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落雁在皇子府里休息了许久,她这病根是落也落下了,在床上躺着太久有有些闷的慌,便下下床走动走动。
她有些想去找晨曦。
这几日,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夏云嫣,那个可怜的夏国公主。她想着,既然那个沧海遗珠可以起死回生,那么可不可以救得夏云嫣恢复神智呢?
夏云嫣是那样的可怜,她总觉是她取代夏云嫣得到了子宁的爱。子宁,本该是夏云嫣的。
她抱着这样的罪恶感,让着丫鬟引她去了晨曦那里。
到了晨曦那里,先是问了问晨曦使用沧海遗珠为燕子枫疗伤的情况。
她并不十分熟悉这个沧海遗珠,也是听着晨曦说了才知道这还是洛迦族之物。
她极有力的施了礼,又开口问着:“长老,不知您用那沧海遗珠为七皇子疗伤的情况如何了?”
晨曦似乎是为燕子枫治病耗了极大的心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薄唇也不如之前那样的鲜红,倒是有些发着粉了。
他见着落雁来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欢喜,对着落雁笑了笑,“很好。”
可落雁看着他的脸色却是有些不放心的,微蹙了眉,问着:“长老的身体可好?怎么看上去是这样的脆弱?是因为帮七皇子疗伤,施用秘术过度了吗?”
落雁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了,她本还想求着他为夏云嫣治疗的,现在想来,恐怕是不行了吧!于他的身子无利,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罪恶再伤害到别人了。
晨曦依旧阳光的对着她笑道:“无事,一切都好。”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忍不住问道:“殿下是有什么想和晨曦说的吗?有什么事的话,殿下不妨直说,晨曦听着便是。”
落雁有些为难,她本不想说的,可晨曦却问起了。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便如实的说着:“我本是想请长老为我救个人的,只是现在看来,长老为了就七皇子已经耗去了太多的气血,落雁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却伤及长老身体的。”
可晨曦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想的,他眉眼弯弯,笑的灿烂,“晨曦听过一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殿下这是在给晨曦积攒功德的机会呢!殿下想救的是什么人呢?不妨和晨曦说说,若是晨曦救得,定然出手相救,若是身体吃不消,定不会冒那必死的心神去冒险的。这一点殿下大可放心。”
听着晨曦的话,落雁的心有些动摇,若是可以的话,能救了夏云嫣恢复神智也是好的。虽然她不能把子宁还给他,但她也要想着办法尽力弥补她。她不能看着夏云嫣那样痴傻了还置她于不顾啊!
看着落雁不说话,晨曦知道,落雁心底一定是有着某种担心的。她有些不敢和他说恐怕也是看了他现在的气色不好。可若是她有难,他却是赴汤蹈火也要帮上她的。
她是他心中的女神。
他随意的问着:“不如先和晨曦说说,殿下想救的是什么样的人呢?是生病了还是怎的了?和子枫的情况一样吗?”
落雁抿了抿唇,想了想,最终还是和晨曦说道:“她和七皇子的情况不同,她是……神智不清,痴傻了。”
晨曦心里想着,若是能让她想救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定然不凡的。既然她想救,那么待他身体恢复些了,便尽力救那人,依着沧海遗珠的力量,他有九成的把握是能治好那人的。确定了自己的把握,他复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有着沧海遗珠在,殿下不必担心晨曦。只是恐怕要等上些日子,那沧海遗珠是需要些时日恢复灵气的。”
他说着沧海遗珠需要时日恢复灵气,其实这话也不假,只是,更需要恢复的,是他的身子。
落雁听着心底有些欢喜,这样,便是说夏云嫣有救了的。不去说日后的感情如何,起码她是可以恢复了正常人的。
可她抬眼看了看晨曦,却依旧有些担心,“长老千万要仔细自己的身子,若是身子不爽,千万不可贸然帮了我,却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我心底有数的,多谢殿下关心。”他笑了笑,他知道,她对他从来只是对着其他长老一样的尊重,但那也没所谓的,看着她好,就好。“殿下先回去歇着吧!若是晨曦的身子好些了,可以助殿下救那人了,晨曦自会去告知殿下的。”
落雁想着,既然事情说罢了,她回去也好,和晨曦共处,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那梦。她知道是她自己多想了,可独处间,她总是觉得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尴尬。
她知道是她孟浪了,可她却没着办法忘记那梦。
