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街头,东离末望着绝尘而去的巨狼,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本来绝杀阵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境界,林国洲,孔锵等人也已累得筋疲力尽,不曾想半路杀出个骑着妖狼的女子,妖狼强劲的攻击立时改变了格局,本来手到擒来的事情,结果送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等妖异的生物。”说话间东离末的神情逐渐平复下来,不愠不怒,只是说话的语气中含着一丝惊疑。
“将军,他们还没有走远,需要派人去追嘛?”东离末的身旁,副将走向前来躬着身子,恭敬的请示道。
东离末沉默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道:“不用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做到,现在赶快集合部下,子夜之前一定要赶到渭水河畔,想必该来的人也快到了。”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副将恭敬的抱拳见礼,应声退下,开始着手集合散乱的兵马。
“唉,可惜了这些惊才艳艳的人物,修为高绝,怎奈皇上疑心太重,终归不能为大秦所用,实在是可惜了呀。”浓重的夜幕下,东离末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残月,深邃黑亮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惆怅与惋惜。
大军整顿完毕,在东离末的带领下,马蹄扬起了阵阵风尘,朝着渭水河畔全速进军。
咸阳城内,郁青璃驾驭着巨狼,带着伤重的林国洲与孔锵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不断的穿行,巨狼四足踏风,风驰电擎一般神速无比,没过多久,宏伟壮观的咸阳宫便以近在眼前,只是今时的咸阳宫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宫内火光冲天,到处一片狼藉。
感觉不到了身后的追兵,郁青璃亲昵的抚摸了一下巨狼的脖颈,并且柔声唤住正在疾速奔行的巨狼,缓速的停在了咸阳宫的宫门前。
轻轻的将重伤的林国洲与孔锵从巨狼身的上放了下来,郁青璃的两只如玉般的素手,动十分作熟练的撕开他们身上已经被鲜血粘附在了伤口上的血衣,挤掉伤口内的淤血,并替他们敷上了随身携带治伤的金创药。
做完这一切,郁青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卷起袖袍轻轻的擦去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她并没有多做半刻的停留,如玉般高洁的素手拂动,各执一只抵在昏迷中的林国洲与孔锵的后背上,将自身的内力通过双掌,柔和的传输到两人的体内,替他们调理体内的伤势。
没过多久,林国洲与刀疯孔锵尽皆吐出了体内因伤势过重的原因淤积在胸口的鲜血,相继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你们没事了吧。”看着渐渐醒转的林国洲与刀疯孔锵二人,郁青璃展颜一笑,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如同和煦的春风一般,让重伤的林国洲与孔锵心中一暖。
“没什么大碍了,外伤虽重,但未伤及内脏,只要稍微调息一下便能行动了。”从昏迷中醒来的林国洲与孔锵二人,望着救活他们的郁青璃,双眼闪烁着水光,内心感激不已:“多谢姑娘的相救之恩,若过了今日我们还活着的话,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姑娘大恩。”
“没事就好了,那便我走了。”
郁青璃朝着林国洲,孔锵二人款款一笑,转身爬上了巨狼的背上。
“姑娘,我等还有一个随行的弟兄燕溪辰,独自一人闯进了咸阳宫中,吉凶未卜,若姑娘遇见了还请施以援手。”林国洲对着郁青璃深深的作了一揖。
“若不是为了溪辰,我也不会来这里,就更不会救了你们。”郁青璃丢下了这句话之后,便驾驭着巨狼箭一般的飞奔了出去。
原地,只留下了还在因为郁青璃的话愣愣发呆的林国洲与孔锵。
咸阳宫内,到处烟火弥漫,大火无情的摧残着咸阳宫内气势磅礴的殿宇,宫闱中,喧嚣一片再无往日的寂静安详,到处可见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
“皇上在那?”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在那?”
