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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打扰的日子 九、让我们荡起双浆

整个下午,祁宇的玩兴都不是很高,一则是因为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上午黛娜那神秘一笑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有下午接着想了;二则,他对麦克的出现总感觉不那么踏实,他想弄明白麦克与黛娜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三则嘛,他也没办法让自己的注意力离开黛娜,只有远远地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才会稍稍心安一些。

他一边和周小晨等几个同学在树荫下打着扑克,一边不时地瞟上一眼,寻找黛娜的行踪,所以,他的牌打得烂臭。时间久了,坐在他对面,与他搭档的周小晨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便问他道:“笨笨,你是不是看上黛娜了?好像你的魂都被她勾走了,看你打的什么臭牌?”

祁宇先是心里一惊,为自己的心思被周小晨看破而尴尬了一秒钟,继而他马上稳住情绪,故意用调侃的口吻说:“怎么,难道你还看不上黛娜?你瞧瞧她那魔鬼身材。”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嘴一呶正穿着比基尼在晒日光浴的黛娜。当然是无可挑剔,四个人看得就差流口水了。

这正是祁宇的高明之处。他知道,越是否认,便越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还不如不着边际地调侃一下,谁也抓不住辫子。

其实,周小晨也是瞎猫碰死老鼠,胡说八道的。因为祁宇的牌打得实在有失水准,又看他老是东张西望地,便自然而然地扯上了黛娜,因为他自己也在看她。

“岂敢,岂敢,我哪里是看不上?我是不敢看啊。”周小晨两眼盯着黛娜,嘿嘿一笑说:“不过,笨笨,我看黛娜对你不错,你可以去钓钓她,你要是真有想法,兄弟我绝对为你两肋插刀。”

祁宇心里一动,更不想否认了,便继续不真不假地说:“哦,你有什么高招?”

“没有,没有,”反而是周小晨连连摇着头,“我是说只要有需要兄弟的地方,你只管呛一声,兄弟我肝脑涂地。”

“得了得了,别说得那么好听,真需要你出马的时候,说不定又装孙子了。”

“我要是装孙子,我是乌龟王八蛋。”周小晨拼命发毒誓,以表决心。

这时,正好有同学凑过来看牌,祁宇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怎么样?想玩吗?你来替我吧,我想到那边去逛逛。”

其实,他早就不想玩了,只是碍于三缺一才不好意思开口,一直将就到现在。他刚才看到西娅与黛娜和麦克聊得挺投机的,他是想到她那儿去套点情况,他们聊了那么久,没准她会知道些关于麦克和黛娜的东西。

祁宇装模作样地在天坑湖边稍稍逛了一会,便慢慢地朝西娅坐着的地方蹭过去。这会儿,西娅正独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发呆呢,这种情形对她来说极为罕见,想必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在她身上发生了。

“胖野猫,在发什么呆呐,是不是恋上哪个帅哥了?”祁宇嘻皮笑脸地捱了上去。

“去你的笨笨,美眉们的事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西娅收回散漫在远方的目光,但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可不一定,没准我还能帮上忙呢。”

“忙倒不要你帮,你要真的感兴趣,那你坐下,我告诉你一个极端重要的情报。”西娅好像很乐意有人跟她分享心中的秘密。

“你能有什么情报?”祁宇就是刺探情报来的,但他不认为她的极端重要的情报会让自己感兴趣。当然,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坐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我要正式减肥了!”西娅说得一本正经,仿佛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大抉择。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情报呢,精头怪脑的,你这种虚假情报已经有不下十次了吧?我的耳朵都起老茧了。”祁宇一副不屑的神情。

“这次是真的,因为我已经跟麦克打了赌,他输的话要送我一套加拿大带过来的露脐装。”西娅的态度认真得让人感动。

“嗬,你也想穿露脐装?别丢人现眼了。”祁宇还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但他心里暗暗高兴,因为西娅已经把话扯到麦克身上去了,正在给自己提供机会呢。

“开始我自己也没有信心,可黛娜说她读中学的时候比我还胖呢,她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行?我也要像她那样,她还答应给我请高手在我小肚子上画图案呢。”西娅脸上充满了憧憬,那张胖圆脸也自然美丽生动起来。

祁宇心里为之一动,看来,对黛娜的身材和她小肚子上的蝴蝶着迷的大有人在,要是身边的女生们都能变得像黛娜那样,那倒的确是件幸福的事。不过,他更关注眼下麦克与黛娜的关系,这才是最实实在在的。

