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论起用心,自然是这幅文玥愔亲自绣的《百鸟朝凤图》,但是论起珍贵来,却还要数,仲离送的青玉万松山房图山子。
那山子正面雕琢这崇山峻岭,上又挺立着颗颗巨树,间饰以亭台楼阁,背面又雕有峭壁悬崖,亦点缀松树,景致布局周密,层次清晰。正面雕有‘万松春晓座山房,雨后千峰濯翠光。’的字样。
宫锦柔看着这东西,总算是面露出一丝微笑:“这东西倒是精巧,诗也是极好。”
而最得宫锦柔的心的却还要是钟离临修的玉寿鹿山子,毕竟即使极为宠爱的儿子,而且这寓意福寿连年的礼物也确实讨人欢心。
文玥愔笑眯眯的看向韩沐清:“不知道妹妹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
“自然比不得文小姐用心,只不过沐清这些年在外,倒也收集了一两样的稀罕物件,这不,便想趁着此次机会献给姨母。”
“哦。”宫锦柔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笑着道:“无论清儿送什么,姨母都是高兴的,哪怕就是清儿随手画朵花,姨母都喜欢。”
“姨母,还真别说,清儿要送你正是一幅画,不过可不是清儿画的,而是……” 说到这里,韩沐清故意一顿:“芷儿,还不快将那副“福寿青山风景图”呈给姨母。”
“是。”白芷连忙捧上一个狭长的盒子,自有小太监结果,然后呈给宫锦柔。
“这孩子,和姨娘还卖关子。”宫锦柔一边说着,也是一边让两名小太监缓缓展开手中的画,看了两眼顿时大吃一惊:“这莫不是……”
“正是。”韩沐清已经含笑开口:“正是玉然公子的亲笔。”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的都是大吃一惊。
“咦。”却是文玥愔一挑眉头:“我记得这玉然公子的画也好,字也罢都已是价值千金,而且这玉然公子平常来无影去无踪,为人及其孤傲,更不愿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就连陛下亲自召见都不曾露面。更何况这玉然公子似乎只画美人图吧。”
“不错。”韩沐清依旧轻笑:“所以才说是个稀罕物件。”
而那一边宫锦柔更是细细的将那副‘福寿青山风景’图打量了一遍:“的确是玉然公子的真迹,不过……”说到这里,宫锦柔也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墨和纸的颜色,似乎是几个月前的新作?”
“姨母果然慧眼如炬。”
“此画正是玉然公子四个月前所做。”
“不过。”宫锦柔诧异道:“既然,这图名为‘福寿青山风景图’为何这上面只有福寿两星,却不见青山?”
“这正是此图最奇特的地方。”
“还请姨母将此图倒过来看。”
听到韩沐清的话,宫锦柔自然是吩咐两面小太监将整个倒过来,顿时神奇的一幕的出现了,刚刚明明还是一副‘福寿图。’但是现在看上去却变作了一幅山水图,而且那山间的纹路有隐隐组成‘万福永寿’的字样。
这一幕,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之前的所有寿礼,似乎都在这幅‘福寿青山风景图’前失了风采。
接下来自然就是这场生辰宴重中之重的环节——才艺表演。也就是韩沐清调侃的精英级选秀现场。
为了这一天,各家的小姐们不知准备了多长时间,花费了多少心思。
只不过,可惜有一——正主太子不在场。
但好在在场也有不少英年才俊以及王侯公子的,故而这些各家小姐也可是使劲浑身解数,希望博得美男一笑,为谋求一份令人羡慕的因缘,最好再来上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传说。
只不过,可惜还有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各家小姐的才艺表演虽然都很不错,更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但是当文玥愔出来弹了一曲之后,她们也只能充当充当背景墙,顶多比一比那面背景墙更好看一些。
“文姐姐的琴真是越贪越好了呢!”这是柳家小姐的声音。
“是啊,一下子就把妹妹们都比了下去呢。”这是晏家小姐,说着又看向韩沐清:“对了,当年的荣亲王妃的琴可是一绝,想来夙凤郡主的琴音也极佳的吧。”
“是啊是啊。”柳小姐连忙附声道:“都多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荣亲王妃的琴音据说让人听了如同仙音,夙凤郡主的琴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今日我们有耳福了。”
