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府舅舅家出来,回太守府的路上,谢乾思考良久。
从历史上东吴孙家和荆州刘表这两个典型的案例就能看出来,东汉末年世家大族在地方的势力多么根深蒂固。南阳郡作为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发家之地,又是天下人口第一的大郡,虽然只是一个郡,但是世家大族的情况肯定是更为复杂,自己刚开始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回到太守府,谢乾让人把徐庶、郭嘉和荀攸三人叫到了大厅。互相寒暄后,谢乾把刚才自己和吴俊的对话完完整整给三人讲了一遍,然后问道:“三位认为该如何对付南阳郡的世家大族,如果不能彻底解决世家大族的问题,那我们选拔官吏、教学和屯田制度就无法顺利进行,而这三个制度对南阳郡的发展又至关重要。”
三人听完吴俊对谢乾的分析和建议,陷入了沉思。
荀攸首先说道:“大人,我们荀家在颍川郡就属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我对此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吴俊家主说的没错,世家大族在各个州郡能存在几百年,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各个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短时间就能彻底解决的。”
“大人若想彻底解决世家隐患,彻底掌控南阳郡,必须缓缓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他们会狗急跳墙。”
徐庶接话道:“主公,你的教学制度、选拔官吏的制度和屯田制度,其实就是从根本上解决世家大族的办法,不过要有成效,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所以,主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证这三种制度在前期顺利实施,只要他们实施下去,时间长了,就会渐渐蚕食这些世家大族。”
“主公虽说为南阳郡太守,但是如今手上能掌握的兵力只有2500名亲兵和宛城内的5000名旧有郡兵,黄将军和赵将军募兵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算短时间招募30000士兵,但是要形成战斗力是需要长时间训练的。”
“因此,和世家大族直接翻脸,武力威慑是很不现实的。”
郭嘉此时说道:“元直此言差矣,要想在前期不受豪门贵族阻挠,顺利实施三项新政,必须用武力威慑。但是,就如你所言,不能与他们全面作对。”
“按照大人的舅舅吴家主所言,南阳郡的世家大族之间并不团结,吴家主三种家族的言论可谓精辟,大人可利用这点。”
谢乾恍然大悟:“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郭嘉笑道:“大人英明。”看到谢乾依然有些疑惑的眼神,郭嘉继续说道:“保持中立的家族,在南阳郡为官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都在朝廷和其他州郡,对于这部分家族,大人可以用例如收买补偿的方法安其心。”
“吴家主所言的第三种家族,因为有了公平竞争和翻身的机会,大人可以通过吴家主和你父亲的关系,对他们进行拉拢,取得他们的支持。”
“而大人要真正面对的,只有吴家主所言的第一种家族,就是必然会反对大人的家族。而这些家族在南阳郡这么多年,肯定互相之间有利益冲突,不可能完全齐心,各有派系。”
“大人可在这些派系中,找一个实力相对较大的,进行武力血腥清洗镇压,这样,绝对会对其他派系形成明显的威慑,必然不敢阻挠大人推行新政。”
谢乾听了,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还是疑问道:“奉孝,你的方法当然没问题,但是如何名正言顺杀这只鸡。”
郭嘉笑道:“大人,枣祗不是在招募百姓和流民进行屯田么。可以让他有意的在大人选定的家族附近招募,而且要大量招募,短时间内就会大大减少他们的劳动力,必然引起冲突。大人身为南阳太守,身负皇命,他们既然敢与大人直接起冲突,大人杀这只鸡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徐庶拍手叫好:“奉孝此计甚妙,主公新任南阳太守,其他家族只会以为主公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借此立威,也能转移一部分注意力。”
谢乾不再犹豫:“徐庶听令!命你调用太平谷和南阳隐卫,迅速对南阳世家大族进行彻底的调查,我要最详细的情报,土地、私兵和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等等,五天内给我。”
徐庶领命称诺。
谢乾继续道:“郭嘉听令!命你配合臧霸迅速聚拢宛城守兵,并且配合枣祗进行百姓和流民的招募,等待时机。”
