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紧皱眉头,想了好一会,我胳膊都累断了,“老二,你到底能不能想到法子,不行 ,先撤个地方,再这么下去,我胳膊要脱臼了!”
“参精我不是很懂,不过我这里有一种醒神散,不知道有没有用处!”蛇头渔农从蓑衣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咦,老爷哥,你这蓑衣很不一般呢,刚才不是抽出很多草条做了软梯子吗,怎么这会好像,,,!”,他从蓑衣中掏东西的时候我发现那衣服很密实,跟原来一样,看不出哪里有缝隙。
“呵呵,这草条子可以再生,这蓑衣是用活草编织的,编织好的蓑衣日后抽掉多少,都可以再生成完整的蓑衣,这个醒神散专门对付很多幻觉幻术,不晓得对这人参精幻术管不管用,如果小二哥实在没有法子,不如我们就试试!”蛇头渔农说着先自己搁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即递给二叔,二叔闻了几口最后递给我。
我一手拿了这盒子放到鼻子下深吸一口气,顿时一股极其清凉的味道进入肺部,紧跟着太阳穴都跳了,整个人好像睡了一场饱觉醒来,整个世界也像是被一场大雪洗刷后无比舒爽,恍惚间,那些不断围拢的活人陶俑就像是电影画面中消失的慢镜头,一点一点退着飞到远处,我慢慢收拢起手中的十三截鞭子。
“我看见了,那些陶俑根本就是虚幻的,看来果真是幻术!”
“这是哪里?”
我高兴的太早了,只是看见那些陶俑如同慢慢被抹去的沙画,不料在陶俑褪去之后,眼前的一切再度让我们彻底迷乱。
不是金厅,不是原来陶俑之地,而是一小片金色沙漠,这个小片沙漠就像是被谁从原来的巨大沙漠中搬迁过来的一小部分而已,在这金色的沙漠中是一栋金色废墟,这个废墟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让人瞠目结合的矛盾体,金碧辉煌耀眼刺目的色泽,但是残砖断瓦,甚至是倾斜式的让人有种冲动冲上去扶住它。
“这究竟是新的幻术还是真实的?老爷哥,你这醒神散不会是迷魂散吧,我怎么觉着眼前的所见比刚才幻术中的巨大陶俑阵还难以置信呢?”
“不能吧,这醒神散我用了大半辈子,顶多没效果,绝不会制造幻术!”
“靠,大半辈子算啥,谁没事整天遇到幻术,有人一辈子都没遇到一次呢,你这玩意该不会过期了吧,艾玛,你在这里都待了十年,十年前的玩意过期可能性极大啊!”
“别胡扯,这东西不会过期,当年我遇到最厉害的红鲤妖幻术都是这东西破的!”
“这么说来,咱们眼下当真在一个沙漠废墟中?可是这是九扇棺材门内啊,这里边究竟有多大,怎么能容的下一个小沙漠?”
“那你就错了,小子,这金沙漠我也是之前没来过,不过要说这九扇棺材门内,你还真不要以为很小,恰恰相反,大的离谱,你要是以为这棺材门进来就是一个棺材那就大错特错了,九扇棺材门内是一个让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离奇世界!”
“可是,咱们越来越错过了那个刀型水母,是不是这样下去就找不到你说的那个东西了?”
“这个不好说,那个东西就在九扇棺材门内,只要咱们一直在这里头转悠,总有找到的时候!”
“多说无益,咱们到这个废墟里看看!”二叔紧了紧背包。
我们踩着软绵绵的金沙漠往废墟走去,像是走在真正的沙漠中,又像是走在海边沙滩上,走了一段,二叔的鹰眼效果更明显了,借着灯光,我发现那个废墟就像是长在沙漠中的一栋楼,斜着,更像是很多农村屋舍被人一个一个搭积木似得摞起来,但是摞的很粗糙,以助于整体看上去歪斜着而且透着落魄,这种落魄的感觉恰好配上最不合气氛的金色,哪哪都矛盾。
这样看着,走着,小沙漠本来就不大,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栋废墟楼脚下。
这栋废墟大概算是不规则的方形,我们围着转悠一圈,没有找到进去的门,窗户倒是有,只是很窄,人要进去只能侧身往里塞,二叔用鹰眼照射里边看了看,“都是农村的摆设!”随即把鹰眼递给我。
我打着光,偏着脑袋跟蛇头渔农一起往里看,妈的,还真是农村的摆设,我跟大孬经常出去耍,去过不少偏远山村野游,所以对农村的摆设不陌生,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农村灶屋。
两个大灶台,灶台上各自一口大锅,旁边有瓷盆,瓷盆上是面盖子,一般包饺子蒸馒头用的那种,锅盖上油渍不少,要不要这么地道,这里竟然有油渍的锅盖?只有有人常年在这个灶屋做过饭才会累计这么自然的油渍吧,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竟然还有一块抹布,随意搁在灶台角上,顺着耷拉的抹布看去,还隐约可见最老式的风箱木把手。
“这个废墟该不会真是谁把农村的屋舍搬过来摞起来的吧!”我转头让了位置给蛇头渔农让他看得更仔细些。
“我们进去看看吧,这户人家我好像到过!”二叔点了烟一口一口的抽,我随手掏出水也灌下去几口,没料到蛇头渔农看了几分钟之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到过?”
