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魃阴鬼匠 第1章 魃阴匠婠

我叫叶边,今年二十六岁,出生在污宝匠世家,祖上世代压污宝启污宝做污宝生意,污宝是大白话,打从民国末就被叫开了,污宝污宝,顾名思义污秽宝藏嘛,阴气十足的尸棺里一个会发出笑声的耳坠,黄河井瓶里那个古老的金线黑瞳猫,或者乾陵东一处打雷天就能冒出来的宫女房,还有杭州西湖有一年半夜龙吸水时候天上飘过的红云里的瓷白茶盏,这些你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吧,其实我告诉你,这每一样都是一件污宝---魃阴匠珍!

要是现在谁能找到当年孙殿英炸东陵的一本野史民间玉帛,会发现那上头记载着民间有一种神秘手艺人叫魃阴匠,那就是我这会说的污宝匠了。魃阴匠珍就是魃阴匠在污秽之地压下物件,回头到了年限再启出来闷养的污秽宝物,就跟蚌吞了沙子吐出来珍珠一个理儿,简单说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要正经说说这其中的事儿,我就要长篇大书了,这个故事就是我这一代魃阴匠亲身经历的启污宝的诡事儿。

我爷爷叫叶鬼,封号魃阴鬼匠,我曾经问过我爷爷,为啥东陵里有野史玉帛记载我们祖上的事儿,爷爷说,其实这天下皇陵都埋着一个玉帛,而这个玉帛记载着民间各种诡秘手艺人,其中我们魃阴匠就是这些民间诡秘手艺人中的一脉。

可是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污宝就一定是一个物件,污宝可以是一个人,一个遗失的空间,还可以是某个你从来都看不见但是确真实存在的东西,想象一下我们身边看不见还真实存在的空气,对吧,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跟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到但还真存在的污宝,所以这污宝,玄着呢!

具体要追溯魃阴匠的祖师爷还真没个准头,反正这么说吧,就我眼么前记账桌上摆的这坛子闷棺酒就是我们祖上有一代压进西夏窟陵的冰葬棺里用寒尸闷养的宝花酒,这酒是到了清末年间我太爷爷亲自进去启出来的,当时也是我爷爷第一次跟着太爷爷去启污宝,所以这酒我爷爷不卖。

我们这铺子里很多污宝都是不卖的,因为都是世代祖宗们第一次启污宝的念想物件,当然我太爷爷第一次启的污宝是一件很邪乎的东西,不能摆在铺面上,那东西从我记事起就一直锁在后院地窖里,有时候夜里我能听见地窖中挤出来一丝丝歌音,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女人被谁掐住脖子死前唱出来的曲儿,光是听着就让人脊梁冒汗,不过听习惯了,很久听不到,我反而会心里不踏实。

这坛子宝花酒我二叔开过一次,当时我不到两分钟就被这酒香熏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两夜之后了,不过打那次起,我就千杯不醉,酒量几乎是海量。平常这酒坛上头是用一块腐皮盖住的,这块腐皮上烙着一朵八尾狐花,我爷爷说这是八尾封香,我就问我爷爷八尾封香是啥,爷爷说关于八尾封香估计讲上三天三夜都说不明白,等回头闲下来好好给我讲讲他早年启污宝遇到的那些诡事。

家里有一本祖上留下来的魃阴匠婠,我一直都纳闷为啥要用一个婠字,这个字不是形容娘们条子好的意思吗,后来问的多了,爷爷就是一句话,魃阴匠得了天下最十足珍贵的污宝,确留不住人间最香辣的女人味儿,女人是香辣的吗?比八月的桂花还香?又能辣成啥滋味?

我很好奇,所以我不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泡妞,爷爷不拦我,他对于我泡妞有句很精辟的教导,我一直牢牢铭记:不求一直拥有单求曾经占有!

