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华休本以为即墨顼会劝他收敛收敛,对安阳莫要太用心。
哪知他竟然出奇的什么都没有说,思及此,他淡然一笑,兴奋溢于言表。
即墨顼突然一盆冷水浇下,“我不反对没用,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即墨华休闻言眼眸又黯淡下去。
“你想再多有什么用,八字都没有一撇。”即墨顼淡淡说道。
这一语又如醍醐灌顶,现今他也是不过一时新鲜罢了,何必如此执迷?
(山西)
即墨初阳在山西巡抚的府邸悠闲而坐,那新任山西巡抚就坐在堂下,一脸的胆颤心惊。
如今已是八月份,山西也到了稻谷丰收的季节,他要再不去剿匪,估摸着那土匪又要抢粮食,百姓又是民不聊生。
山西巡抚又不敢开口跟他说,只能坐在这里跟他打哑谜。
即墨初阳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巡抚,嗤笑一声,说道:“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可没什么时间跟你打哑谜。”
那巡抚嘿嘿一笑,说道:“如今稻谷丰收,若那匪徒再不除……下官怕……”
“此事我自有计量。”即墨初阳打断他。
山西巡抚立马噤言,巡抚心知即墨初阳拿话搪塞他,只能怯怯的走了。
待巡抚离去,即墨初阳交代了门客几句,换了一身绯红长袍直缀去了无恒山。
无恒山风光倒是不错,青山环绿水,即墨初阳一路悠闲自得的散着步,行至山头,才有一莽汉一脸震惊的拦住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无恒山!你可知……”
“匪窝而已。”即墨初阳四处环视,状若无意的打断他的话。
莽汉挠挠头,“匪窝,而已?”一阵清亮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颇为不悦。
即墨初阳瞥眼过去看他,见那人一身细布直缀,约莫四十出头,看着很是清雅。
那人带着一丝打量的目光看着即墨初阳,眉眼间俱是笑意,“公子总不会是来赏景,且公子瞧着非富即贵,总也不会来投靠尔等。”
即墨初阳闻之一笑,拍拍手,叹了一句睿智。随即凑到那人耳畔,轻声说道:“先生还忘了一桩事。”
“何事?”
“在下是来剿匪的。”说着即墨初阳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眼里尽是冷冽,笑意藏着无尽的诡异邪魅之味。
那人神色明显就变了,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即墨初阳。
“怎么,先生觉得不可能么?”
那人沉默不语。
“先生是不是想问两月前那桩劫财案?”
那人看着即墨初阳眼底的笑容心中不免发颤,闻言更是惊恐,“竟是声东击西!”
即墨初阳看着他,满意一笑,那人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扬起手指,莽汉得令,上来就要扣住即墨初阳。
“西野二百人,山顶一百,东野四百,镇中五百,你觉得以一敌四如何?”即墨初阳一脸平静的问他。
那人见即墨初阳将无恒山人马部署说的半点不差,才真有些慌了。
“公子何意?”那人自然知道即墨初阳单枪匹马的前来自是不会兵戈相向,只怕也是协议。
“无恒山这样的地域能被你们守数十年也算奇迹。”
那人一阵无言。
“你最好和你们的头儿商量商量,不要觉得无谓,昔年再骁勇善战,也是十多年前了,我不以为你们还能以一挑四对战我五千精兵。”
那人除了震惊再无别的反应。“此事我须得与主事商量一番再给公子答复。”
即墨初阳点点头,“倘有论断去府衙告知即可,我自会亲自来。”
那人忙不迭的应了。
山西甚为荒凉,黄沙遍野尚且不说,便是街市都显得十分破败,百姓等我素养与南陵百姓更是无可比较。
即墨初阳在外晃荡了两天,觉得甚为无聊便回了府衙。
巡抚见他回来,很是惊喜。
“殿下去了何处,可急坏了下官,前儿还有人说您被匪徒劫了去……”
“本王确实去了无恒山。”
巡抚本欲再问,即墨初阳的门客匆匆而来,即墨初阳看了巡抚一眼,巡抚知趣的告退,即墨初阳本欲问他,门客一脸凝重的跪在地上,说道:“殿下,咱们的五万兵马经过帝君整改如今只有两万了。”
即墨初阳闻言脸色大变,厉声问道:“如何分配的?”
“兵部五万,魏国公府两万,宿铭四万,且宿铭那四万人马全是私兵。”那门客答道。
即墨初阳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将那杯盏震碎,怒道:“即墨望是死人吗?”
那门客吓得一颤,“魏家小姐现今缠着四殿下。”
即墨初阳气的一抖,站起身一脚踢在那门客身上,那门客身上一吃痛,须臾间又爬起来笔直的跪着。
他不在宫里,即墨望都干了些什么,宿铭这么好拉拢的关系,他都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了,明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还让即墨望给办砸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宿铭呢?”即墨初阳问道。
“将军说他京中军务繁忙,不……不能赶到山西。”
即墨初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过河拆桥啊!”
“这里有将军的密函,将军说您带着这密函去无恒山便可。”
即墨初阳嗤笑。
即墨初阳接过信,打发了门客,着手准备回京诸事。
门客见他接信却迟迟不去无恒山,心中虽是焦急,嘴上却不敢说甚么。
大抵过了三日,即墨初阳才带了几个侍卫随行前去无恒山。
此次接待即墨初阳的是一个年岁稍长的长者,那人未待他开口,便说道:“殿下既是为剿匪一事前来,那在下便直言不讳了。殿下若执意带兵攻打,那我等也不怕,自会与您对抗到底。”
即墨初阳看他说话还有些傲气,笑了笑,示意门客将那信交给他,那门客得了意便将信给了那长者。
信上并无署名,那长者颇有些狐疑的接过信,撕开后见到那信上赫然写着:东山已再起,旧故愿再逢。
他看了那信后,手不停的颤抖,眼里也变的湿润,哽咽着说:“这……是少主的字迹……”
在场的人也变的很激动,有一人问道:“那……那我们当如何?”
“对啊对啊……我们当如何?”他们都问他。
那长者做了个让他们噤声的手势,问即墨初阳:“殿下,您可否告知我详情。”
只见即墨初阳点点头,说道:“帝君如今对京中军队进行整改,宿将军回南陵后,帝君将兵马司的兵马进行了精分,将四万人马划到宿将军手下,做了他的私兵。”那长者闻言大喜过望,即墨初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复又说道:“既然宿将军还念尔等旧情,莫如此番随本王回南陵,宿将军自会向帝君言明,尔等还能侍奉旧主,岂不两全其美?”
“可……一日为匪,这终生便有了不好的名声,若是回去……”那长者道。
即墨初阳笑着摇摇头,说道:“此言差矣,谋事在人,朝廷早年便有招安的意愿,招安的也大有人在,只要你们愿意回去,宿将军必不会亏待你们。”
即墨初阳几句话一说那这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只待那老者答应。
“莫如阁下告知本王名讳,本王传信与宿将军,让他先做安排?”即墨初阳道。
那长者满眼感激的望着即墨初阳,说道:“在下宿山。”
宿山?他可是当年随着宿铭父亲宿权四处征战的副将,当年他虽为副将但名声在外,多少人对他遵从有加,又让多少胡人闻风丧胆!
即墨初阳万万没想到此时在他面前说话,这位儒儒长者竟是宿山。
即墨初阳起身对他鞠了一躬,宿山见他向自己行礼,大惊失色,连忙扶起他,说道:“殿下折煞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