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到达承业寺的时候,已经约摸是巳时了,韩沐清上了山才发觉承业寺已经聚集很多人。
尤其是中间那颗相传极为经验的姻缘树,更是围了许多的未出阁的小姐与公子。
求得,也不过是渴望一段美满的姻缘。
但远远看去,那颗巨大的树上,树枝上挂着许多红绸,还有的挂着的是两枚用绳子拴着的木制牌子。
那红绸多是已有意中人所系,相传若是有缘之人,一同系了那红绸,风吹不掉,便会不落。
而那木牌多是尚未有意中人的人所抛,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的牌子落在了一起,便说明两个有有缘,天注定了的那种。
韩沐清听的时候,只当是个美好的传说,毕竟若是落在一起的是两个姑娘或者两位公子怎么办,总不能都是天注定的缘分吧。
当然,除了韩沐清并不止一个人这般想,而且能够将两枚牌子扔在一起的,是在少之又少,甚至很多人的牌子根本挂不上树枝,故而有很多人便将此事当做一个好兆头,也用来祈求美好姻缘。
韩沐清本来没想给自己讨一个好兆头什么的,但是她今日前来承业寺,一是有事情想要询问忘尘,二来,也是想趁着乞巧节,为临修准备一个礼物,从承业寺讨来的玉珠手链便再好不过。
但不知怎么,路过取木牌的地方,韩沐清却是脚步一顿,心里仿佛突然冒出一个想要试一试的念头。她到不是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兆头又好,所以有些跃跃欲试。
唔,也算为承业寺添香火钱了不是。
想着,便是对买木牌的小和尚道:“给我来一个木牌。”
“好的,施主请稍等。”小和尚取出一枚新的木牌,又将红绳穿过木牌顶端的小孔,系好。那木牌的底端绑着红色的绸带,一眼看过去,倒也甚是好看。
然后小和尚又事递给韩沐清一根毛笔,将砚台往前推了推:“麻烦施主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木牌上,待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就可以去姻缘树哪里试上一试。”
“只不过,无论成功与否,一个木牌只能抛上一次,若是未成功也不能扔上第二次了,留作纪念,也是极好的。”有的人一次不成,就会偷偷抛上第二次,次数多了还不成功就会恼羞成怒,还会大骂他们。
师父说,这木牌只有第一次抛的时候准,若不是第一次,即是抛了上去,也是没有用的。
韩沐清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结果小和尚递过来的毛笔,只写了“沐清”两字。
小和尚低头看了一眼韩沐清的木牌:“施主的字写的真好。”这女施主一看起来就是个性子极好的。
“小僧在这里先祝愿施主日后能够寻得良人,成就一份美好姻缘了。”
韩沐清勾唇笑了笑:“多谢小师傅赠言。”虽然她早已经看淡所谓姻缘这马事,但没有人会不喜欢好听的祝福。
待木牌上的字迹干了之后,韩沐清便是拿着木牌走到了姻缘树的不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的人在抱怨什么太难了,根本扔不上去,肯定是骗人的的一些话。
韩沐清抬头一看,姻缘树上经过百年的时间,上面早已经挂满了红绸与木牌,剩下的地方本就不多,好挂的地方早就被前人挂上了。
虽是轻轻摇头笑了笑,没有抱多大希望的抬手一扔,木牌向着姻缘树的方向抛了过去,落去到树叶间,韩沐清本以为那牌子会从缝隙的地方落下来,却没想到,牌子是荡了下来,但是红绳却是挂在了树枝上。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惊呼:“有人挂上去了!”
“原来真的挂上去了。”
“这姑娘是哪一家的,真漂亮啊,你说我会不会跟这姑娘的牌子挂在一起?”