其他家的不少小姐也都是连声附和,虽说看似他们大多都是以文玥愔为首,但是太子妃这个位置,没有不想要的,若是能让文玥愔和韩沐清都个你死我活的,他们自然了的在一旁看热闹,没准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文玥愔自然知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心思,但她却是毫不在乎,在她看来,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只有韩沐清能够跟她一较高低,相提并论,其他的不过都是一群白日做梦的胭脂俗粉。
“姐姐也久闻荣亲王妃之名,很是倾慕,故而也想向清儿妹妹讨教一番。”
见此,韩沐清也只是淡淡起身:“那太不巧了,今日我为姨母准备的是舞,只能下一次再让文小姐为沐清指教一番了。”说着韩沐清已是看向宫锦柔:“还望姨母准许清儿下去换一身衣服,准备一番。”
……
正在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刚回来不久的夙凤郡主究竟要搞什么鬼的时候。
便有一些小太监先是在台上铺上了一层红毯,紧接着便是一群穿着奇异服装的女子缓缓走了上来,显然应该是一些伴舞的舞女。而且这些舞女上场之后便是目不斜视的缓缓向着高台走去,丝毫没有因为在场有许多达官显贵或是王候公子便多看一眼。
当然,这样的素质也只能让在场的人微微惊叹一下夙凤郡主训人有方,而真正令他们不解的是,那群女子又有着一朵巨大的金莲,那金莲那是似浮于半空之中,下面是一个圆面,想来下面应该是有人托着。
这东西是来做什么。
显然,不会有人来解答他们这个问题,那些舞女也已是纷纷站好舞位和舞姿。
白芷在一旁小心提醒道:“皇后娘娘,可以开始了。”
宫锦柔疑惑的看了一眼,虽然并未看到韩沐清,但还是微微点头:“开始吧。”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神情疑惑的打量着那群舞女,他们倒是要看看那个夙凤郡主究竟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那是一群抱着琵琶的妙龄女子,身姿窈窕纤长,一个个均是貌美如花,清丽秀美,身着颇具民族风情红色的露脐低胸束身裙,上身的短衣尾端缀着银色碎花,以及银色的流苏,恰好将小腹半遮半露,既有别样的风情,又不至于太过暴露,亮丽异然,下身的裙子上更是绣着各式奇特美丽的图案,花边纱透裙摆,。
长袖蜿蜒,如同飘逸地丝带,发丝挽鬓,上别红色的羽翎,更显妖娆。
这些舞女一个个均是赤着莲足,踩在柔软的红地毯上,她们的裙摆不及脚踝,因而便能看见这些女子的脚腕上都带着银色的铃铛环,使得这些女子每行一步或是翻转舞姿,都会伴随着清澈空灵的铃铛之声。
在静谧的月华之下,远远看去,只见彩带飘逸,美丽异常,更多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铮——’
一声琵琶之声邹然响起,正中心的‘金莲’的花瓣层层散开,其中仿佛有一道身影旋转起身,那群抱着琵琶的女子便如同接到了命令一般,将正前面让开,以中心为圆,邹然散开,瞬时向后弯腰,一手抱琵放在身上,一只袖子被扬起,向外开散,层层散开,然后手指拨动琴弦,弹出几声羽音,似是在回应刚刚那一声琵琶之声。
而此时,众人才是看清了最中的那个女子,不是那韩沐清还会有谁?只见韩沐清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长裙,那长裙以白色为底,上面绣有金紫色印花勾勒,一直从左右两侧腋下绵延到腰间,整件衣服更是金丝沟边纹花,纹饰华贵纷繁却又不限繁多,领口微立,缀着金花,腰身则是被冰蓝色的腰束束紧,中间系着一圈金丝铃,裙子的下身更是层层摇曳,却又给人轻灵之感。而在这件华贵到了极点的长裙之上,赫然罩着一件浅金色的透纱。如此变更显得韩沐清身材妙曼,窈窕多姿,她双脚赫然是站在一个直径不过半丈的大鼓之上,大鼓被高高架起,离地约有一人高的距离,她一手抱着一把金色的琵琶,开始在鼓上翩然起舞,那琵琶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或抱或举,或轮或倒置,另一只手则是灵巧的拨动着琵琶琴弦,动听的曲调便在女子的手中流出,曲音流畅清透,缠绵却又带着铮然之意。
在场所有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琴声上,随着琴音的高低起伏,轻重缓急而心情拨动,听的下面的人心潮澎湃。
伴舞的女子们,也是跟随曲调翩然而舞,偶尔弹出几个音来应和中间的琴音,霎时,长袖飘转,绚丽多姿,阵阵悦耳的铃铛之声作为辅音与琵琶之声交相辉映,相铺相成,由此可见这些伴舞之人对舞蹈及音律的掌握也到十分娴熟。
韩沐清的舞,柔中带刚,身资极尽灵巧柔美,多变妖娆。
突然!
“铮——”的一声,琴弦如同流水凝结了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而她,忽而倾倒,倾身而下,双手负于身后,琵琶反举,铮然的琴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