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长廊婉转曲折,绵延云长,好似通向云端深处,箬筠一行人行至千秋亭便停了下来,歇脚乘凉。
这时清椀便是向汐柠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南边看,汐柠转身瞥了一眼,回身便一嘟嘴唇,瞅了清椀一眼,俩人眉来眼去的倒是把箬筠看的是一头雾水。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箬筠瞥了一眼南边尽头的一男一女,询问道清椀汐柠。
“小主有所不知,那男子可是汐柠的心上人。”清椀阴阳怪气的回禀道。
“小主,别听清椀乱嚼舌根,没有的事。”一旁的汐柠赶忙插话道,不由脸上绯红。
箬筠眼见汐柠那娇羞样,便略知一二。
“清椀,接着说!”箬筠微尔一笑,现下倒是想听个明白。
“小主!”汐柠低声言道,但也无济于事,显然清椀早就想一吐为快。
“小主可知那男子是谁?”清椀故弄玄虚。
“谁?”箬筠附和道。
“此人乃是那常在的哥哥,那庭逸!”清椀故意拉长音调,还不忘看看汐柠,继而继续言道:“这那公子如今已是二十六岁,仍是单身一人,听闻那母不知为那公子谋略了多少官家小姐,却是没有一人愿意搭这门亲事。”
“为何?”箬筠越听越有兴趣,一旁的云奚也静待其音。
“只怪那公子太博爱,下至十几岁的小姑娘,上至五十岁的老奶奶,都是他的救助对象,活活一尊可以移动到菩萨。每每瞧见有女子受难,便会出手相助,比如哪家女子被虐待,哪家姑娘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那条街上有衣破履烂之妇人,那公子便是会一股脑儿的领回家,安排在那府的各个庭院做工,直至那府现在人满为患,那母眼看那公子屡禁不止,便是求那父把他从地方上调到了宫中,不久之前刚刚做了皇上身边的三等侍卫,这挡子事才算消停。”
“哈哈!”箬筠闻言大笑,“这那公子果真是博爱,天下受难之人岂非一二,凭他一人之力能救几人。不过,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只是这也不能成为他成亲的阻力啊?”箬筠疑惑道。
“小主有所不知,那些受助的女子皆为春心荡漾,谁家小姐愿意以一抵百的去争,况且是和一群低劣下等女子去争。”
箬筠不置可否,抬眸看向了从南边走近的一男一女,只见那庭逸搀扶着一个腿瘸的宫女,缓缓走进了前边不远处的一条窄巷的花色甬路。
箬筠不禁摇摇头,真是本性难改啊,现在又开始在宫中行善了,只是这些宫女断不会被他再救助到自家府邸了,也算了了那母的一桩心事。
箬筠又回头瞧着身边的汐柠,才发觉一向不喜装扮的汐柠竟也开始涂抹胭粉,头鬓佩戴有诸多玉翠,箬筠惊叹之余不免为她黯然,虽自己身前的汐柠也算桃面红花,雅静娴淑,但那家的门第不是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子可以进的,就算那庭逸再难寻亲,那母也不会自降门槛,毕竟,将来的那府邸少夫人是要撑门立户的。
箬筠不管汐柠有没有动真格的,还是低声对众人言道:“不该想的便不要想。以后恰当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俩寻一门不错的亲事。”
“清椀愿终身侍奉小主。”清椀屈膝一跪,俯身言道。
“汐柠也愿终身侍奉小主,绝无他想。”汐柠也跟着跪了下去。
“如花的年纪,怎可辜负?起身吧!”箬筠扶起俩人,继续言道:“回宫吧!”
“是!”
一行人刚刚行至没几步,便惊觉天空掠过几颗石子,颗颗射向前面栽种的百年核桃树上,登时几只百灵鸟凌空直上,直插云霄,在几十米以上的天空悬翔停留,发出声声点鸣唱,而其中一只百灵鸟则应声掉了下来,树枝叉上的鸟巢也歪歪斜斜的,眼见鸟巢中的四颗鸟蛋便要滑落,箬筠连忙吩咐道:“周福安,快把那鸟巢给扶正。”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得俯身跪着去料看那只受伤的百灵鸟。
这百灵鸟是皇上命人从草原上捉来,特意饲养在宫中的吉祥物。
箬筠眼见百灵鸟头上须有漂亮的羽冠,鼻孔上有悬羽掩盖,嘴较细小而呈圆锥状,翅膀稍尖长,尾较翅为短,跗跖后缘较钝,具有盾状鳞,后爪又长又直。
这还是箬筠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百灵鸟。
箬筠眼见百灵鸟翅膀处有血迹渗出,便连忙用锦帕给它遮盖包裹着,以起到止血的作用。
百灵鸟的反应向来是异常迅速,这只一定是为了保护鸟巢中的鸟蛋才致击中受伤,箬筠不禁感叹,世间万物皆有舐犊之心。
周遭刚刚还喧闹不已,现下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箬筠把百灵鸟递给云奚,便疑虑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众人,询问道:“你们怎么了?”众人皆不言语,眼色却瞥着自己身后,而箬筠不知此时自己身后的皇上正做着让众人噤声的手势,并缓缓贴近了箬筠。
箬筠骤然一个转身,便与皇上撞了个满怀,此时一阵夏风淡淡的轻拂过脸颊,先前已败落的斑斑花瓣随风而起,有一朵正不偏不倚的飘落在了箬筠的髮鬓,极具色彩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箬筠目光与皇上交汇的那一刹那,却是瞥见皇上正双眸深情脉脉的凝视着她,脸上挂着那破清风的笑容,箬筠想要避开那目光却不得法,便本能的想要逃脱,却是一个没站稳,反倒是跌落在了皇上的怀中,瞬间周身阵阵酥麻,皇上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额头上阵阵飘来带有温度的气息。
半响,箬筠才缓过神来,用低如细蚊的娇声唤道:“皇上。”
闻言,皇上缓缓松开环抱箬筠的双手,往后稍退一步,望着箬筠娇羞的模样,沉声道:“今晚凤凰池,嫣贵人便与朕一同赏月可好?”
皇上言罢,毋容置疑的看向了箬筠,随即转身向贴身内监鄂罗哩言道:“吩咐下去,让华孚庭的人去准备着吧。”
“喳!”鄂罗哩回道。
一旁的的宫中老人周福安与姜云奚听闻皆是满脸喜色。要知道凤凰池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就是皇后,贵妃进宫许久也未去过。
“皇额娘,你怎么了?”二皇子绵宁摇晃着出神的皇后,而此时身在万春亭的皇后正站在栏杆处凝视着千秋亭南边的一对璧人。
“娘娘。”皇后一旁的贴身宫女岚韵提醒道。
“罢了,早晚有这么一天,在殿选时本宫就知道,嫣贵人定会一鸣惊人。咳咳!”皇后深咳嗽两声。
“娘娘要保重身体。”岚韵不由为皇后的身体担心,因皇后近半月,身体每况愈下。
“这身子近来越发不对付了,太医院的人也是越发不中用了。”皇后责怪道。
“要不要唤旁的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老毛病了,不碍事的。过几日许会好些。回宫吧!”
“是。”
“皇儿,把你的弹弓收好,晚些时候再玩耍吧。”皇后眼见绵宁又将弹射向别处,便俯身嘱咐道。
“是,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