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而酷热难当的暑假总算熬到了头。
人真是犯贱哪。没放假的时候,总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早点放假,憧憬着浪漫而轻松的暑假生活。可是,真放了假,除了恶睡几天懒觉以外,似乎再没什么罗曼蒂克或令人心跳的事发生。
整一个boring!更可怕的是,到后来连懒觉也睡不成了。
开始几天,老爹老妈还算仁慈,用怜悯的目光从床头扫射到床尾,然后,拖起已被我大半蹬到地上的毛巾毯,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我假装没醒,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要么,是隔壁墙门的装修又开始了,咣咣的穿墙破洞声或刺耳的电钻声搅得人心烦意乱。要么,是闷热的暑气一点也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逼来,让人浑身粘乎乎的,让人窒息,让人烦躁。
过不了几天,老爹老妈又开始唠叨了。孩子啊,暑假已经过去不少日子了,你的懒觉也该睡够了吧?电脑也该玩得差不多了吧?该做做作业了,薄弱的地方也该趁机补一补了……你的数学家教已经给你找好了,明天去老师家补习,用心点,价格不便宜啊……你再不抓紧,到高考的时候怎么办哦……现在的小孩真让人操心哪,一点都不懂事,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谁来可怜天下孩子心呢?
你还不知足啊?你还要我们怎么样?老爹老妈一定会瞪圆四目严厉质问。
我能说什么呢?他们是真够“可怜”我了,还要怎么样呢?可是,我似乎并不需要这种“可怜”,我只需要他们理解我,到时候能放我一马。
我真羡慕他们那个没有电视没有qq没有电子游戏的年代。听他们说起来,他们那个年代似乎什么都没有,连买柴米油盐都要凭票供应,但他们自由自在,他们无忧无虑,他们没有压力,他们整天在玩。
我知道,那时候有那时候的烦恼,但我真的羡慕那个年代。
唉,原来想象中的浪漫计划几乎一个也实现不了。不是老爹老妈反对,就是兜里没钱,要不就是原先约好的同学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不得不让计划暂时搁浅。一搁就搁到了开学,然后再接着明年的暑假浪漫计划。年复一年,从来就没有实现过,但从来也没放弃过。
也许,这就是青春期gg、mm的生活?它一点也不好玩,丝毫没有小说中描写得那般诗情画意,也没有电视电影里那种令人心跳的镜头……
柳婕一边漫无边际地回味着这个漫长、无聊、乏味还有点让人烦躁的暑假生活,一边磨磨蹭蹭地整理着开学时该带到学校里去的东西。
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是报到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又可以住到学校去了,又可以和同学们在一起了。
看来,还是在学校里更有劲一些。可是,一想到那没完没了的上课,铺天盖地的作业,令人作呕的饭菜,哦,还有,还有那让人心悸的排名,柳婕心里又开始留恋起这个乏善可陈的暑假来。
毕竟,暑假还有一点点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还可以关起门来发一会儿呆,还可以听听萧亚轩,4?in?love什么的。还有老爹老妈不断花样翻新的可口饭菜。
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电话铃欢快地响了起来。凭直觉,柳婕意识到这是找自己的电话。
“喂!”
“hi,婕,你啥时候到学校去?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听便知是邬叶颖子,柳婕的贴心小姐妹。听那急迫兴奋的声音,看来这个暑假也把她憋得够呛。
“差不多了,一会儿就能走。”仿佛是受到颖子的感染,柳婕的心情立马灿烂了许多。
“那好,过半小时我在紫霹雳网吧门口等你,我还有顶级重要的好消息告诉你呢。”
“什么消息?”