“对,我认识那块抹布!”蛇头渔农把脑袋往窄窗户中挤了挤,“别的不敢说,这块抹布应该不会有重样的!”
“我看看!”刚才我还看见过这块抹布呢,没想到一块小小的抹布成了一个人辨认一个地方的证据。
“这块抹布很普通啊!不就是一块油乎乎的脏布擦灶台嘛!”
“我说的不是灶台上那块!”
“啊?那是哪块?”
“后窗户上那块!”蛇头渔农说着把鹰眼单独打到一处,那是灶屋后窗户,农村屋舍一般都有个小北窗,很小,四个巴掌大,刚才我根本没留意看那里,这样一照过去,可不看见,就在小北窗台上还有一块抹布,这块抹布我第一眼看到就立马明白为啥蛇头渔农认出来了。
这块抹布我敢说,要找出来另外一个重样的很难,因为上边印着一张合影。
应该不是绣上去的,像是印染的,就像是我们市面上买的布印染的花纹,可是这个抹布上边印染的不是普通花纹,而是一张人物合影,就是自然的晾在后窗台上,上边压着一块被谁啃了几口的豆面饼子,豆面饼子上牙痕清晰,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你在什么地方到过这样一户人家?”我转头问蛇头渔农,他人已经撤出窄窗户,蹲在窗根下愣神。
“那户人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啊,如何都不可能,难道咱们还是处在幻术中?不能,即便是幻术也不会出现这户人家!”蛇头渔农一个劲的自言自语,一会摇头,一会闭眼,一会又不断的拍自己脑袋,最后蹭的重新起身,又往窗户内看。
“进去,咱们进去看看那块抹布!”蛇头渔农说着就往窄窗户内进。
二叔随手揽住,“老哥,先别冒失进去,你在什么地方遇到这样一户人家?”
“很多年前,这事一句半句说不明白,差不多二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家老爷子,那年岛海上莫名的很多渔民,后来才知道他们不是渔民,是偏远山区得了一种怪病的村民,有个老中医指了偏方,到小岛附近找一种海藻,这海藻含着什么成分可以治那种怪病,来的都是爷们,确一个个都面黄肌瘦,我就帮着他们打捞了一个多月的那种海藻,一年后,有个当时的村民划着小船到岛上找我,说谢谢我帮助他们找了那些海藻,邀请我去他们那里作客,盛情难却,我就去了,去了才知道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山村,而且很穷,村里全是男人!他们准备了各种野菜包子,丸子招待我。”
“一等,老爷哥,你刚才说啥,说这个村子里都是男人?你能说说这个村子在什么地方吗,都什么特征?”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想到了百家女人村,一个村子全部都是男人,这样的村子很多吗?我相信不多,难道他说的这个村子真是百家女人村?
“那个地方属于云南,很偏远,穷的很!”
“那个,那个村子有没有一个女人?他们住的房子啥样?每人一户房子还是全村人都住在一个房子中?”
“每人一户房子,我去了几天从没见过什么女人!”
“那老哥,你去的时候,跟这块抹布有什么,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二叔摆摆手止住我急不可耐的问话,问了蛇头渔农。
“这块抹布上的合影你们看到了吧,这上边有我,是我临走的那天夜里,村里一户人家用黑油画的合影!”
“艾玛,我怎么突然很郁闷这些村民,不是邀请你去作客是感谢吗,就这糟践人,在一块抹布上画合影留念啊!”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村子穷的很,灶屋里的抹布是最贵重的,因为都是油,长年累月吸了油渍的抹布是最贵重的物品!”
“穷就应该连油都吃不起,你看,这锅盖上多少油渍,看来也不穷!”
蛇头渔农许久说了句话,“当时我就感觉这个村子有点古怪,不过我只在那里待了几天,二十多年了,再也没有任何联系,要不是突然看见这张印着合影的抹布,我甚至都记不起来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