魃阴匠婠隐讳记载着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压下了什么宝,要多少年之后才能启,厚厚的一本,像是书还跟书不一样,我就一晃见过几次,没印象,压污宝,启污宝,我们祖上世代在污宝里打滚经历的事儿要是说出来绝对能吓掉你一排牙。

我爹弟兄三个,他排行老大,三叔是六年前去老黄河下的鱼妖庙启一根铜管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爹,我爷爷说我爹在很远的地方守污宝,不能回来。

今个晌午,有个奇怪的快递小哥送来一封怪异的包裹,我二叔跟我爷爷在我们污宝铺子二楼睡晌午觉,只有我一个人在一楼横在梅竹摇椅上瞎晃悠,我是背对着铺子门,可是突然就晃出来一个人影在我前头地面上,我当时一个本能的弹起来,妈的,家里祖传的摇椅咔嚓断了半块弧腿,“兄弟你是来找人还是看货的,能走路出点动静不,这的亏是青天白日,要是大半夜的就不是吓断一块椅子腿儿了,是断了我半个魂!”

“我来送包裹!”这小哥一副死鱼眼,而且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秋天的衣服,关键是这衣服还是农村小媳妇那种花袄子,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不过当时没多想,低头一看包裹果然是送给我们的,签收人是叶尾,我二叔的名字。

于是我就直接收了,没想到那小哥说一定要本人签收,我懒的喊二叔,就直接从记账抽屉里翻出他身份证一亮“是我,看着没!”

“你有四十多岁吗?”小哥抬起死鱼眼脸看了一眼身份证又看了看我。

“我逆生长,哥们!”我说完不等他继续废话就抽了手中的包裹,小哥让我在运单帘上签字后拿走运单就离开了。

可是我上手的时候立马感觉这包裹不正常,因为重的很,要是正常就只能说这里边是一块同等体积的黄金了,于是我三下五除二的撕开,里边是一块油脂布,包了几层,我层层卷开,可是就在我全部打开的时候确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

是一顶歪炉子,我之所以惊呆是因为炉子里生着火,正在这会,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刚才有人?”,是二叔下来了。

“二叔,你的包裹!”我刚把手里的歪炉子递给二叔,二叔的脸色突然就煞白。

“是谁送来的这个物件?”

“一个穿花袄子的快递小哥,刚走!”

“赶紧追!”二叔将歪炉子往记账桌下一搁就往外跑。

我们污宝铺子在老北京,皇城根下,一出门只有一条巷子,我们铺子在巷子东尽头,因为这条巷子很深,一通到底,那个人刚走不到一分钟,肯定是往巷子西走的,可是我跟二叔跑出去的时候,望眼一看,深深的巷子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个小哥除非是箭,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射到巷子西头拐出去。

可是二叔不死心,喊我赶紧跟上他,我只好跟着二叔一直往巷子西跑,二叔跑的很快,我想到他刚才看见那顶歪炉子的脸色心里毛的很,尤其是这会想起那快递小哥的样子,衣着,总觉得方才大意了,就不该不喊二叔随便放走那人。

我跟二叔十几分钟跑出巷子口,对面是南北向大马路,这会马路上堵着很多人,好像是出车祸了,我哪有心思看这玩意,只好跟二叔分头继续找,我找马路南,二叔追马路北,可是我追出去很久,直到都到了高速口,最后重新折回来,等我折回来的时候之前马路上堵的人都散了大半,我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扮相,那不就是那个穿花袄子的快递小哥吗?于是我赶紧掏出电话跟二叔说,电话里二叔气喘吁吁,好像是跑的胆汁都流到手机上的感觉,二叔说他马上就赶回来,让我务必留住那小哥。

可是我跑到人群中细看才发现刚才看见的花袄子根本不是人群围观的某个人,而是趴在一辆金杯车玻璃上的人,这个人正是出车祸的那个,听司机说,这次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因为压根就没见着有这么一个人走过来,突然车就熄火了,停下来的时候车玻璃上就趴着一张血脸,而且现在后窗根本摇不下来,那张脸的血浆已经流到车玻璃缝隙里了,凝固后的血浆固定住了车玻璃。

这人的衣着就是刚才给我送快递小哥的,可是我还是绕到车侧对面看看他的脸确定一下,但是等我过去一看,那张脸早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样貌,其实说是一张脸,根本就是一块血饼子。

这会警车来了,法医各个角度拍下现场,但是就在法医拍照的时候,一件离谱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每一张照片都拍下后看不见受害者,也就是说法医拍下的每一张事故现场照片都采集不到这个花袄子小哥,因为警车一来,很多人都避嫌散了,只剩下几个人,也包括我,可是我们铺子是做污宝生意的,平时明面上是杂货铺,我才不会傻逼的主动跟警察说我认识这个花袄子小哥的事儿,这会二叔正跑过来,我赶紧上去耳语一番,二叔听完我的话竟然啥都没说,拉了警察头头单独说了几句,后来我就见着警察从花袄子小哥裤兜里掏出一纸递给二叔,我认识,正是那张快递单子。

二叔拿过那张快递单子就拉我离开。

“二叔,你跟这帮警察认识?”我一边跟着二叔往巷子里走,一边回头,这会警察已经遣散了人群,好像也没为难那个面包车司机。

“不认识!”二叔拿好那张快递单子,埋头一直走。

“那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了?”