“但愿你这回真的是真的。”祁宇敷衍了一句,然后,终于忍不住拐上了他自己的快车道,“黛娜和麦克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

“那当然啦,他俩是中学里的同班同学哎,现在又一起在中国,那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啦。”西娅一副得意的样子,仿佛是她自己有这种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

“是黛娜亲口告诉我的,那还有错?麦克还说起他们中学里的事呢,最好笑的是黛娜的绰号,你猜是什么?海象大婶!哈哈哈哈……”

“哈哈……”祁宇也跟着笑,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你说,他俩会不会是一对?”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实质性问题。

“不是!”西娅的口吻斩钉截铁。

祁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但他并不放心,便继续引诱西娅说出更多的情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难道又是黛娜亲口说的?”

“嘿,这种事还用说?明摆着的嘛。你这种人呆头呆脑的,太迟钝,我一看就知道了,谁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不信是不是?咱俩打赌?”

“谁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他俩是不是一对又不关我的事,我操哪门子心啊。”

祁宇终究还是心虚,不自觉地玩了一招“此地无银”,而西娅也终究不像她自己吹嘘的那样,并没看出祁宇的虚招。

虽然并没得到最确切的情报,祁宇还是很愿意相信西娅的判断,他认为自己的看法与西娅不谋而合,只不过得到了她的进一步证实,他的心情便放松了很多。

两个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正好那个瘦老农押着穆飞和颖子走过来,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他俩也赶紧凑了上去。心里一踏实,祁宇又开始不自觉地往黛娜身边挤,她身上的气味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更何况,这会儿她还依然穿着比基尼呢。

果然,祁宇感觉黛娜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还和原先一样,这又让他坦然了许多,特别是当他拿出一百元钱交给她的时候,她那一声谢谢实在令祁宇陶醉,他的心又莫名其妙地狂跳了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

太阳已开始西斜,其热力虽已失去正午时的猛烈火力,但空气依然有些热烘烘的,这时,天坑湖面上送来的阵阵凉风把这空气一搅和,特别令人惬意。本来计划中的集体活动因为大家的玩兴太高,没办法集中起来,黛娜临时决定干脆让大家玩个尽兴,把活动推迟到晚饭以后。

柳婕毕竟从小学就开始当班干部了,在待人处事上特别显得稳重和成熟,懂得做事情的分寸,更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虽然看到颖子和穆飞双双走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的心里因此打上了一个死死的结,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

生了一会儿闷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也不能再跟他们闹了,越闹反而越让人笑话,还是忍下了吧。反正,穆飞本来就不是自己男朋友,他们怎么样随他们去吧,关我屁事。

这样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她的心绪平静多了,便站起身,又去找黛娜商量晚饭后的活动方案。她感觉自己能从班务工作中获得很多快乐,有时候心里烦了,或者很压抑的时候,只要一投入到班务工作中,便能把所有的烦恼暂时忘掉。

这已经成了她对付自己的一个法宝,而且,她已经有意识地试过几次,屡试不爽。这会儿,其实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需要商量,但把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总没有坏处,同时,还能让自己更开心一些,这样两全齐美的事为什么不做?

正商量着呢,忽然听到远远传来喊声,听不清喊什么,黛娜和柳婕抬头一看,原来刚才押着穆飞和颖子过来的那位瘦老农肩上扛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正风风火火地往他们烧烤的石滩上走,嘴里一直在嘀咕着经他的乡下土话杂交过的普通话,结果,反而一句也听不明白。不过,他的大致意思好像是说你们那位漂亮的外国老师在哪里,我有话要跟她说。

黛娜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麻烦,连忙迎了上来,“我在这儿呢,这位老伯。”

“噢,这位外国老师,”老农那布满皱纹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与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是……这样……”老农居然紧张起来,一时没找到话茬子。

“老伯,您慢慢说,又有哪个学生惹您生气了吗?”

“不是不是,”老农又改回到他的乡下土语,说话的通道马上畅通了,这时,才想起来把压在肩上的大麻袋放下来。

他轻拍了两下肩上的灰尘,才从容地继续道:“是这样,我刚才来实在不是要求赔偿的意思,那些庄稼一共也不值几个钱,主要还是为了教育伢儿,教育伢儿。你给了我那么多钱,不收下又对不起你的诚意,也只好收下了。我呢,现在也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呶,这些玉米是我回去刚采下来的,魂灵儿都还在呢,我知道城里的伢儿们喜欢吃这个东西,火上烤烤蛮香的。不成敬意,不成敬意!”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老农便使劲地搓起他那粗糙的大手来,其实是在等待黛娜的反应。

