖。
原来细看隆德县居然是这么的美,美到令人陶醉,令人深思……
炎热干燥的德隆郡像是一个永远都在燃烧鼎沸的炉子,在这个时候久旱逢甘露,它滋润的不仅仅是荒芜耕种多久的田地,更滋润了人们寂静已久,悄无声息的眉尖心上。
南宫逸近来萧索无趣,决心出去逛逛。在这喧嚣杂乱的红尘紫陌中,独自一人撑伞漫步。
十二幅的伞面,绘着杏花烟雨,执伞之人,似画中走出的如玉公子,用尽世间清浅的墨色,穷极画手最精妙的笔法,勾勒而成,人与景,皆融入百里烟雨凄迷的画轴中。
南宫逸踏雨闲行,看风过花斜落,看云舒燕南飞,看透了风花雪月,却看不透万丈红尘茫茫紫陌,看不透归宿何在……
心有感想,遂成一词:
苍溟燕过春去,唉乃一声飘絮。魂牵叹离疏,嗟悔怅迷相处。唏嘘,唏嘘,脉脉伤心难恕。
纵使雨天,街上也还是人来人往,挑担背箱,走街串巷,买卖声络绎不绝。作为一个深居后宫的南宫逸哪里见过这些,摆摊的、算卦的、叫卖的、表演杂艺,在寻常百姓眼里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在他看来却显得那么的稀奇,好几次南宫逸都想停下来,择一处凉亭,伴着春雨,把这隆德县好好的看一遍,但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往前走,他想知道前面还会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终于,他在一处人群拥挤的榜文前驻足停望,这是一个关于招募的公告,顺着前面百姓们的口述,南宫逸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件什么事情:
“德隆县太守府关于招募修建玄机阁的布告:
近日太守府御用茶馆――玄机阁开造,然人力有限,特急需招募劳力数千名,但凡有响应者,可马上领得赏钱二十两银子,并且太守府全程提供吃住,如有意愿者可到太守府登记报名。
永兴三年,农历五月初三。太守:项天辰”
“哎哟,这项太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二十两银子啊!够我吃好几年的了。”
“你要是信他的就奇怪了,他要是真能这么做就见鬼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两天还真有几个胆大的去太守府登记报名,结果人家还真进去了,不仅领到了银子,而且还给发新衣服呢”
“真的假的?说的我都想去试试看了,至少能混口饭吃。”
“听说那些去太守府登记报名的,到现在都音信全无,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是不信,你们谁爱信谁去……”
不一会,布告栏前已是人去无踪,只留下南宫逸空望着布告,凝思着:或许这就是羽一潜入玄机阁的方法吧,不知会发什么……
想着想着嘴角微露哂笑,转过身来又闲漫起来,忽行至街边,见胭脂铺里有一女子走了出来,南宫逸定睛一瞧,原来是苏洛忆之妹苏洛灵。
此时本想上前搭讪,却不想从中蹿出了几个不合时宜的人。
“姑娘长的如此俊俏,一个人回去恐怕不安全,让哥哥们送你回去如何啊”
几个相貌平平,却不知天高地厚,自命不凡的人将苏洛灵围住,频频送去令人作呕的眼神,嘴中不知何时咽下了一口口水,眼里满是饥渴之状。
苏洛灵蛾眉深锁,显示出一种厌恶的神态,她知道这些人的意图,嘴上说要当护花使者,可暗地里藏着什么坏心,恐怕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她现在只想祈求有人来帮助她,可是会有人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就不劳烦几位公子了。”说着苏洛灵便要往前走,却发现那几位向前靠了过来,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
南宫逸看不惯,便要出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几个大老爷们的,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看是孬种一个!有种放了她,有事冲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