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三楼,我的手机就在一阵充满遗憾的音乐声中灭掉了,没电了。而凌峰的手机在四楼的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不要紧!我有打火机。”凌峰说。黑暗中,我听到了东西掉地的声音,而且好像是一掉到底。不会这么霉吧?
“打火机掉了。”凌峰满怀歉意。
“不介意拉一下你的手吧。”我说,伸手摸过去拉凌峰,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你特么是什么手啊?拿个打火机都拿不稳。我摸到了凌峰的手臂,顺下去抓着他的手握着。
“你的手怎么那么瘦?一点肉都没有。”我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凌峰的手心。老大的豆腐,偶尔也要吃一吃,调戏一下。
“我的手没肉?你摸摸看!”凌峰好像不服气。
“我不是正在摸吗?硬梆梆的,像树枝一样。”
“没有人在摸我的手啊。你确定你现在摸的是我的手?”
“不是你的手难道是鬼的手?”我说,突然一个激灵,慌忙把握着的手甩开。额的神啊!刚刚我握的是谁的手啊?这事告诫我们,当看不见的时候,千万不要乱摸,因为你不知道会摸到什么。
“啊!老大,刚刚我不知道拉到什么人的手了。”我吓得大叫,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一缩脚,裙子裹住脚,一个踉跄往楼梯下滚去。长这么大,还没滚过楼梯,这次算栽了,直接从三楼滚到二楼。
“二妹,你没事吧?”凌峰急得大叫。我还没来得急应,便听到了滚楼梯的声音。不会是凌峰也滚下来了吧?我想要往旁边躲,却黑麻麻的不知该往哪边挪,只得往后退了退。
“唉哟!痛死我了。”是老大凌峰的声音,果然他也中招了。
“老大,你怎么样?”我问,双手在地上糊乱摸。早知道就不把手电筒借给童婉君他们了,害得我们现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刚刚摸到那双手还不知道是人手还鬼手呢!
突然,我在地上摸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凌峰弄掉的打火机,我急忙捡起来。摆弄了几下,终于“啪”一下亮了。借着打火机的亮光,我见凌峰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看来摔得不轻。我比他幸运多了,只是骨头有点痛,没什么大碍,皮实。
我正想爬过去看看凌峰,一抬头,看到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婆,一身的黑衣,一只搭在楼梯扶手上,指甲起码有两三寸长,像鬼一样注视着我和凌峰,活脱脱一个老妖婆。我的目光刚和老太婆对视了两秒,她便嗖的一下不见了。
“我草!活见鬼了。”我虎躯一震,差点被火烧到手。
“什么?”凌峰见我一盯着楼梯看,回过头去望上面。
“刚刚那里站着一个长指甲老妖婆,突然又不见了。”我说。
“不是吧?会不会是你眼花?”凌峰拍拍屁股,慢慢的站起来。
“我眼花?我刚刚在黑暗中还摸了她的手。还有,你刚刚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拌到,然后才摔下来的?”我举着打火机往三楼走。楼梯扶手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是刚刚老太婆扶的地方。
“不是,我好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凌峰一边说,也一边走了上来。
“糟糕!傅晨和他妈还在上面呢!不能让那个老妖婆看到他们跟唐少在一起。”我突然想到,要是被那个老妖婆看到唐少可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跑!”凌峰冲到我前面。我也急忙往上跑,一跑,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就立即顺着风向往后倒。火苗烧到手辣辣的,我索性把打火机熄灭了,扶手楼梯扶手,摸着黑往上跑。我和凌峰一口气跑到楼顶,气都来不急喘一下,急忙绕到平房背后找傅晨。
“不见了!”我和凌峰很惊讶。傅晨母子俩抬个人走得那么快?我和同时拔腿往隔壁单元楼梯口跑。
“傅晨!”我和凌峰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跑,一边小声的喊,怕喊太大声了被别人听到。但我们一直跑到一楼也没见傅晨母子俩和唐少。
“老大,刚刚那个老太婆实在太诡异了,我担心……”我对凌峰说。一想到刚刚那个诡异老太婆,我就头皮发麻,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嘘——,你看那边。”凌峰一手放在嘴边,一只手指着一楼一间小窗让我看。我看到小窗内透出一点微弱的黄光,像是烛光。一楼是储物室,建得比较低矮,窗户也很小。我和凌峰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下,伸长脖子,悄悄往屋里偷瞄。