柳婕的好奇心还想追问点什么,只听颖子一声“一会儿见!”,便把电话挂了,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
“哼!真是只‘日本鹦鹉’,不知道又从哪里学舌回来,还卖关子不肯说,有本事一会儿别在我面前学舌。”
柳婕嘴里嘀咕着,心里却也忍不住痒痒起来。
毕竟,整一个暑假实在太单调了,总是缺乏新信息的刺激,听她说有顶级的好消息,潜意识自然振奋起来,手下的动作也利索了许多。
“日本鹦鹉”是邬叶颖子的绰号。大概是她那带“子”的四字名有点不伦不类的日本味吧,再加上她总喜欢到处学舌,所以才得了这个雅号。
还别说,这个绰号搁在她身上真贴切。她有日本女孩小巧玲珑的身材,有日本女孩温柔活泼的性格,有日本女孩絮絮叨叨的腔调,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张鹦鹉般喜欢学舌的嘴。
这张嘴虽然有时候挺烦人的,但也是柳婕最重要的信息来源,所以,总体来说她还是喜欢颖子这张嘴。当然,时间久了,她也知道,从这张嘴里溜出来的信息,多半时候是要失真的,因此,只能打了折扣再听。
现在,颖子说有顶级重要的好消息,也就只能理解为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好消息终究是好的,哪怕不是好消息,总比没消息强多了。
一边寻思着,柳婕已打点好简单的行李,把她认为最重要的几件塞进她认为已经有点过时的并不太大的双肩包里,而把老爹老妈昨晚就给她准备好的,他们认为顶重要的东西一一撂下了。
反正每个周末都要回来,下次也好拿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紫霹雳网吧就在柳婕家所在的那条弄堂口的斜对面。
骑过长长的弄堂,快到弄堂口的时候,柳婕一眼就瞧见了特别扎眼的颖子,她正斜跨在一辆小巧的嫩黄色自行车上,两眼忙碌地跟踪着过往的行人,全没注意弄堂口的柳婕。
她上身穿一件鹅黄色紧身吊带衫,露出一大截性感的纤纤细腰,下身是一条宽大的牛仔裤,左裤腿的大腿外侧有一个大大的破洞,露出白嫩的皮肉,裤管上挂着长长的流苏。一头柔美的秀发自由自在地披在肩上,一只同样是鹅黄色的硕大的斜挎包同样自由自在地一直拖挂到她的臀部。
她这一身靓装与身下那辆靓车相互映衬,不由得让柳婕眼前一亮。一阵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羡慕的情绪在柳婕心头悄悄掠过。
“嗨,打什么骚眼呢,你想在这儿勾引酷哥啊?”
直到柳婕走到她身边,颖子还在旁若无人,根本没意识到柳婕的到来。
“啊,你才来啊,等死我了。”
“你在这儿摆pose好不得意哎。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盯你呢,看来,我还来得太早。”
“别胡说!人家是闷死了,难得亮亮相,给自己提提精神。”颖子推了柳婕一把,感觉良好地说。
“你就这样到学校去?不让玛丽老太批你一顿才怪呢。”
“就今天报到穿穿还不行吗,报到又不算正式开学。管她的,她要批就让她批一顿吧,反正也是难得的。”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潇洒相。
她们所说的“玛丽老太”其实是校政教处的处长马思思。别看她的名字挺浪漫,似乎还有点港台明星的意思,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马列主义老太太。
她四十来岁的年纪,五十来岁的装束,六十来岁的口气,整天板着个脸,唠唠叨叨个没完,仿佛全校学生上辈子都欠着她似的。她怎么会得上“玛丽老太”这个外号已经无从考证,只是听说她原来还是个英语老师,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政教处长,一个以训人为天职的职位。
说来奇怪,但凡英语老师都是比较浪漫的,大概是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比较多一些吧,特别是女老师。唯独马思思处长是个例外,不知道她是当了处长之后才得的病呢,还是原先就落下了病根,所以才当上了处长。
不过,裘子虚校长和广大的学生家长们却不这么看。
裘校长认为,“玛丽老太”马处长是个尽心尽职,以校为家,视学生如己出的好助手,只不过有时候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古板一点,态度容易过火一点。在这样一个有上千学生的整天乱哄哄的学校里,这实在可以理解,有时还是必需的。
学生家长们则视“玛丽老太”马处长为学校良好学风的标志。正因为有她这样严格的管理,学校才会有如此良好的学风,才会有趋之若鹜的优质生源,才会有全市名列前茅的升学率。他们把孩子一送进这所学校,就意味着孩子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校门,心里就踏实了大半。
噢,忘了介绍柳婕和邬叶颖子所在的学校了。
这是一所全市响当当的名牌高级中学——外国语实验高中。更可贵的是,它还是公立的,收费与它的价值比起来显得特别便宜。这所学校的口碑在全市几乎妇孺皆知,家喻户晓,它是直送名牌大学名额最多的中学,公费到欧美留学最多的中学,当然也是全市升学率最高的中学之一。
进了这所学校的学生都引以为自豪,又都人人自危。这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谁都担心到了这里会被比下去,会从一条大龙变成一条小虫,所以,谁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当然,这儿毕竟还是意气少年荟萃之地,升学的压力并没有挤垮他们的青春朝气。他们也狂热地追星,也偷偷地玩游戏,也没日没夜地上网,也一不留神春心荡漾。只是这一切在这所学校显得更隐蔽、更难以捉摸,就像封冻的冰河下暗暗涌动的春水,随时都有可能冲开坚冰。但坚冰的力量不容小视,它总是有能力维持冰河表面的宁静和安详,春水也只能成为冰面下的潜流。
有点扯远了。还是回过来说柳婕和颖子吧。
她俩一边并排骑着车向学校方向而去,一边说着闲话。
“你说的顶级重要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就你这身前卫性感的打扮?”这回,终于是柳婕先忍不住了,等不及“日本鹦鹉”的自动学舌,急切地发问了。
“噢,该死该死,我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
颖子也许是只顾着搔首弄姿摆pose,自我感觉太好了,居然破天荒地忘了做“日本鹦鹉”,不过,她并没忘了继续卖关子:“你猜!这是件什么事?关于我们学校的,很可能是关于我们班的。”
“你愿说就说,不愿说就算,我才懒得猜呢。”
柳婕假装心不在焉无所谓,其实早已掌握了她的特点,料定她会乖乖地说出来。
果然,颖子急猴猴地自动抖了出来:“好吧好吧我说。据可靠情报,这学期我们学校引进了一位外教,听说还是联合国派来的,加拿大人,很可能要做我们班的班主任。”
“真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柳婕大吃了一惊。这回真的是个顶级消息,但“日本鹦鹉”的信誉不得不让她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你绝对放心,消息绝对可靠。告诉你吧,是我老爸从学校内部了解到的,还不信吗?”