周围还有些姑娘似乎不依不饶的抓着身边的人,大体意思是别人都能挂上去,你怎么就挂不上去,是不是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韩沐清只能说,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所以从另一种程度来说,这还真的就是运气的问题了吧。
韩沐清回去路过木牌摊位的时候,小和尚便是迎了上来:“看来施主是成功了,小僧在心里恭喜施主了,施主今后的婚姻,一定会幸福的。”
韩沐清回礼道:“还要多谢小师傅刚刚的祝福呢。”
辞别了小和尚,韩沐清便是接着往寺内走,平日里负责照顾忘尘起居的小和尚怀生因为早已见过韩沐清多次,因此已经认识韩沐清了,看到韩沐清,便是迎了上来。
怀生双手合十,浅浅的开口问道:“韩施主可是来寻大师的?”
“正是,麻烦怀生小师傅帮我进去通禀一下。”
“大师今日一早便出去了,未交代去了哪里,何时归来。不过大师早有吩咐,若是好韩施主的话,不用通禀,随时可以进去。”
“所以,韩施主若是今日想要见到大师,可以在院子里或者屋内等上一会。”
“大师曾经吩咐,凡是院子内的东西,韩施主都可以随意取用。”
韩沐清想了一下,便是答应了下来。先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会,觉得日头渐盛,开始有些灼人,便是躲到了亭子里,期间怀生来送过一次用来解暑的酸梅汁,韩沐清喝了,觉得甚是清爽。
后来实在带的无聊,韩沐清便到了忘尘的屋子里,当然,也仅限于于外屋。主要是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忘尘的屋子里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不少书,她素来不会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但一是师叔已经有言在先,二来她就想先拿一本游记杂学解解闷。
进了屋内,韩沐清便是走到书架前,随意抽了本书,便是坐在了不远的塌子上,翻了两眼,正是自己喜爱的游记类书籍,便是井井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似乎再一次被推开,直到身前好像站了人,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韩沐清才是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已经开的差不多的那本游记,刚准备抬起头叫师叔,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忘尘,而是钟离临炘,顿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的眨了一下眼:“殿下?”
“沐儿是在看什么?竟然如此入神,我都进来有一阵的功夫了,你竟然才察觉到。”
韩沐清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忘尘也就罢了,但换了钟离临炘,她便莫名的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岔开话题:“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哦,本来找忘尘大师有些事,但门口的小和尚和我说大师出去了,可能晚一些才会回来,让我可以进来等一会。”说到这里钟离临炘:“这不刚进来,就看见沐儿了么?”
“在看什么?”说着钟离临炘已经低头凑了过来:“看沐儿看的这般入神,必然是本有意思的,不若借我瞧瞧?”说到这里钟离临炘轻声笑了一下:“说起来,上次问沐儿借的那本书,还一直未还。”
韩沐清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就是本闲谈杂记,这书的人写的颇为有趣,其中一些故事十分离奇,殿下若是感兴趣,便可瞧瞧。”说着,韩沐清抿了抿唇:“师叔这里还有不少书,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有趣的。”韩沐清已经缓缓起身,向书架走去。
“我也去看看,听说大师这里收藏了很多已经绝版了的说的,今日能一观,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钟离临炘将韩沐清之前看的那本游记,放在了桌子上,同韩沐清一起,走到了书架哪里。
忘尘书柜上的书不多,但也决计不少,加在一起,林林总总也有个近版本,都是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上面两层,中间那层摆了些精致的各种瓷器,下面那层,则是摆着画桶,里面放着不少画卷。
钟离临炘将所有的书名大致掠了一遍,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失望,像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却没能找到的那种。然后目光又渐渐的移到了中间的架子和下层的架子上。
钟离临炘似是感叹般的道:“听说忘尘大师的丹青,甚是绝妙。”
“即便是与玉然公子相比,也各有千秋。”
“只可惜,玉然公子的画虽然名贵,而且千金难求,但是在市面上每年多少还是能看到两三副,而忘尘大师的丹青,除了最初流传出去的几副,却是再也没有外流过。”
韩沐清也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倒是无缘欣赏过师叔的丹青,之前几次来这里,也都因为各种事情而忽略此事。
更为关键的是,忘尘本身的名气就已经太过超然,令人第一个想起的永远是其忘忧传人和入世圣僧的身份,知道忘尘的丹青也极好的,也只会说,那个忘忧传人也很擅长丹青,而并非是那个极为擅长丹青的是忘忧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