“啊呀您这位老伯,这让我们怎么担当得起,我们到这里来露营已经是打扰你们了,刚才学生们还糟蹋了您的庄稼,我们赔不是都来不及呢,怎么还好意思收您的东西?当不起,当不起!”黛娜的水平真高,忽然之间,她那应答的口吻就像这儿地道的农村妇女,一下子拉近了与老农的距离。

“嗳,怎么能那么说,你们到我们这里来玩,是看得起我们这里的风水嘛,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不定让你们回去一宣传,我们这里就变成旅游点了,到时候我们发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哩。哈哈哈哈……”老农兴奋地说着,显然,他很乐意与黛娜聊天。

“是啊,这儿的风景真漂亮,以后一定会变成旅游景点的,不过,您这玉米还是不能收,要不我们出点钱向您买吧。”

“这怎么行!”老农的脸一下子拉长了,“你要付钱就是看不起我了。我是表示诚意来的,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否则就是看不起我!”老农板着个脸,仿佛他不是送玉米来,而是收罚款来的。

“好,好,既然老伯这么说,那我们只有笑纳了,谢谢您了,谢谢您了!”黛娜抱起双拳,又做起曾在校长室里做过的那种揖来,好像一转脸功夫她从加拿大的时髦女郎立马变成了中国古代的武林女侠。

“嗳,这就对了!不客气,不客气。”老农脸上又堆满了浓密的笑纹。

“同学们,咱们一起谢谢老伯吧。”黛娜对同学们说。

“谢—谢—老—伯——”大家整齐划一的声音,间杂着快乐的笑声。

“哎——,不谢不谢不谢!”老农的表情比吃了蜜还甜。

“老伯,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哪,要不请来跟我们一起玩玩吧。”黛娜像是要跟老农唠家常似的。

“哦,家里就剩下我们老头子老太婆啦,伢儿都出去打工了,我们格种背时鬼怎么好意思跟你们城里伢儿们玩哩,不了不了,你们玩吧,我还要回去帮老太婆喂塘鸭哩,回见回见。”说完,便向大家招招手,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真是因祸得福。”黛娜嘀咕了一句,便对大家说:“大家把玉米都分了吧,正好可以做烧烤玉米。”

大家一窝蜂似地把满满的一麻袋新鲜玉米一抢而空,心满意足地做烧烤去了。不一会儿,整个石滩上便弥漫开诱人的玉米香味来。

柳婕又跟黛娜说了几句,便也回到自己的组里。虽然她心里的那个疙瘩并没有解开,但她认为自己应该要有气量。再说,她也想看看,颖子和穆飞究竟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她。说心里话,她也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了多年来跟颖子和穆飞的友谊。

“婕,这是给你留的。”

柳婕还没走到她们的根据地,便看到颖子、西娅和穆飞已经在津津有味地啃玉米了。颖子远远地招呼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递上已经烤得焦黄的玉米。她心里好受多了,毕竟是最贴心的小姐妹,一点也没计较刚才发生的争吵。

她一边接过玉米啃着,一边偷偷斜睨了一眼穆飞,她感觉他稍稍有些不自然。不知是自己的感觉还是的确如此,她总觉得穆飞并不像先前那么不拘无束了,话也明显少了许多,他的眼神似乎在有意躲着自己。

柳婕心里在暗暗思忖,刚才他的举动实在有点可气,明明跟颖子两个人犯了错,丢了脸,也不说句检讨的话,还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撂在一边,竟然跟颖子扬长而去,这算什么朋友?

不过,柳婕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转念一想,她又原谅他了。也难怪他,刚刚狼狈不堪地回来,连黛娜都没批评他,自己不但没安慰一声,反而一阵奚落。虽然并不是针对他的,但毕竟跟他直接有关,他夹在中间是挺为难的。

也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向他道个歉。虽然她还没想过他是不是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但她也不想破坏了与他多年的情谊,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这会儿,穆飞坐在她们中间的确不是滋味,但又不便到别的组去,他毕竟没有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闹翻,要走也没有理由。当然,让他感到别扭的主要还是柳婕。本来,他心里只装着柳婕,颖子和西娅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关系才凑到一起的。说得白一点,自己是想利用她俩把事情做得更自然、更顺当一些,目的还是柳婕。

没想到,她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也弄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反而是颖子和西娅对自己热情似火,崇拜有加。特别是颖子,他觉得她变得越来越可爱了,当然,那意思并不是他移情于颖子了,他心里依然装着柳婕,只是颖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在悄悄地改变着。