我还没来得急看清屋里有什么,蜡烛突然灭了。接着“咣当”一声,门突然开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太婆站在门口,非常不友好的瞪着我和凌峰。
“我们看到有亮光,所以过来看看,不是偷窥。我们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凌峰急忙解释。老太婆不理凌峰,目光转向我这边,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的眼睛。尼玛!这样看人,一点礼貌都没有。我火了,以更加犀利的眼神回敬过去。抛媚眼姐不会,杀人的眼光姐很拿手。
“#$%^&”老太婆好像是被我瞪恼了,哇啦哇啦一大堆,也不知道说的啥。
“她骂我们三更半夜跑来这里放什么烟花,吵她睡觉。”凌峰代老太婆翻译。
“老大,这个老太婆很可疑,刚刚我在楼梯看到的就是她,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我在凌峰耳背悄悄说。
“小丫头,在背后骂老婆子不是人?别欺负老人家耳背。”老太婆突然改说普通话。我草!你会说普通话啊!那你刚刚装什么B,说什么鸟语?我在心里暗骂。
其实我们这一带有自己的方言,一般不说普通话,但是铝厂除外。我想大概是因为当初建厂的时候工人大多是从北方那边来的原因吧,久而久之,当地人也被同化了,整个厂基本上都是说普通话。我在铝厂读了六年书,也悲催的被同化了。
“小丫头,你师傅是谁?”老太婆又问,像逼供似的。师傅?开车的、做装修、修车的都叫师傅,我不知道老太婆是什么意思。
“不说是吧?”老太婆生气了。
“我没有什么师傅,都不知道你在问什么。”这个老太婆真讨厌,我就算有师傅,也不会告诉她。
“哼哼!年纪轻轻就能破了我的七煞打劫阵,还说没有师傅?”老太婆话音未落,就已经来到我面前,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老太婆的力气比昨晚的僵尸力气大多了。
凌峰刚想出手帮忙,老太婆左手一推,凌峰立马飞出一丈远。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说不说?”老太婆阴恻恻的问。
“配当我师傅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咬牙答道,姐跟你死掐到底了。老太婆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把手一松,身形一晃,又回到了刚刚站着的位置。这下我看清了,她不是鬼,而是会移形换位。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这个?高手在民间啊!
凌峰拍着股屁从那边慢慢的走过来,看来好像没什么事,我放心了,开口冲老太婆问道:“那个七煞打劫阵是你布的?”
“我好不容易找了七个骷髅头,又辛辛苦苦制成血骷髅,却被你破了我的北极星位。小丫头坏我大事!”老太婆怒道。
“你用我好朋友做引子,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比她更生气,骂道,“邪门歪道!”
“你敢说我是邪门歪道!燕小蝶是自愿跟我交换,没有人强迫她。她答应做七煞打劫阵的引子,我就帮她把她那个白痴儿子治好。”
“白痴怎么可能治得好?你是在骗她,草菅人命!”我说。
老太婆冷笑道:“燕小蝶那丫头帮她朋友杀了人,与期天天担惊受怕,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也是在帮她。”
“杀人?”凌峰歪头看我。
“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瞪了老太婆一眼,示意她闭嘴。她再说下去,说不定把秦丽珍也给抖出来了。这样看来,傅晨母子俩做的事,可能也被她发现了。这该死的老太婆!我一肚子的火,却又拿她没办法。我和凌峰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老大!我们走。”我对凌峰说,转身便走。
“不到老婆子屋里坐坐?”老太婆在我身后说。
“不必了!”我一口回绝,头也不回。
“难道你们不想见见你们的朋友?”老太婆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难道老妖婆又把燕小蝶抓来了?我一转身,三步并两步冲进老太婆的黑屋,一进门便被东西拌倒了。
等我爬起来时,老太婆已经点亮了蜡烛。我往地上一看,吓了一跳,刚刚拌倒我的是唐少。唐少旁边是傅晨,再过去傅晨他妈,再过去是童婉君,最里面是傅心桀。五个人并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凌峰和我同样吃惊,直接从唐少身上跨过去看傅晨。我突然想:如果换作我,我是先看傅晨,还是先看傅心桀呢?傅晨是我的结拜义弟,傅心桀是我的初恋情人,两个都姓傅。
“放心!都没死,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就醒。最外面这个被人下了迷药,可能要久点。”老太婆说道。
“你把他们抓来这里做什么?”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