“城破了,大秦完蛋了。”
……
燕溪辰在混乱的咸阳宫中东奔西走,到处寻找皇帝的下落,一路上追问了许多的逃亡的宫女与太监,但是得到的不是答非所问,便是什么也不知道。
无奈,燕溪辰只好在偌大的咸阳宫内,按照从宫女太监口中得知的皇帝经常出入的那些宫殿里一个一个寻找皇帝的下落。
早朝议事的太和殿,御书房,未央宫,凤仪殿……除了万贵妃的昭阳殿离得稍远些,燕溪辰一连寻遍了附近皇帝可能出现的众多的殿宇,却始终不见皇帝秦阳的踪迹,渐渐的他变得有些心灰意冷。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燕溪辰来到了万贵妃居住的昭阳殿外,天空中的一轮残月飘洒下柔和的月华笼罩着整座昭阳殿。
不似咸阳宫其他殿宇的那般喧嚣慌乱,昭阳殿的院落内空无一人,一片静谧,静的有些出奇,甚至有些诡异。
空气中流动着阵阵阴冷的气息,燕溪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谨慎的环视了一下殿宇四周,最终还是选择迈开脚步,跨进了昭阳殿所在的院子。
越过台阶,来到昭阳主殿外,燕溪辰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昭阳主殿虚掩着的镂花图案的紫檀木木门,抬脚跨过宫殿的门槛,踱进了昭阳殿中。
空旷大殿中一片漆黑,燕溪辰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断剑惊鸿,眼眸中透发出两道精光,谨慎的注视着黑暗中的大殿。
燕溪辰的神情格外的专注,脚步轻缓的在大殿内缓缓的摸索着,偌大的大殿内空旷安静的只剩下燕溪辰“哒哒哒”的脚步声。
“皇上,你在这里吗?”燕溪辰试着叫唤了几声。
大殿内,若有似无的传来了丝丝轻响声,燕溪辰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眼泛着湛湛的精光,循声四下搜索着声源。
“皇上,出来吧,草民并非东离末的叛党,草民是来救你脱困的。”燕溪辰一边对着黑暗的大殿,解释着自己的来意,一边摸索着走到大殿的灯盏处,用火折子点亮油灯。
油灯点燃,大殿瞬间亮堂了许多,循着柔和的灯光,燕溪辰环视着空旷的大殿,寻找那一丝轻响声的出处。
有了油灯的光亮,没费多大的工夫燕溪辰便发现了那丝轻响声的出处,大殿正中的镶金宝座后露出了龙袍的一角。
燕溪辰也顾不得礼数,缓步的走到了大殿之上的宝座旁,一眼看去,宝座后,一个身材臃肿,蓬头垢面,脸上脏的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身穿龙袍,脚踏穿金靴,蜷缩在宝座后面瑟瑟发抖,神情恍惚,嘴里不停的嘟嚷着:“朕是九五之尊,你们这般无力,不怕诛九族吗?”
燕溪辰有些疑惑了,虽然眼前的这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和自己以前见过的皇帝秦阳一般无二,但是气质上却略有不同,不知这么的他总觉的那里怪怪的。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燕溪辰也不及多想,何况在这深宫里除了皇帝还有谁敢穿龙袍,想着便对着宝座后瑟瑟发抖的皇帝伏地行了叩首礼恭敬的说道:“皇上,草民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朕不是皇上,你走开。”宝座后面原先还在瑟瑟发抖的皇帝,突然间变得有些狂暴,一把将燕溪辰推到在了地上。
“皇上,你这是为何呀,请相信草民,跟草民走吧,草民就是豁了性命也要保皇上周全。”燕溪辰义正言辞,说话间伸手去扶宝座后面的皇帝。
在燕溪辰的掺扶下,那个皇帝缓缓的从宝座后面站了起来,忽然间,他那张脏的看不见相貌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皎洁的笑意。
燕溪辰心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只听“嗤”的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小腹,一阵剧痛传来,鲜血止不住的向外流出。
“我真的没骗你,我不是皇上。”穿着龙袍的假皇帝,狞笑到。
燕溪辰,忍着伤口处的剧痛,右手急运起一股掌力,趁着假皇帝自顾自的得意时,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顿时脑浆崩裂,白的脑浆,红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碰了他一脸。
昭阳殿外忽然之间火光大亮,一排排杀气凛然的甲兵以及弓弩手蜂拥经来,昭阳殿外,缓缓的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搂着风流妩媚的万贵妃,嘴角挂着一丝轻蔑,正是穿着龙袍真正的皇帝秦阳。
燕溪辰捂着伤口,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口热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燕溪辰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着,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明白了东离末为什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有东离末与他对敌时眼中透出的惋惜,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圈套,可笑他们拼了命还要往里跳。
这一刻,燕溪辰绝望的软到在了地上,伤口的痛已经麻木,只是心仿佛正在被刺刀宰割一般,出道以来自己认为值得守护的明君,自己千里迢迢不顾生命也要保全的明君,居然向自己挥动了屠刀,那一刻他的心彻底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