倒是西娅,完全是个局外人,她依然沉浸在对黛娜那完美的身材和那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的向往中。她滔滔不绝地重复着黛娜中学时比她还胖,被人叫做“海象大婶”的故事,信誓旦旦地表明她要坚决减肥,打赢与麦克那场赌的决心。当然,她决不肯忘了向大家宣布,她的减肥计划将从明天开始,这顿烧烤是她“最后的晚餐”。

因为她的兴奋,那些若有若无的尴尬便被淹没得无影无踪了。大家除了揶揄她几句以外,都被她的热情、诚意和决心所感动,没人真的与她抬杠,真的与她过不去,自然而然地为她让路,充分尊重她这顿“最后的晚餐”的特权,她也因此变得格外心满意足。

这顿晚餐人人都酒足饭饱,其实,既没喝酒也没吃饭。

喝的是大家各自带来的五花八门的饮料,还有的干脆以清凉而略带甜味的天坑水代酒,喝得热火朝天,水不醉人人自醉。主食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新鲜玉米,从来没有吃得那么香甜、那么痛快。遗憾的是,谁都没有感激穆飞和颖子的狼狈不堪及那一百元钱,还有那老农的一片纯朴善良的好意,以为真的会从天上莫名其妙地掉下那么好吃的玉米来。

除此之外,便是用生的、熟的、荦的、素的、袋装的、罐装的等等杂七杂八的食品烤成的不伦不类的烧烤。这些烧烤多半是半生不熟,还有一小半是烤糊的,反正没有一块是像样的,但吃起来的味道硬是连高档酒楼的山珍海味都黯然失色。

那热火朝天的气氛真有点绿林好汉聚会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迈之气。直吃得天昏地暗,杯盘狼藉,人人都捧着个肚子发呆了,这顿烧烤晚餐才算渐渐接近尾声。即便如此,个别肚饱眼不饱的家伙时不时地还要捞上一块塞进嘴里大嚼一通。

这时,西方的天边渐渐泛起桔红色的霞光,把一湖幽静的天坑水染成了玫瑰色。鼓噪了一天的秋蝉大概也疲乏了,声音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有气无力,只剩下偶尔的吱吱声。晚归的叫不出名的小鸟却精神十足地从湖对面的层层山林里冒了出来,成群结队地在湖面上宽阔凉爽的天空中盘旋一阵后,纷纷归于营地里那几棵高大茂密的大杂树。

一时间,营地上空变得热闹非凡。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鸟叫声仿佛是在议论树下那些不速之客的来历。酒足饭饱的同学们慵懒地或躺或坐在石滩、草地上,傻呆呆地瞅着树上鸟儿们的激情和兴奋,竟连话也懒得说了,有几位干脆昏昏欲睡起来。这情形与刚才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显出营地的幽静来。

黛娜看看时间不早了,自己先伸了个过瘾的懒腰,然后朝大家喊道:“现在我们进入下一个节目。每个组一半同学把石滩上的垃圾收拾干净,另一半同学赶快再去多捡些干树枝来,晚上点篝火要用。大家分头行动吧。”

她虽然没有任何的大呼小叫,但她已经开始以她自己特有的方式在同学中树立了威信,所以,她的命令很管用。这一喊,大家便纷纷站起身,伸完懒腰又开始行动了。

在黛娜的督促和强调下,一会儿功夫,像被鬼子扫荡过的石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垃圾都被装进他们事先带来的一只很大的塑料袋里,然后扔上了麦克的汽车。同学们又一次感受到黛娜的严谨作风和强烈的环保意识,她的形象又跟着长高了一截,威信也上升了一截。

捡树枝的同学劲头更大,效率自然也高。在这个近乎原始的环境里,周围的枯枝朽木比比皆是,大家就像蚂蚁找食一样,三三两两地向四周分散开去,不一会儿,再聚拢回来的时候,便堆起了一大堆干柴。

等做完这一切,黛娜拍了拍巴掌道:“ok,大家坐下来吧,接下来的节目是我们班委精心策划的集体娱乐节目,我就把指挥权交给班长乖乖doggy了。啊噢,我也该歇歇了。”说完,她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家跟着在她身边坐下,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中间的空地足够表演任何节目。

柳婕不愧为经验丰富的老班长了,虽然心里还搁着心事,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组织和指挥才能的发挥,更不会把个人情绪显现出来。