“我说这事他们管不了,要找警局灵异事件部门解决,然后就留下我的电话,回头有事可以找我,然后就说了这个人刚才给我送了一封快递,我要拿回运单!”

“就这么简单?”

“这事没完,才开始!”

回到铺子后的二叔火急火燎的关了铺子门面,从记账桌下扒拉出之前那个歪炉子就上了二楼。

我跟着也上去,二叔直接进了二楼匣屋子,我们铺子二楼有一间屋子是平时不住人的,我只知道这间屋子我不能随便进,二叔跟爷爷也很少进去,二叔开了匣屋子的时候肯定惊醒了正在困觉的爷爷,因为他推开匣屋子的门同时爷爷也开了他那个屋门出来,一转脑袋看了二叔一眼,二叔只是说了一句话“我收到了九扇门!”

九扇门?二叔说的是这个歪炉子吗?这个炉子又怎么会是九扇门?我当时很想问二叔跟爷爷,好像这间铺子三个爷们,我啥都不知道,可是二叔没等我问出来就摆手我也可以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间匣屋子,这间屋子窄的可怜,人一进去就像是要被活埋到里头一样有股窒息感,屋顶悬着一顶孔明灯一样的浮灯,灯光微弱的如一层灰网子撒在屋内,只能依稀看见大概,一览无余啥都没有除了一样物件,就是一件血铜色女人袍子,荷叶袖口横着,直挺挺的倒像是袍子式的盔甲,又像是里头有个僵硬的无头死尸这么穿着它足足能撑开,上边都是古色古香的陈纹,这些纹路我说不好,乍一看就像是对面爆死了一个人喷出来很多血花,血花久了沉淀的怪纹。

可是随即我发现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猛一看是女人袍子其实是一件老钟的物件,在袍子的胸口位置是老钟面,光线缘故我看不清钟面上都是啥,像是绣的古字吧!袍身部分是钟门,袍子是老式侧开襟,衣襟盘花扣刚好是钟门扣。

钟早就停摆了,二叔打开钟门侧扣,随即我差点被钟门内第一眼看到的吓变性,这东西哈,第一眼看,真是让人以为是一件绣着血花的女人袍子,可是随即细看会发现是一座老钟,但是二叔这么一开钟门,我再次发现这还是一件女人袍子,因为钟门打开的过程就像是解开一个女人的衣襟,随即撩开,钟门内是一对女人的腿,在女人双腿的膝盖骨处各自开了一个骨碗,骨碗里还充斥着随时都能溢出来的活血,而两腿中间跟骨碗一个水平位置吊着一个棺材状的钟摆。

我凑近看,这钟摆的确是一个棺材形状,而且黑的像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就在我入眼看到这个黑棺材钟摆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纯粹的黑,这种黑就像是老乌鸦盘集的深山老夜,人的瞳孔中吸纳了这种黑会连自己都一度迷失。

二叔从手里刚才开匣屋子的这串钥匙中找了一个最袖珍的黑钥匙,插进棺状钟摆棺盖上某个位置,扭动,棺材盖子弹开,我站着俯视刚好能看见被打开的棺状钟摆里竟然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那本魃阴匠婠,这书究竟是什么材质谁也说不清楚,通体发着魔蓝的晕光,就像是开在黑棺材钟摆这块沃土上的鬼魅妖蓝玫瑰,我记得很久之前爷爷说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件污宝,而且是一件有性别的污宝。

一件有性别的污宝?

而搁置这本书的这个物件又究竟是一座女人袍式的老钟?

还是一件绣钟的女人袍子?

又或者根本就是一个穿着绣钟袍子的女人?

魃阴匠婠!

我在这一刻隐隐感觉这个婠字绝对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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