其实,晨曦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个真正的君子,他有着莲花一样的高尚品质。虽然同着莫离一样的身居四大长老之一的高位,可他从没有那样颐指气使的气焰,相反的,他却从来都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并且,他总是面带着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有很多时候,她会觉得,晨曦就太阳一样,散发着让人看得见的希望。
她施了礼,便告退出去了。
晨曦看着她出去了,眸光黯淡了几分。他与她之间,从来都是洛迦族长老与神女殿下的关系。他守着她,护着她,却不完全因为她的他的神女殿下,他有着自己的感情。
可他的感情却不能对人道来。
他有未婚妻,是她的姐姐。
他不知道沉鱼现在过的怎样了。忽然发觉,他似乎很久的都未去想过他的未婚妻了,甚至,他并不想去想她。
随她吧!路是她自己选的,若是她觉得她现在过得好,那他也定然不会去的扰了她的。他绝不会以一副未婚夫的强硬架势站在她面前,迫着她跟他走,迫着她不能幸福。
他心里默念着:殿下,你一定要幸福。
而落雁这头,她觉得自己就快能了解一桩心事了,也没要了丫头引着回去休息,只在皇子府里闲情的逛了起来。
其实她也只是随意走走,若是她能知道她会见到那样骇人的一幕的话,她是宁愿在床上手软腿软的待着也决计不会随意走动的。
她见着一处园子里有着她最是喜爱的枫树,她踏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去。若是有着红枫便好了,她就是喜欢那样大红大红的感觉。只是现在是了冬令时,枫叶早已不红了
她略有些叹息的走进了那处院子,却见着园子里好像没有人,她左右的瞅了瞅,却好像真的没有人一样。
她偷笑了,那么,便满足一下她小小的心思吧!
随着她眉眼笑开,枫叶似乎获得了新生,一点点的冒了出新叶,随即又开始有些逐渐的变红了起来。
可就当她觉得就要心满意足时,却听着园子里一声男声不悦的高喊着:“枫,你为什么要助那宁王,难道你想去那朝堂之上吗?”
她分辨得出,这声音是七皇子身边那个近身侍卫的。只是她不懂,侍卫是可以对着主子这样高声大喊的么?
那侍卫是提到了子宁的,这倒是引起了她一丝的好奇心,她不由的迈着步子往着坐落在那里的厅堂走去。
门是关了个严严实实的,只是窗子却是虚掩着的。落雁走到窗前,透过虚掩着的缝隙往里面望去。
她倒是胆子大,也没得怕里面人会发现了她在偷看的。
燕子枫真坐在那里,好这性子与着予鹤说着:“鹤,你知道我向来是无心权势的,那朝堂也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只是为了报仇,待我杀了燕子晗那厮,定然远离权谋,安生的做个皇子。”
“你真的以为你想收手就能收的了吗?若是你真想要了那燕子晗的命,那我即刻就去砍下他的项上人头回来……”予鹤声嘶力竭的想说这什么,却又好像没有表达清楚。
“可我要的不是他的人头!”燕子枫紧握了双拳,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与常人无二,再看不出是脸色是有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憔悴了。“他叫我忍受了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又要我看着你为了我四处奔波受苦,这叫我怎能忍!”
燕子枫气极,他苟延残喘了那么些年,原本早已有了死志,可他舍不得与予鹤天人永隔,舍不得叫他念着他受尽痛苦,况且,他也不想就这样便宜了燕子晗,他,燕子枫是天之骄子,他要报仇!
“可是枫儿,你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我们不去想那么多了好吗?那个燕子晗也并不是多么好惹的角色,与他斗,少不得要耗上好多的心血,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何苦呢!”予鹤心底倒不是怕他的枫儿斗不过燕子晗,只是他担心,枫儿损了一丝一毫的都能要了他的命。
燕子枫明白予鹤的心思,可他自认是不输燕子晗那厮的,再加上有着六哥合力反击,他并不担心得要多久能把燕子晗扳倒。
他受的苦,他也要叫燕子晗尝个遍。
想到这里,他起身,抚着予鹤的脸颊,似是宽慰予鹤的说道:“鹤,不要担心……”
随即子枫便贴上予鹤的唇,二人便拥吻在了一起。
窗外的落雁倒是看的心一惊,她只知道男女之间有情的,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男子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予鹤一直陪在七皇子身边,他们共同受过那么多磨难的洗礼,想来,有感情也是正常的吧!
不做多想的默默退出了那园子,就像她不曾来过一般。
其实,落雁是在神殿里待了太久,她不晓得这人间的世俗。这红尘之间,但凡是正常人,哪里容得下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厮混在一起呢?恐怕也只有她能够这样淡然看待男子之间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