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秋风悲画扇,夜晚,阵阵氤氲的寒气自渭水河面升腾而起,凉意渐浓的秋风拂过,沾染上了点点阴寒湿气缓缓的吹过了渭水河岸,吹落了渭水河边,白桦树上最后的黄叶。
渭水河西岸,夜晚的秦都咸阳繁华依旧,街头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在卖力的叫卖着,酒楼上客卿云集,座无虚席,花街青楼文人骚客流连不归。
咸阳城正中,坐落着整个咸阳最宏伟的建筑物咸阳宫,宫内,殿宇一座连着一座错落有致,红砖碧瓦,富丽堂皇。
咸阳宫的前端,早朝议事的前殿太和殿内灯火通明,大殿内,物尽奢华,雕梁画栋,大殿正中四根顶梁大柱,全部都镶金镀银,且每根柱子上都盘绕着一条十足真金的五爪黄金神龙,皇宫的奢侈豪华尽显无遗。
大殿的上方,秦皇秦阳身着龙袍,头戴金冠,慵懒的靠在以五爪金龙椅,阖着眼闭目沉思,十几年的皇帝生涯,安逸的生活让他的身材变得有些臃肿,脸色也有些虚浮,从他的身上,再找不到当年墨家二弟子的风采。
大殿内,群臣以陶醉等人为首,一个个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的躬身站立大殿下,大殿上压抑的气氛让他们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就在今日傍晚,秦国大将军东离末突然叛变,利用手中兵权,对秦都发难,率兵从两晋之地奔袭秦都咸阳,如今东离末的叛军离咸阳不过数十里之遥。
沉默了良久,龙椅上慵懒的秦阳,突然睁开了微阖的眼睛,两道深冷的精光从他有些浮肿的眼睛中投射而出,威严的皇者气息无形之间显露无遗:“护国公,你这样看待此事。”护国公是陶醉的封号。
大殿下,陶醉闻声而出,对着秦阳躬身施以一礼后,微微到来:“启禀陛下,眼下臣已将此消息封锁,以免百姓恐慌,当务之急是组织城内军马御敌,齐心协力守住咸阳,待援军一到,便是东离末的伏法之日。”
“哼,护国公此言差异,东离末能征善战,我咸阳兵将据在外戍守边疆,所剩士兵甚微,恐怕只需三日便能破城,而最近的援军也需五日才能到达,何来伏法之说。”群臣中,走出一人,乃是位居左丞相的诸葛玉,此人善用心计,城府极深。
陶醉轻蔑的瞥了一眼诸葛玉,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丞相稍安勿躁,待在下说完,丞相再做定论不迟。”
“请便。”诸葛玉,脸色铁青,冷哼道。
陶醉不以为然,转身对着秦阳又施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陛下,难道忘了吗,你我皆出自于江湖,秦国建国至今也多蒙江湖各路英豪的鼎立相助,我们可正好以借助江湖的力量来守这五天,我想以陛下的仁德之名登高一呼,江湖必有大半的英雄好汉来咸阳救驾,届时围城之危可解。”
陶醉话音刚落,一边的诸葛玉便嗤之以鼻:“陛下,臣以为不妥,单凭几个江湖草莽,就想解决咸阳围城之困,护国公你也太天真了吧。”
“那丞相有什么高见,不妨道来,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陶醉争锋相对。
“好了,都不要吵了。”端坐在龙椅的秦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殿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就依护国公的意思去办,各部兵马司速速回去各司其职调遣兵将守卫咸阳,并传令神策,狼牙二军火速来援咸阳剿灭叛军,至于江湖这方面,就全权交于护国公去办,好了退朝,丞相你留一下,朕有话和你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万岁,行君臣跪拜礼后,如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秦阳,诸葛玉以及几个宫女太监。
“你们都下去吧。”秦阳一拂袖,示意宫女太监退下。
“诺。”宫女和太监井然有序的退出了大殿。
大殿下,诸葛玉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恭喜皇上,护国公他上当了,一切都在朝着您的计划进行中。”
“我们这样做合适吗?”秦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有些犹豫的问道。
诸葛玉脸色一沉,拱手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那些江湖莽汉性情怪异,难以驾驭,就如同一把双刃利剑,万一用之不慎,便会伤着自己,还请陛下不要心慈手软,更何况这一战,可是意味着大秦能否与西楚,北汉一争高低的关键时刻呀。”
秦阳面色凝重,点头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孰轻孰重,朕知道,你去吧,将城内好好布置一番,相信不久那些江湖侠士便会相继赶来。”
“如此甚好,只是,护国公他。”诸葛玉试探着看向秦阳。
秦阳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去吧,陶醉交给我,今夜的咸阳城是你诸葛玉的天下。”
“那微臣告退。”诸葛玉躬身行礼后,缓缓的退出了宫殿,大殿内只剩下了秦阳一人,颇为冷清。
诸葛玉走后,秦阳略微的思索了一下,一转身对着门外叫道:“来人。”
“奴才在。”门外,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秦阳面前。
“传朕旨意,叫护国公前来见朕,就说朕近来忆及过往,想找他把酒畅谈,一叙旧情。”
“诺。”小太监领旨,退了下去,秦阳也在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大殿。
咸阳城,护国公府内,大批的信鸽被释放了出去,飞往江湖各处,于此同时城内兵马在左丞相的指挥下开始大肆调动,奇怪的是这些兵马不是前往城门守城,反而开进了皇宫,在皇宫周围埋伏了下来。
皇宫内,护国公陶醉应召再一次进宫面见秦阳,一路上,陶醉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左弯右拐,经过了几道长廊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皇宫后花园。
后花园内,假山林立,皎洁的皓月下,阵阵扑鼻的桂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清新淡雅,沁人心菲,令人心旷神怡。
花园内的六角亭里,秦阳在万贵妃的陪同下摆宴等候秦阳,万贵妃妩媚娇美,风情万种,与之一比,明月都为之失色。
六角亭外,陶醉躬身向秦阳行君臣礼:“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亭内秦阳轻拂袖袍,微笑道:“平身吧,今日无君臣,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还是如以前那样叫我二哥吧。”
“好,那微臣就斗胆了,二哥。”
陶醉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随即进了六角亭,在秦阳的对面坐了下来,一旁万贵妃优雅的端起桌上的青铜酒壶,一式凤凰三点头为秦阳,陶醉以及自己各斟上了一杯上好的佳酿。
陶醉受宠若惊,拱手道:“微臣何其之幸,竟敢劳动娘娘大驾。”
万贵妃嫣然一笑:“唉,贤弟此话差异,皇上既已下旨今日只有兄弟而无君臣,那做嫂子的给你斟杯酒又有何不可,贤弟大可不必拘礼。“
“爱妃,所言甚是,来贤弟,满饮此杯。”秦阳端着酒杯,面带笑意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秦阳,陶醉忽然想起了原来铸剑城一起学艺的那个秦阳,随和,平易近人,而现在的秦阳变的那么陌生,让人忍不住近而远之,想着陶醉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
对面,万贵妃与秦阳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滴酒未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边的陶醉,观察着陶醉的反映。
陶醉心里正觉得奇怪,忽然脑袋一阵眩晕,不觉大惊,忙运真气,发现体内真气空空如也:“二哥,你,你们竟然在酒中下毒……。”话未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陶醉仿佛听见了秦阳冷漠的话语:“对不起了,陶醉,为了不让你妨碍我的大事,只能让你睡几天了,等一切事情过去后,朕亲自给你赔罪,来人呀,抬下去。”
迷迷糊糊的陶醉只觉得被人搬过来,搬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了下来,紧接着,陶醉完全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深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