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不要太纵容我这妹妹,臣这一走恐怕更没有人能约束她了。倘或我这妹妹真做了什么错事,还希望殿下看在她不懂事的份上,多包容一下,不要跟一个小丫头见识。”
南宫离看着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柳瑶,想必是柳轩的话听的不顺耳了,笑道:“柳兄放心,我身为太子怎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我一定替你好好管管你这妹妹,肯定不会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话里意有所指,一旁的竹毓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这是说他么?呵
柳轩道?:“殿下如此说,臣就放心了。”说罢,又仔仔细细吩咐柳瑶几句。
三人目送柳轩出城,这才转回驿站。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说吧,我们要怎么帮助她?”一大早南宫离就被柳瑶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送走柳轩。
南宫离有些怏怏的,语气都还是没睡醒的模样。
柳瑶歪着头想了想道:“那安王仗势欺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子离,你可是堂堂太子,为一个人伸冤应该不难吧?”
南宫离揉了揉眼听柳瑶这么一说立马冷着脸盯着她,道:“然后呢。你不会是让我凭借着太子的身份到县衙里直接让县令把夏婉清她爹的案子给直接翻了,然后再跑到安王府把安王给抓了吧。”
“不行吗,反正他们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这样做也不算冤枉他们。”柳瑶愤愤道。
南宫离气道:“行你个头啊,你让我无凭无据的去抓人,知道的认为本太子是替天行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仗势欺人,那我这样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存心让人诟病吗?”
柳瑶可没想那么多,“啊,那怎么办?”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竹毓淡淡的笑了笑道:“离兄说的没错,我们不能硬来,将来离兄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能让人诟病。依我看要想替夏姑娘一家平冤,首先得有证据。我想那安王爷与县令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贪污了那么多银钱,肯定会记录在册,只要找到他们贪赃的证据,再想治他们的罪就容易了。”
柳瑶一听一拍桌子,高兴道:“对呀,我们今天就潜进王爷府,把证据给偷出来。”
南宫离撇了撇嘴,怎么竹毓说什么她都感觉对,偏偏自己说什么都不是了,也不忘打击她道:“就你,还想潜进王爷府,光人家的一个狗窝你就进不去,小心被狗咬啊!”
“你,南宫离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瑶说罢顿了顿,换了语气又道:“你说那安王是王爷,可为什么不跟你一个姓呢?”
南宫离听柳瑶把他比做狗就反嘴道:“说什么呢,你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又回道:“再说,就他算哪门子的王爷,不过就是依靠荫德,世袭的一个小王爷罢了。”
柳瑶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舒了口气道:“哦,这下我就放心了。”
南宫离一听这话里含着别的意思,再看她的长吁短叹的表情气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这是对本太子尊严的污蔑,我身为太子怎会包庇犯罪,就算那人是皇室之人,本太子也会照样执法,别说是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喂,你别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停下……”
竹毓看着他们两个人斗嘴,倒是有点羡慕南宫离,什么时候她也会和自己这般说话。
三人说干就干,为了更快地拿到证据,从今天开始,三人就轮流跟着安王,他到哪,他们三个就到哪。从街市到酒楼,从酒楼到妓院,再从妓院到安府。
柳瑶跟了安王一天了,见他不是跟一帮狐朋狗友一起欺街霸肆,就是到各处寻欢作乐。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安王真是人面兽心,坏事干尽。连良家妇女都不放过,家里都有那么多小妾了,还不满足,来这种地方。”
南宫离见柳瑶一脸愤恨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道:“这算什么,他只不过是吃喝玩乐而已,你所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像他们这种人,还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有的人比他可恶多了,他们不光寻欢作乐,还杀人放火。”
“啊。”
“啊什么啊?这很稀奇吗?你以为江湖这么好玩,那是你没有看到它险恶的一面。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呢,就是让你以后多留点心,不要什么事都管,要知道人心险恶……”
柳瑶简直对南宫离无语了,以前在宫里住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的话这么多。对别人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一到自己这儿就变得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
柳瑶见南宫离喋喋不休头都大了,自己说一句他能回十句,“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就不要再唠叨了,像个嬷嬷一样。”
南宫离一听这话又气道,“你竟然说本太子像老嬷嬷,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说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得啊。如果有可能我非把你的胸口剖开,把你的心拿出来,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一颗狼心,是不是狗肺。”
柳瑶白了他一眼,明明是自己啰嗦还怪别人话不中听,“你才是狼心狗肺呢,还想剖我的心,有本事你剖啊!”
