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也非常震惊,片刻后道:“殿下,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可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死在你面前吗?如果非得*相对,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竹兄看不到瑶瑶。”
“什么办法?”南宫离连忙问道。
柳浩道:“办法很简单,把竹兄的眼睛蒙上不就行了。”
竹毓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离兄放心,到时候我们会置身于药桶之中。我什么也看不到,我也不会去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现在还是救柳姑娘要紧!”
南宫离捏紧拳头,心里挣扎好半天才松开手,道:“好吧,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相信你!”
竹毓看着南宫离眸子里散发的强烈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警告,心里苦笑一声,他还是在意的,事关柳瑶任谁都会在意的吧!
随后竹毓写了张方子交给南宫离,上面罗列了各种中药,有何首乌、人参、灵芝及各种珍贵药材。待一切准备就绪,侍女服侍柳瑶沐浴,把柳瑶置于药桶之中。
一切都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竹毓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听着柳瑶微弱的心跳,慢慢的踱步到浴桶边,当手触摸到浴桶的边缘时,竹毓内心一动,感慨万千,想自己追寻她这么久,如今就在她身边,与她隔着不过几寸,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南宫离并柳轩、柳浩守在门外,不久安琪也来了。
“怎么样,我听说竹公子来了,他有办法治好瑶瑶吗?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陪着她的,我宁愿掉下去的是我。”安琪一脸愧疚,难得的是她身为一国的嫡公主,却有一颗纯洁的心。
柳轩一听,拉过安琪柔声道:“别这么说,你们谁都不能掉下去,以后不准再这样说了,知道吗?这不是你的错,何况你当时你也受伤了。别内疚了,竹兄已经在治了,相信瑶瑶很快就会没事的。”
“恩!”安琪靠在柳轩怀里虽然如此,但还是小声的抽泣着。
“禀太子,皇上有请!”
正在南宫离惶惶不安的时候御前的一个太监过来禀道。
南宫离一皱眉,不悦道:“你去告诉父皇,就说我有事儿去不了。”
“这……禀太子,皇上说一定得把太子请过去。太子你就不要为难奴才了。”太监有些为难,脸苦作一团。
柳轩走过来道:“殿下还是去一趟吧,放心这里有我们呢。”
南宫离望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想到里面的柳瑶,无奈道:“好吧,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语气一顿,对站在那里的太监冷冷道“走!”
这宫里的差真是不好当,太子一说话简直比这个冬天还冷上几分,吓得他一个哆嗦,连忙低头快步跟上。
梨香殿里,安玉在殿内焦躁的走来走去,直到环儿进来才停下脚步紧张的望着她急道:“怎么样?她死了没有?”
几乎在柳瑶落水后的每一天安玉都会派人去打听柳瑶的状况,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不清楚。这次安玉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是习惯的问一问,仿佛只有这样能让她的心平静一点。这段时间她总是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让她觉得彷徨不安。
环儿见安玉每天都问同一个问题,虽然不耐烦,却不敢有一点儿不满,答道:“今天柳公子好像从宫外带了一个人进来,说是能让柳姑娘醒过来。都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什么,这么说那个死丫头,有可能死不了了。”安玉阴狠狠的道。
环儿道:“也不一定,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谁知道她到时候是死是活。”
安玉听环儿如此说,冷笑一声,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精神高度紧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惊叫,问别人都说没看见,自己都怀疑自己有点精神不正常了,可即使如此柳瑶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
御书房里此时一片沉寂,外面的天寒冷异常,连带着屋内也冰冷一片。自从南宫离进来,皇上一直在批阅奏折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南宫离也不说话,虽然冻得手脚冰凉,却一动也不动,笔直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低沉而又威严,让人捉摸不透。
“是父皇叫儿臣来的,想必有什么话要对儿臣说,儿臣不敢先开口。”太子被惊醒恭敬的答道。看着上面那张每天都能进见到的面孔,在这个面孔跟前他一直都恭恭敬敬的,只因他小时候看到是这个人亲自派人杀了自己的母后,只因为自己的优异。每次见他心里的狠一直都无法磨灭,那个场面每次在自己心里无数倍的放大,他想逃离这个地域一样的地方,可奈何自己终究是一只无法撼动大树的蚂蚁。
南宫平看着前面站着的南宫离,眼睛里全是冷漠,语气疏离,淡淡的道:“寡人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办差,是不是因为那个柳瑶?”
