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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凤歌 026 鬼怵

“本以为要进教庭才能见到你的,没想到在这儿便提前碰面,实在是糟透了。”魔息带着三分笑意说。

“我也很讨厌见到你,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有我想要的东西啊。”鬼怵看向那三辆囚车。

“你想要,就能拿得走?”

“呵,为什么不可以?你如今内力被封,连一半功力都使不上,怎么阻止我?”鬼怵银色面具后发出得意的笑,“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

魔息看向鬼怵身旁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语气平淡:“三种药分别混在调料、酒和水里,你愈发聪明了,缇丽丝,下毒也很老练。”

那个黑衣人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默不作声地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清素的美丽容颜,没有浓妆艳抹,缇丽丝的五官比平时略微失色,不再那般妩媚动人,但也多了一份属于少女的俏丽。

只是她如今面色苍白如纸,不知是不是缺少妆容的缘由。

“我倒忘记了,护法也有机会接替长老的位置。”魔息的声音简直平淡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好像就是下一刻杀了他,也不能让他的情绪激起丝毫波澜。

缇丽丝不知何故竟气得发抖说:“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的位置?果然,你什么都不在乎!眼里永远只有教主之位!为了那个,你甚至不惜讨好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女人!”

魔息没有说话,面具后不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鬼怵笑道:“缇丽丝,你不必动怒,他已经逃不掉了,如今随你处置。”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其他教徒说,“将魔息长老好生伺候着,可别怠慢了他。”

“是!”几十名教徒自四面八方一涌而上,明晃晃的武器组成名副其实的天罗地网,便是一只渺小的蜉蝣也休想逃遁出去。

却听呼啦一声响,魔息将披风解下再狠狠甩开,披风宛若一道旋风扫过,几个黑衣教徒被击中,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魔息转眼间便在重重包围中破开一个缺口,黑影一闪逃遁而去。

“垂死挣扎!”鬼怵冷笑一声,对一部分人道,“将那个天朝的将军看好了。”

“是。”十几名教徒匆匆赶向囚车,鬼怵则带着一帮人追杀魔息。

待鬼怵的红色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云姝知道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立刻取出那根被藏了多日的铁丝,一边用余光撇着那边赶过来的教徒,一边急而不乱地撬开手铐和脚镣上的锁。

缇丽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打开囚车车门,因为这意味着云姝即将落入自己的手里,过去几天她不知在心里设想了多少种折磨云姝的办法!

这个该死的汉人女子,凭什么让魔息袒护她!凭什么那么清高自傲!可恨的是,她居然还有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她一定要叫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跪地求饶,一定要叫她生不如死!

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缇丽丝直接跳过温嵩将云姝拖出来,狞笑着说:“我提醒过你了贱人!知道落在我手里是什么下场吗?”

“哼,料想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也干不出什么好事!”云姝猛地抬起手肘击向缇丽丝胸部,但她早已做了防备,很轻易就躲了开去,同时抽出腰间长鞭就朝云姝脸上打过去。

“铿铿”连响,手上沉重的桎梏一抖便落地,在缇丽丝及其他教徒错愕的目光中,云姝稳稳接住缇丽丝打来的鞭子并顺势抢了过来,一个转身打在抓着温嵩的那名教徒脸上。

“给我杀了她!”缇丽丝近乎尖叫着说。

云姝抢过一把弯刀,一面保护温嵩,一面抵抗教徒,但面对缇丽丝疯了一般的攻击,云姝实在应对不暇,被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亮起一束刀光,紧接着几个教徒的脑袋便接连咚咚落地。

无暇弄清发生了什么,云姝立刻反攻缇丽丝,几招后终于完全占了上风,在她慌乱无措时弯刀一横,将她抵死在树干上。

况亓提着滴血的弯刀走过来,冷冷看着缇丽丝说:“你会为背叛长老后悔的。”

“你果然是个狗一样忠心耿耿的仆人啊!”缇丽丝冷笑,“但魔息如今身中剧毒,他在巅峰时期都不一定是鬼怵的对手,如今这种情况你觉得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况亓眸光闪了闪,冷不丁弯刀一转刀柄打在缇丽丝脖颈,将她击晕在地。

“走。”他说。

“我需要解药。”云姝看着痛苦煎熬中的温嵩。

“我不会让他死的。”况亓不耐烦地说。

云姝沉吟片刻说:“你一定也中毒了吧。”

况亓抬眼,危险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虽然我中毒了,但还是有杀了你的力气的。”

“我虽不敢保证,但若我想逃也不是不可能。”

“哼,即便你能逃过我,你能逃出教庭的追捕吗?”