郭嘉领命称诺。
谢乾对身边的典韦说道:“恶来,这段时间你不用跟着我,你回太平谷,和那2500名龙卫多多熟悉,熟悉他们每个兵种的特性,多向黄将军请教学习,过段时间,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
典韦兴奋的直搓手:“诺!主公,那俺走了啊。”
谢乾笑着看了看猴急的典韦,摆摆手:“去吧,好了,你们都下去做事吧,把陈震叫来。”
众人随即退下,过了一会儿,陈震来到大厅。
谢乾说道:“孝起,我有一件事情交给你,你先把谷中的事情跟我父亲和福伯交接一下,让他们代为管理一段时间。你持我令牌前去凉州的治所long县飘香楼,找到隐十,在他的协助下,先购买20000匹西域良马。然后再购买一批血统纯正的西域大宛的汗血宝马,有雄有雌。一定要血统纯正,品种优良。分批次运回南阳。我会让龙三带30名龙卫同你前去。”
陈震听罢,拱手称诺。
谢乾摆摆手:“好了,辛苦你了,下去吧。”
就这样,谢乾手下的机器开始了初步的运作。
这五天,谢乾为了方便处理事务,都没有回太平谷,一直住在太守府。第五天,徐庶抱着一堆纸来到了太守府。
徐庶说道:“主公,这是我整理的详细的南阳郡世家大族的资料。”
谢乾一看,顿时头大:“元直,你大概给我讲讲就好。先去把郭嘉和荀攸叫来。”
过了一会儿,郭嘉和荀攸来到了大厅,众人相互寒暄落座。
徐庶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主公,南阳郡的豪强大族,主要是大汉历代皇帝封的刘氏旁系子弟。还有就是因为东汉光武帝起家于南阳,当时光武帝得到了南阳豪强大族的鼎力支持,因此在建立东汉后,南阳有一些家族和皇室通婚,因此还有一些和皇室有姻亲关系的大族。”
“其中光武帝的家乡舂陵刘氏,汉武帝时期封于安众的刘氏,汉宣帝时封于复阳的刘氏,这三个家族是暂时绝对不能触碰的,只能结交。不过好在他们的子弟多在朝中和其他州郡为官,主公的新政对他们影响不大,只要给些好处补偿,同时暂时不要动他们的土地,他们不会掺和。”
“接下来就是新野的豪门贵族,主要是阴氏、邓氏、来氏,阴氏是光武帝刘秀的皇后阴皇后的家族,而邓氏与光武帝刘秀还有阴氏都有姻亲关系,包括来氏也与光武帝刘秀有姻亲关系。这三个家族是新野地区最大的三个豪门,这三个家族的成员,朝中为官的,其他州郡为官的和在南阳为官的都有,但是只要主公杀鸡儆猴,他们不会为了小小的南阳郡的一些官位,和身为太守的主公翻脸。因此,暂时也不能过分得罪。”
“最后较为典型的就是湖阳的豪门贵族,在湖阳县,以县城为中心的樊氏、冯氏和虞氏等豪门为中心,结成了聚落,围绕着耕作者的归属问题和排水问题,一直进行着斗争。其中,樊氏是刘秀母亲的家族。因此,湖阳的豪门贵族可以作为主公的一个突破口。”
徐庶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等着众人发话。
郭嘉首先说道:“按照元直的叙述,我们最合适的突破口只能是湖阳县的豪族,其他两个地区的豪族要么是皇族,要么互相之间有姻亲关系,矛盾肯定有,但是不大,定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湖阳县,三大豪族之间互相争斗,积怨多年。”
“樊氏既然是光武帝母亲的家族,那我们就暂时不动,就拿冯氏和虞氏开刀。”
谢乾点点头:“元直,介绍一下冯氏和虞氏的情况。”
徐庶继续说道:“冯氏和虞氏在湖阳县境内各占地300多顷,每家有私兵大概一千人左右,加上依附于他们的一些小家族,两家合计兵力在4000人左右。”
“这两个家族虽说在湖阳县都有豪宅,但是他们一般住在湖阳县外,他们每家都在县城外建了像小城堡一样的建筑,私兵平常也全都在护卫城堡。”
徐庶说完,荀攸接话道:“大人,可派两支军队分别攻打冯氏和虞氏的城堡,然后再派两小股部队埋伏在县城通往城堡的必经之路上,阻挡小家族对他们的援助。”
看见郭嘉和徐庶点头,谢乾说道:“把黄将军、赵将军,臧霸和枣祗叫来,然后前去太平谷通知典统领,让他留500人守卫太平谷,带其余2000人驻扎在宛城外,等候命令。”
过了一会儿,众人来到大厅,纷纷问好落座。
谢乾命令道:“我们准备对湖阳县的豪族进行一次镇压,以杀鸡儆猴,推行新政。”
“枣祗听命,前往湖阳县冯氏和虞氏的势力范围,大力征收流民和百姓,想尽办法触怒两个家族,最好引起冲突和流血事件。”
“黄忠、荀攸听命,以荀攸为军师,从龙卫抽取1000人,从南阳郡旧兵抽取1000人,总计2000人,前往湖阳县冯氏城堡附近,随时待命!一定要注意隐藏好,不要露出蛛丝马迹。龙一带十名龙卫跟随,听从黄将军命令。”
“赵云、郭嘉听命,由我亲自带领,以郭嘉为军师,从龙卫抽取1000人,从南阳郡旧兵抽取1000人,总计2000人,前往湖阳县虞氏城堡附近,随时待命!一定要注意隐藏好,不要露出蛛丝马迹。龙二带十名龙卫跟随我。”
“臧霸听令,从南阳郡兵抽取1000人,到时候埋伏于县城通往虞氏的必经之路,阻拦其余家族的支援。”
“传命给典韦,让他从南阳郡兵抽取1000人,埋伏于县城通往冯氏的必经之路,阻拦其余家族的支援。”
“希望大家通力合作,给湖阳县冯氏和虞氏致命一击!”
众人站起身来,拱手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