南宫离偷偷瞟了一眼柳瑶的胸,“你,别以为我不敢哈!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瑶一挺胸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说话间,南宫离被柳瑶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柳瑶一手撑着墙,抬起脚往南宫离身后的墙上一跺,顿时南宫离左右被封死,只口内道:“我告诉你,你……你再上前,本太子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柳瑶下巴一挑,看着南宫离的怂样,嗤笑一声道:“是吗?就你这样,我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要不要本姑娘帮你一把。喏!”柳瑶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在南宫离眼前晃了晃。
南宫离看着胸口前雪亮的匕首,摆摆手,忙道:“别……别……”刚说完眼睛不知道望到了什么地方,脑子一转,吞了口口水,接着道:“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柳瑶越靠近南宫离就越能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珠翠辉辉,满额鹅黄。宜嗔宜喜,若飞若扬。
柳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着南宫离,笃定道:“本姑娘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怎么?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干嘛还不动手,既然你不动手,那就让本姑娘先来。”柳瑶说着立马握着匕首往前一送,匕首尖利的顶端已经抵在南宫离的心脏处。
可是……
下一刻……
一声尖叫充满整个小巷,“啊……南宫离……我要杀了你……”
就在柳瑶距离南宫离不过几寸的距离时,南宫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上一动,抚上了两座软峰。
柳瑶当即就愣在当场,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南宫离在柳瑶一愣之际拔腿便跑,边跑边道:“是你让我动的,本太子只不过如你的愿而已。”南宫离说着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南宫离是跑了,留下柳瑶在那简直要抓狂了,竟然敢……柳瑶看着南宫离逃跑的背影狠狠道:“南宫离,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姓柳……”
星夜,竹毓一身夜行衣打扮,离开驿站,直接来到安王府。这几天也不是白忙的,只是轻车熟路。
竹毓来到安王府后墙处,见四下无人,目测了一下墙高,纵身一跃,轻易地进入府内。
竹毓进得安王府直奔府中最大的一栋房子而去。身法灵活的躲开巡逻的府兵,来到房子前不远处,见门前有两名府兵守着,四下一望,然后几个跳跃从屋后跳到房顶,健步如飞,来到后窗。用脚勾着房檐,来个倒挂金钩,用骨扇挑开窗户,闪身进入房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竹毓进入房内扫视一圈,只见里面装饰豪华,那些个摆件家具不是纯黄金打造就是镀金。桌椅床榻摆件个个精美,奢华无度。单以一个王爷每月的那点银钱又怎么能布置出这么一个奢华的房间呢。
竹毓蹙了下眉暗暗鄙视了一番,就开始翻找。从摆件到衣柜,又从衣柜到箱笼,只要是能看得见的地方他都仔细找了个遍。但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竹毓准备搜索床榻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竹毓怕打草惊蛇,在来人将推开门的一刹那,立马飞出屋外。
竹毓回来时,见柳瑶与南宫离还坐在那大眼瞪小眼,整整一个下午都不动一下。并且南宫离还满脸鲜血,就像小孩儿流鼻涕用衣袖揩了一下,在脸上留下一行鼻涕。南宫离脸上虽然不是鼻涕,但,这么大一个人了,流鼻血了不会擦一下吗?非得学小孩子用袖子。
竹毓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开口道:“不是,你们两个都瞪了一晚上了,不嫌累么?”见惯了他们吵架斗嘴的模样,今天这么安静还是头一回,心下不觉奇怪,满腹疑惑。
两个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瞪视着对方,看柳瑶那目光像是要把南宫离吞到肚子里一样,而南宫离则像个天生的傻瓜,嘴里打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见他们两个不懂竹毓自觉没趣,转到后房梳洗了一番回来仍见两人坐在那里,想到夜深了怕柳瑶着凉,就又转回房间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一件,回来的时候见南宫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含着一丝傻笑。柳瑶也摇摇欲睡,却谁都不肯回房。
竹毓觉本想将柳瑶抱回房间又觉得不妥,一双手来来回回伸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见她熟睡的模样也不好喊她起来,就将手里的披风替她披上,自己则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竟也是一夜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