“但如今你的主人命在旦夕,到时候我们即使被抓也只会落入鬼怵的手中,可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云姝竭力露出冷傲又自信的模样,藏起自己的心虚,“做个交易吧,我去救魔息,得手了你必须给我全部的解药。”

况亓嗤之以鼻:“我凭什么答应你?你觉得自己会是鬼怵的对手吗?”

“那总比魔息孤立无援来的好。他命令你带温嵩将军走的时候一定跟你说他能回来的吧,但他若回不来了呢?你是情愿就这样干站着拿你主子的性命做赌注,还是再添个筹码?”云姝冷静地向他分析,眼睛里闪烁着睿智聪慧的精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因为她手里没有任何筹码,只能赌况亓对魔息的情分有多深。

其实即便况亓同意,她也顺利带魔息回来,最终拿到了解药,也不代表她和温嵩就安全了。

但若解了温嵩的毒,他们就能一起想办法逃走而无毒发的后顾之忧。云姝知道温嵩中的毒天朝根本无人能解,否则前世的慕云峥也不会被废了一条腿,且只是勉强保住了性命,随时有毒发死去的可能。

况亓面色愈发阴沉,忍不住看向魔息离开的方向,而后说:“你要想清楚了,温嵩在我手上,不论你是死是活,我根本没什么损失。如果你投靠鬼怵,我就立刻杀了温嵩。”

“我知道。”云姝说,“事不宜迟,同意的话便给我下份契约。”

况亓道:“倒是精明。”他丢给云姝一枚腰牌说,“我以魔息长老贴身侍卫的荣誉发誓,你带回魔息长老,我况亓便给你断魂蛊毒的全部解药。”

“还有不许做其他手脚。”云姝补充说。

他无奈地补充一句,语似对这项约定并非很重视,说:“你最好快些,鬼怵长老一定还有援兵,对付魔息长老,他不可能只带了这么点人。”

云姝点头,将东西收好,随便捡了一把落在地上的弯刀,看见教徒们携带的弩箭,想了想又把它们带上。

她最后看了温嵩一眼,匆匆跑进夜色里,冒一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利益可言的险。

一路沿着倒地的尸体和打斗痕迹爬上一座高山,细碎的霜雪夹杂在寒冷的山风好似刀划过脸颊,无孔不入地侵入薄薄的棉衣带来急速奔跑才能暂时缓解的寒意。

隔着风声似听见了对话的声音,云姝蹲下身悄悄靠近,撩开蓬草,面前是一处面积不大的断崖,黑衣的魔息瘫坐在地,红袍的鬼怵则在他面前两丈处打坐调息。

鬼怵十宣被刺破,不断流出黑血,看来他可能因狂妄自大反被魔息用暗器摆了一道。

一个黑衣教徒守在他身旁,时时警惕着魔息。

但他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因为看魔息气喘吁吁的状态,奋起反击实在有些难度。

“呵,鬼怵,这样能将毒逼出多少?这天下间只有我一人有断魂蛊毒的解药,不想死的话咱们就做个交易。”魔息笑道。

鬼怵收功,睁眼冷冷道:“只要你落入我手中,还怕逼问不出解药吗?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况亓一定不忍他的主子受苦的吧!”

“解药不在他手中,只有我有。你大可以试试,是你先撬开我的嘴,还是你先被蛊毒折磨死。”

闻言,鬼怵沉默了。

那个黑衣教徒忍不出上前将弯刀架在魔息脖颈上低喝道:“将解药交出来!”

魔息完全无视这种威胁,顾自好整以暇地坐着。

教徒恼火道:“我让你交出解药,听见……啊!”他蓦地一声惨叫,抱着腿倒在地上,腿肚子上竟中了一支箭!

云姝持着弩箭走出来,看着那中箭的教徒有些无奈,她原本是想直接射死他的,没想到却中了腿部,虽说有光线和风速的影响,但她射术不好也是事实。

“你……你是谁?”那教徒恶狠狠地问。

魔息说:“是我的俘虏。”轻松的语气好像他与云姝是多年的好友似的。

云姝用弩箭冲着他,冷冷地说:“把解药给我。”

“你杀了他,我就给你解药。”魔息指指鬼怵。

她犹豫片刻,又将弓弩转向鬼怵。

“你即便杀了我,他也绝对不会给你解药的。”鬼怵沉声说,“但若你我联手,不怕他不服软。”

云姝捏紧手中的弓弩,双手冰冷,却又直冒冷汗。

来不及做多少思想挣扎,天空之中忽然传来嘹亮的鹰鸣,一只苍鹰带着破晓的微光乘风而来。

云姝烦恼地啧嘴,立刻去将魔息扶起。

走过鬼怵身旁时,她听见他那一口标准的汉语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的。”

她沉声回答:“但你现在就该感激我没有杀了你!”而后带着魔息匆匆离去。

鬼怵凝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