她跳到圈子中间一阵热情洋溢的煽动,气氛便火了起来,精彩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把所有人的拿手好戏都调动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会演绎出一些插科打诨,令人捧腹的滑稽事来,引得大家笑得喘不过气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活动也已接近尾声,不知黛娜是随性所至还是有意为之,她忽然亮开嗓子道:“各位各位,听说我们现场有一对金童玉女,是男女声二重唱的绝配,不知道是哪一对呀,有谁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说这话的时候,她不时地用眼睛瞟柳婕和穆飞,显然,她心里一清二楚。

这还用说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有人立刻起哄道:“对对对,请乖乖doggy和沙漠飞鱼奉献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柳婕的脸唰地一下红得干净彻底,连黄昏的夜幕也没能为她遮羞。也许是没有心理准备,她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热情和自如,变得忸怩起来。

而今天一直有些压抑,甚至感觉有点对不起大家的穆飞心里却生出几分高兴,他终于可以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了,而且,也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与柳婕搭上了。不过,他并没表现得很主动,故意在大家的催促和推推搡搡之下,才走进圈子与柳婕并肩站在了一起。

柳婕终究还是柳婕,等穆飞站上来的时候,她已经镇定了。这时候,他俩都恍然又回到了过去默契配合的初中时代,只需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想法。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声商量了几句,便决定还是唱他们曾经合作得奖的保留节目《让我们荡起双浆》。

柳婕清了清嗓子,先来了一段表白,“我们还是清唱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浆》吧。虽然这首歌老得连牙都快掉光了,但一哼起它的旋律,就会让我想起快乐的初中生活。在这个天坑湖畔,在今天这样一个永远难忘的快乐日子里唱这首歌再合适不过了。我们要感谢黛娜老师给我们创造了这样美好的机会。”

一阵热烈的掌声,也说不清这掌声究竟是感谢黛娜还是赞扬柳婕精彩的表白。然后,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大家都在酝酿情绪。

柳婕和穆飞两人静静地对望了两秒钟,然后一起轻轻地把歌声送出来,再渐渐放开了歌喉。“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仿佛一只快乐的小船正从静谧、幽远的天坑湖中无忧无虑地飘荡过来。

因为这首歌太熟悉了,旋律又是那样的优美,才唱了两句,便有人在下面轻声和唱起来,接着,又有人随着歌声的节奏击起掌来。一会儿,所有人都加入了哼唱和击掌的行列,二重唱变成了热烈的合唱,气氛不知不觉又达到了一个高潮。

黛娜不会唱这首歌,但优美的旋律还是深深打动了她。她兴奋地站起身,一把拉过坐在身边的祁宇,和着节拍跳起舞来。可惜祁宇不会跳舞,他笨拙地跟着黛娜胡乱踩着舞步,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笨笨”,但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是令他如灌了蜜一般,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一倍。

见他俩跳起来,麦克也两脚发痒,腾地站起,向身边的西娅做了一个极绅士的邀请动作。西娅先是腼腆地一笑,便马上高兴地蹦了起来。西娅也不会跳,腰身更不算细,但美眉天生的舞蹈细胞很快被旋律激活了,再加上高大魁梧的麦克搂过西娅,就像老鹰叼着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便带着西娅自如地旋转起来。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兴奋了。好些人纷纷离开自己的位置,也跳进中间的大圈,夹在两对舞伴中间穿来穿去地扭着不伦不类的舞。这时候,似乎谁也不在意跳的是什么舞,跳得好看不好看,反正怎样能发泄心中的快乐便怎样张牙舞爪。

柳婕和穆飞本来是为应景才不得以唱的,没想到这首歌会引起如此强烈的效果,他们自己也被深深地感动了。这首歌不知唱过多少遍了,从来不曾如此酣畅淋漓,如此振奋激动,不用伴奏,不用技巧,只需把内心的快乐倾泻出来。歌声变成了真正从他俩内心自然流淌出来的快乐溪流,一会儿在晶莹剔透的卵石间奔腾跳跃,溅起朵朵洁白的小浪花,一会儿又顺流直下,拉出一条优美动人的曲线……

见大家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俩便一遍接着一遍领着大家继续唱着。还有几位比较羞怯胆小的,虽然也在兴奋地鼓着掌,但始终还不好意思站起来加入到舞蹈的行列中来,黛娜干脆一边踩着舞步,一边一个一个地把他们全拉了起来。

这样,围着的圆圈自然消失了,狂欢的舞步在夜幕的笼罩下犹如群魔乱舞,但丝毫没有阴森恐怖的气氛,只有青春的活力在向四周辐射。激动的歌声在幽静的湖边山峡中回荡,如无线电波般传得很远很远,渐渐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