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快速地往警局驶去,途中谷文琛电话就没停过,从他通话中来看,穆黎大概已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容城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五年来警方不懈追查,终于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而谷文琛当年也加入到了罪犯心理诉求的分析,协助警方锁定罪犯,如今嫌犯落网,他自然要加入其中。
到达警局把车停好,谷文琛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给她,告诉她送达的地址,旋即匆匆下车,没了踪影。
穆黎照着他的指示,把文件送达,不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便询问着警局中的工作人员去找谷文琛。
谷文琛此时正在和刑侦队队长了解抓获罪犯的细节。
看到她出现在门口,愣了愣,适才记起他还带了个人一起过来,又简短地聊了几句结束了话题,起身向她走来,“东西送过去了?”
穆黎点头。
谷文琛回头看向刑侦队队长,“得,刑队,一起去听审讯吧。”
穆黎跟着谷文琛等两人来到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通过监控查看审讯的现场情况。
罪犯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稍有谢顶,扣着手铐,异常镇定地接受警方询问。
面对警方的提问,他没有辩解,很快地承认了死者系他所杀的事实。
然而,穆黎留意到,罪犯的坦诚不仅没有让谷文琛两人满意,反而让他们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面色变得更加沉重。
这时,警方又问:“交代一下作案细节,包括时间、地点、作案手法。”
男人沉吟,“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就是那一天,地点在北郊外的废弃工厂地下室,因为他把绑架来的女人放跑了,我一时生气和他打起来,失手把他打死了。”
秋黎猛然睁大眼睛,感到血液急速倒流,仿佛有什么刺入了她的心脏。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囚禁她的人吗?
“他是个瘾君子,毒瘾犯了,没钱,就劫了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是有钱人,可以换很多钱,哼,他纯粹是在放屁!
“实际上那女人有点姿色,他抢走了那女人身上的所有钱财就起了色心,把那个女人绑了起来,强-暴了。
“后来,那个女人趁着他没注意逃了,我们因为这个起了争执,动手打起来,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打死了。”
“那个女人是谁?知道吗?”
“不晓得,是他弄来的,说是家里很有钱,可以绑架了勒索,但是后面他也没有勒索,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穆黎再听不下去了,她背过身,面对冰冷的墙壁,浑身大汗,仿佛浸泡在冰水里,那些被时间掩埋的黑暗记忆一点点冒了出来。
阴冷的房间,暗黑不见一丝灯光,她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捆在冰冷的大床上。
男人有滚烫的胸膛、冰凉的手指、幽长的呼吸……面对陌生人的侵犯,她无力阻挡。
有一个虚渺的只剩下气息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别怕,别怕——”
穆黎双腿发软,扶住墙,痛苦地闭眼,却清晰地看到蔺瑾谦找到她的画面,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满身戾气,厌恶地问:“你怀了他的孩子?那个男人是谁?”
她骤然睁眼,但见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到椅子发出响声,她突然清醒了过来。
谷文琛和刑队长诧异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些许厌恶,很是反感她弄出的声响。
“对不起。”穆黎忙低声道歉,恰巧这时,罗赫的电话进来,为了不影响他人,穆黎走出了房间。
罗赫在彼端冷漠地说:“蔺太太,我给您送离婚协议书来了,能麻烦您开个门吗?”
穆黎揉着眉心,蔺瑾谦逼得真紧,看来是迫不及待要迎娶凌姝进门了。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吧,我会亲自去梨花溪签字。”
“希望太太能信守承诺,别让我们做事儿的为难。”
“放心,我今天就去。”
结束了电话,穆黎便慢悠悠地走出了警局,她忽然又有些想逃脱了,像五年前一样,逃离这座恐怖的城市。
这五年来,她独自在国外,尽可能地断绝与国内的联系,一心扑在学习上,心想通过心理学的学习,那些创伤能够自愈。
实际上也没错,心理治疗的最高境界便是自愈。
她以为已经走出来了,可稍微一点与过去有关的东西,都能轻易地将她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