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打胜仗了。”张莫一脸得意道:“我就这点盾兵,能吃了他那么多人马,靠的不是拼命,是战术,是你们眼中的缺德!”
“张督军,若是我们打过河,你有何妙计?”樊哙点了点头。
“妙计不敢当,只是过河之后,必然被迎面痛击,若是趁对岸无人,偷渡一个小队,挖出陷阱,泼油点火,将黑泥倾入,那冲将过来的黑甲军会如何?”沐心语抢了张莫的话头,还对着张莫翻了个白眼。
“不仅如此,樊将军,若是你能随之渡河,马弓手在后死射,击溃敌军易如反掌。”张莫挨了个白眼,有些尴尬地补充道。
“不妨这样,张督军,我的马队涉水如履平地,我亲自带大戟士过去,我们动作快,几下挖好,将预先烧好的黄土掷入,再大批过河,倾倒黑泥?”樊哙多次和钟离昧交手,深知黑泥凶险,自告奋勇道。
马过河,兵守马,这步可以走。
想到这里,张莫点点头道:“全军!收好黑泥,将剩余尸油全部烧成土胚,准备渡河!”
“总觉得有点不对,再等等。”樊哙想了想,拔出一支箭矢,对着天空一箭射了上去,那箭矢划出流火光芒,消失在天际不见了。
过不多时,只见自己身后浓烟滚滚,似有大批兵马来之,张莫一脸紧张道:“御!”
只见盾牌兵们立马摆好阵势,盾牌连连堆起,霎时形成一堵盾墙!
“张督军别紧张,调动了帮手前来而已。”樊哙笑了笑:“趁着钟离昧受了重创,杀过去!”
浓烟散去,只见一个个如同岩浆般燃烧着的人形怪物列着整齐的方阵走了过来,当先一个三丈高巨型熔岩怪道:“夏侯婴受命而来,樊将军有何危机?”
“夏侯老怪,这么多年了,想不想打回去!”樊哙大喝道。
“想!”夏侯婴一声大喝,震得落了一地岩浆,烧得满地冒烟。
“渡河!”樊哙也不废话,直接招手道。
夏侯婴嗷得一声,几步跨出,正欲跳起,让樊哙一箭射中脚背,钉在地上道:“老怪物,你急个甚?听张督军指挥,该杀敌时,少不了你的。”
夏侯婴双目迷着浑浊,好似这么一段话不怎么能听懂,大概也就明白了个留在原地的说法,于是伸手一挥,停了下来。
“那张督军,我先去了。”樊哙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马鞭一抽,那马儿飞速冲出,火焰蹄子踩在翻滚大江之上,层层叠叠,冒起阵阵青烟,马儿丝毫不坠,两三个呼吸间,竟冲过了大江。
江河涛涛,万吨大水横流,却挡不住那火焰铁蹄,樊哙钦点的十来名大戟兵,提起武器翻身上马,状若脱弦之箭,呼啦啦冲了过河。
行至对岸,寻了一地处,樊哙拔出一支箭矢,长弓一拉,脸色涨的通红,那箭矢脱手而出,银光暴涨,霎时化作一只苍鹰,沿着地面啃食而过,瞬间拉出一条长沟!
“动手!”收了招式,樊哙喘了几口粗气,立刻下了令。
长戟卫士们纷纷运了气力,武器带了银光,一道长戟划过,地上便是一道深沟,密密麻麻,一排又一排,挖得满地沟壑纵横,连绵不绝。
见事情成了,樊哙拔出长剑,对着天空射出一道白色流光。
远在河对面的张莫见了白光,立马冲了起来,一马当先拉过渡船,翻了上去,连带着两军一起,浩浩荡荡朝着河岸去了。
渡河之事,说之容易,那樊哙的马军来回几趟,黑油都倒满了,张莫的步军方才渡河完毕,正式集结。
“张督军,我们现在干嘛?”弄得满身泥污的樊哙擦了擦汗道。
“炼尸队!将剩余尸油连同黄土烧了,沟壑埋好!”张莫左右看了看,下令掩盖了陷阱。
“樊将军,这陷阱位置你们可曾记得?”沐心语皱着眉头道。
“和我一起挖的大戟士们都记得,怎的?”樊哙疑道。
“樊将军,你那十几个人马可以借来一用吗?”沐心语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平原道:“都是子女,人人皆想归乡,所以这事儿有些缺德,不知你那人马能接受吗?”
“戟!过来!”随着沐心语附耳细细一说,樊哙立马大喝道。
随着樊哙一声大喝,那十几个大戟兵从四面八方绕了过来,纷纷跪在樊哙面前。
“想回家吗?”樊哙笑道。
“想!”那十几个大戟兵异口同声,震得周围士兵们纷纷侧目。
“这一仗,打了多少年了?”樊哙扶起了带头队长问道。
被樊哙扶起的那个带头队长,略略一想:“禀樊将军,约十年了吧。”
“如果这一次,换个方式来打这一仗,说不定能击溃项家军,亲手斩了项羽,你们愿意背上骂名吗?”樊哙亲和的说道。
“愿意!”
随着这一阵愿意之声,樊哙拉了个小圈子,挨个讲了计划重点,见众人纷纷皱眉,砰得一拳锤在地上,大喝道:“我们那么多兄弟,谁愿意死在这里!兄弟的命重要,还是咱们的名节重要!”
众人皆有难色,最终带头队长扫视了一下周围,十年战友情抵过了一切虚名,重重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荒原之间,只见十来匹高头大马,蹄子燃着烈焰,踩下一个脚印,便烧得一处焦黑,马儿不停歇,朝着前方直直跑去,去得极快,几个呼吸间,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樊哙领着十来人,每人背后缚了一团黑布,不知何物,朝着前方一路急行,直至荒原之尽头,那黑甲林立之处,勒马停在了长弓不及之处。
黑甲军甚是谨慎,派了一名使者,使者尚未行至,见了红衣红甲,便已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走了过来,却见樊哙解了缚绳,将那黑布一扯,往前一掷,竟现了一黑甲军士尸体!
那使者哆哆嗦嗦,见了尸体,正欲交涉,突见其余十来骑,皆是丢出了尸体,樊哙更是拉弓搭弦,箭矢闪着金光,直直指着使者。
使者正欲说话,忽见樊哙翻身下马,一脚踢起尸体,长弓一射,金光形成一面盾牌,撞着尸体飞向了使者的来向。
紧跟着,那大戟士兵们,几步上来一把擒了使者,割鼻剜眼,砍手砍脚,甚至还有人挥刀指向了使者下体,一刀切过,径直整齐上马,朝着来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