柳婕当然愿意相信。要是这消息的确是真的,那它就的确是重要的好消息了。在她看来,不管外教的水平如何,至少对提高英语能力总是有利的吧。
更重要的是,可以趁机换一换那个酸不溜秋的“四眼熊”班主任施晏雄。这心态有点像美国人民选总统,管他新总统好不好,反正老的不能令人满意,那就换个新的试试,总比搁着根老黄瓜强。
“那……四眼熊搁哪儿?”柳婕是从更现实的角度来考虑这消息的真实性。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秃子,也不是老太,这种事不用我操心。”颖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得意样。
她说的“乌有秃子”是指校长裘子虚。因为他的名字是“子虚乌有”,又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秃头,便有了“乌有秃子”的外号。很多时候,为了图方便,“乌有秃子”便被简化成了“秃子”,而所谓“老太”,自然就是“玛丽老太”了。
说得也是,“日本鹦鹉”哪里管得了“四眼熊”的前途?柳婕也只能作罢,但马上又冒出了新的问题。
“这外教是男还是女的?”
这话确实把颖子问住了。她居然忽视了一个如此重要的问题,但她并不打算说“不知道”,那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只犹豫了半秒钟,她便坚决地说:“是……男的吧,是男的!”
其实,是她更向往来一个男的。这也是常情,哪个mm不乐意有一位酷酷的男班主任呢?只要不像四眼熊那种酸酸的样子就行。
“真是男的?”柳婕不放心地紧盯了一句。其实,她也一样期待是男的,只是颖子的话她不太信得过。
“真是男的,骗你是小狗。”颖子说得理直气壮。反正,不管怎么样总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我不要你做小狗,你还做臭虫吧。”
柳婕当然不愿意她做小狗,因为她自己的绰号就叫乖乖doggy,让颖子做小狗,不是便宜她了吗?所以,凡是有诅咒的事,总是让她做臭虫。
“臭虫就臭虫,我发誓是男的。”
“你都做了一百回臭虫了。”柳婕嘟哝了一句。
说话间,她俩已不知不觉进了学校。
这会儿的校园虽不像平常那样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但也不似暑假时那么安安静静、冷冷清清,三三两两的同学正穿梭于校办公大楼和宿舍楼之间。显然,大家都已陆陆续续地回校报到,整理铺位,为明天开学做准备了。
时不时地,会听到走廊上、宿舍里,或者在大楼间的必经之路上传来惊讶的尖叫声和嘻嘻哈哈的打闹声。那是同学们经历一个暑假分别后,第一次见面时特有的问候方式。平日里熟视无睹,甚至关系并不怎么样的同学,这会儿都变得格外亲热。
刚跨进校园不久的柳婕和颖子已经一惊一乍了好几回,因为跟大部分同学一样的原因,也因为颖子那一身特别抓人眼球的装扮。
“我们先去报到,还是先回宿舍?”颖子征求柳婕的意见。
“先回宿舍吧。”
“还是先去报到吧,反正咱们也没带啥东西。”从来都对柳婕言听计从的颖子这回破天荒地提出了相反意见。
柳婕一下就猜到了她葫芦里的药,便揶揄地说:“你是急着想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再多摆几个pose吧?当心被老太撞上。”
“嘿嘿,怕什么,她能吃了我?”