南宫离认真答道:“回父皇,柳瑶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现在还昏迷不醒,儿臣担心……”
南宫平语气一变,带了一丝不悦:“担心?担心就可以放着朕交给你的事不做了吗?你可知道你身为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怎能因为一个女子而置百姓于不顾呢。”
南宫平继续道:“儿臣没有,儿臣只是……”
“只是什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人的命数上天自有决定,难道你担心她她就不用死了吗?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坏了大事,以后你也会有三宫六院,若是不论谁出事,你都像现在这样,那你要如何治理天下?”语气里有种很铁不成钢的感觉。
面对那道威严的声音,南宫离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儿臣不要三宫六院,我此生只娶柳瑶一人。”
“放肆,你见哪个皇帝只有一个妃子的。如果将来你要娶她,朕不反对,但是一、她不能做皇后,二、你不能独宠她一人,三、不能对她言听计从。父皇说的你可听见了吗?”
南宫离仍旧坚持道:“儿臣说了,我要娶只会娶她一人,请恕儿臣不能从命。”
“你……”皇帝被太子气的胸口隐隐作痛,用手捂着胸口,用力吸了几口气又道:“你现在还年轻,寡人不跟你说这些,你先下去吧。”
“是!”
南宫平看着南宫离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玉不琢不成器,娶不娶由不得你,寡人已经为你铺好了路,到时候可别让寡人失望……”
竹毓只是瞬间的失神,片刻后,这才慢慢褪去衣衫,进入药桶之中,当自己的双手与柳瑶的皮肤接触的一刹那,一种冰凉的感觉袭来,原来她的身体那么的冷。就好像是二月的风霜,心下一沉,倒是没有半分旖旎之念,只是心痛自己当时没有在她身边守护她。心下当时在想,如果等她醒了是否该把一切都告诉她?不,不能告诉她,她在这里有完美的家庭,有疼爱她的哥哥与家人,还有一个像南宫离那样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那将会让她进入两难得境地,就算她肯放下一切跟自己走,自己也是不愿意的,又怎忍心让她跟着自己过那种飘零的日子。
竹毓想罢不敢再耽搁,快速的运气自己体内的内力,缓缓的输入到柳瑶的体内,不急不缓,就像是在解开缠绕在一起的线团,引导着这股内力慢慢的在柳瑶体内运行,一点一点的修复受损的经脉。
过了不久柳瑶身上便升腾起一阵烟雾。
一个时辰过后不久,竹毓便开门出来了,衣衫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头发还比较湿,往下滴着水珠,被雾气蒸腾的脸上一片绯红,此时的他竟然也有了风尘的味道,本就是常在风尘里拼杀的人,可他总是一副淡雅清高的模样,如今倒也有了平常人的气息。
等在门外的几人见竹毓出来,都急急的上前,盯着竹毓。
柳轩首先开口道:“怎么样?”
竹毓把身前的发丝向后拨了拨,这才开口道:“你们放心,柳姑娘暂时性命无碍,相信不久之后就能醒过来了。”
安琪听到柳瑶性命无碍,踊跃出一股欣喜,高兴道:“太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瑶瑶出事的这段时间,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柳浩见安琪憔悴了不少,想到她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甚至比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还要胜几分。心里非常感动,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琪有所感,对他回眸一笑,笑容里全是欣慰。
“我进去看看她。”安琪说罢轻轻的推开门进入房内。
柳浩看着竹毓一脸疲惫的样子上前道:“辛苦你了,既然妹妹现在没事了,天色也不早了,竹兄现在如果回西郊庭院恐怕还没到天就已经黑了,不如就跟我去柳府歇息吧。明天再回去也不迟。”
竹毓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好,那就打扰了。”
柳轩三人回到府邸时,天已擦黑,几人吃罢晚饭就各自回屋。
竹毓躺在榻上,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莹白如练,和着窗外的白雪,旖旎如画。
看到此景再也难以入睡,于是披上外袍,走到院中,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此时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附在竹毓身上,趁着身上的白袍,使他看上去仿佛身在画中好像周围融合到了一起,不知哪里是景,哪里是他。但如果你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就可以察觉到他的气息是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这会给人一种错觉,不管冬天有多冷,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会温暖如春。
竹毓凝望着月亮透过月光隐隐约约看到月亮上面的桂树,看到桂树便想到了嫦娥,不知她形单影只的待在月宫里,可感觉到了孤单?渐渐地嫦娥的脸变成了柳瑶的俏脸,竹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再抬头望去,依旧是柳瑶的面容,她就那样站在高高的云端,靓丽清雅,冲自己甜甜的笑着,竹毓也回以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