每当这种时候,柳婕特别佩服颖子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她可无论如何做不到,任何事情到她面前总是瞻前顾后,思量再三。虽然这样总能得到最多的赞扬,但她觉得很累,仿佛每天都在为别人而活着。
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没法不让自己这么做,是怕失去赞美声?还是自己天生怯懦?对此,她自己也搞不清,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羡慕颖子那样的潇洒。
她俩在校办公大楼前停好车,正想往大楼里走,不幸的事果然发生了。更不幸的是,它居然是在验证柳婕两分钟前说的话。真是冤家路窄啊,在大楼入口处,颖子竟然与正匆匆往外走的玛丽老太撞了个满怀。
“唔?!是邬叶颖子吧?怎么变成这副妖里妖气的怪模样,你不想读书啦?”
还没等颖子回过神来,玛丽老太已经盯着她把训斥抛了过来。让人惊叹的是,玛丽老太居然能在二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从她大脑中的一千多个学生名字中搜索出颖子,而且与眼前的真人准确无误地对上号,令颖子即使脚下有洞也来不及钻进去。
“我……我就穿一会,报……完到就去换了。”再伶俐的“日本鹦鹉”在玛丽老太面前照样舌头打结,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把话说完整。
“先去把这一身换了,否则别来报到!”玛丽老太的口气没有丝毫的通融余地。
“我……我……好吧,我这就去换。”颖子一边说,一边乖乖地从大楼入口退了出来。
“下次别再让我看见,否则没那么客气了!”玛丽老太的训斥声继续追了她们一程。
等她走远了,颖子才敢伸出舌头做了个怪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呸!没心没肺的马列主义老太婆,不知道从哪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哈哈哈,”柳婕被颖子的骂声逗乐了,“活该!谁让你不听我的。”
“都是你,都是你这张乌鸦嘴!”
颖子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地咧着嘴,推了柳婕一把,无可奈何地一起朝宿舍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声咋乎:“呀!你们怎么才来啊,都快想死我了。”
与柳婕和颖子同宿舍的西娅正坐在自己床沿上哗啦哗啦地嚼着“品客”薯片,见菁子的一身靓装,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妈呀!我的日本鹦鹉,你今天刚从哪儿飞过来呀,想勾引我啊?”
“还说呢,我想勾引都没机会。”颖子垂头丧气地说。
“怎么啦,又有谁惹你了?跟我胖野猫说,我替你出头。”西娅仿佛带着一身绿林英雄的侠气,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
“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哎,过了个暑假,咱胖野猫变成武林高手啦。惹颖子的人你真敢出头?”柳婕故意激西娅的将,她已经比出门前开心多了。
“胖野猫”是西娅的外号,也是个既形象又到位的雅号。她不高不矮,长着一张人见人爱小圆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像个白白嫩嫩的瓷娃娃。
然而,她又有着与她的形象并不太相称的个性。她喜欢扎一支挺得老高的马尾辫,脖子上总挂着一颗用黑丝线串着的属于双子座的幸运石,整天风风火火的。其性格之热烈、之大胆比颖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照四眼熊的说法,她简直有点疯疯颠颠,也不知她是怎么考到“外高”来的。奇怪的是,虽然难得看她干点正经事,但她的成绩还是能稳居中游,又是一个令柳婕大跌眼镜的主儿。
西娅所谓最烦恼的事就是长得太胖,一天到晚絮絮叨叨地说要减肥,却从没见她有过任何实际行动。她的最爱就是“品客”和“奥利奥”,明知道这两种东西是长膘的祸首,却总是不停地往嘴里塞,而且总是说最后一次了,吃完就戒,可总像个瘾君子似的一犯再犯。
“谁?你说!”西娅理直气壮地问。
“玛丽老太,怎么样?”柳婕笑眯着眼,等她的反应。
果然,西娅做了个怪相,叹口气道:“唉,你犯谁不行,干嘛犯到她手里去?”
看来,玛丽老太的魔力的确了得,连西娅也被镇住了,刚才的一脸侠气早已荡然无存。
“谁乐意犯到她手里去,还不是刚才跟婕去报到,在办公大楼让她撞上了。唉,命里注定我好不容易从老爸那里榨来的这一身又得压箱底了。”颖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开始脱她的破牛仔裤。
“哎,我正要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消息,”一说到玛丽老太和报到的事,西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刚才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太陪着一个洋mm在到处瞎逛,她还亲热地跟我说hi呢,好像跟谁都挺熟似的。真正的迷人噢,有点像小甜甜布莱妮!听说她是新来的外教哎。”
“啊?!是mm?”柳婕和颖子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怎么啦,mm有啥不好?你们听到什么了?”西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婕没回答她的问题,先指着颖子嚷道:“你是臭虫!”然后,才对西娅说:“颖子说她要做我们的班主任呢,谁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那太棒了!”西娅高兴得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手上的“品客”撒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