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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不休:邪魅暴君的宠妃 第一卷 第11章 皇后应坚强些

“很冷吗?”凤沂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而温柔,夹杂着些许担忧,一手微凉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怎么烫成这样?你到底做什么?”

“你没事……就好。”司寇芊雨靠在他怀里抖索着伸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脸,“我,我怕……我怕晚了……来,来不及……你,经受不起。”

大概真的快要冻死了,她觉得说话都很难受,手上的触感始终被什么东西隔开,不真切。

“傻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凤沂墨叹息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她被他抱得很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手也被他捉住,指尖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柔软炽热。他下蛊般在她耳边低柔地道,“乖,睡吧,我会一直看着你。”

“一直?”

“一直。”

司寇芊雨心满意足地翘了翘嘴角,安心地在他怀里睡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她不愿意醒来,因为梦里没有临浯小筑,他所有的温柔只给她,抱她上床,替她换药,哄她喝下各种苦药汤,喂她吃饭,还有每天他睡觉送她的亲吻轻柔而细腻,和他平日里阴郁冷漠的样子完全不同。

只是,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特别是美梦。司寇芊雨第一次睁开眼没有看到言情戏里演的那般男主角守在床前累得睡着,于是又将眼闭上,她需要调整一下心态,理想和现实的落差太大,她怕自己会抓狂。

“芊雨,喝药了。”有人推门进屋径自走到床边扶她起来,动作轻柔娴熟,像之前做过的许多次一样,让司寇芊雨心里骤然一惊,难道那些不是梦?小心翼翼地再次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凤沂墨苍白的俊脸,沉郁的眉目间渐渐浮上细碎的惊讶和喜悦,“醒了,好些没有?”

“嗯。”司寇芊雨机械地点了点头。

“来,先把药喝了再说。”凤沂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亲手把药碗端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吧。”司寇芊雨挣扎着要起身,对他的温柔避如蛇蝎。

“别闹。”凤沂墨不给她机会,药碗换了个手,牢牢把她摁在怀里,“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伤得多重吗?”

摇了摇头司寇芊雨有些茫然。

“七天,整整七天!看看这手上腿上的冻伤,能不落下病根就不错了。”对她这样糟践身体,凤沂墨显然颇有微词。可是,他不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司寇芊雨疑惑地看他。

“喝药。”凤沂墨固执地将药碗重新端到她嘴边,司寇芊雨犹豫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苦得一张小脸纠结成一团。

“乖,良药苦口,赶快喝了,我替你预备了蜜饯。”喝完苦药吃蜜饯嘴里更不是个味儿吧?司寇芊雨皱了皱眉,仰头想对凤沂墨抗议,但那双深不见底黑眸里满溢的温柔轻易就将她的小心思溺毙,司寇芊雨捧过药碗仰头将那晚药汤灌了下去。

药碗还没放下,司寇芊雨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临浯小筑的汝璃姑娘有请。”

刚灌下去的药忽然在胃里翻腾起来,令人作呕的苦涩怪味不能抑制的从喉咙里冲出来,司寇芊雨一个没忍住将药悉数吐了出来。

“怎么了,芊雨?”凤沂墨忙端了水给她漱口又招呼人进来清扫地面重新熬药。

“没事,大概喝得太猛了。”司寇芊雨无力地笑了笑。

“真的没事?”

凤沂墨伸手要摸她的额头被她推开:“真的没事,你去忙吧。”

“好吧。”看着她的脸色叹了口气,凤沂墨说,“我来之前已经吩咐了膳房送粥过来,等下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去就来。”

“嗯。”司寇芊雨目送他关门离开,重新跌回床上,心口又苦又涩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吐出去的药而减轻,相反,她觉得更加难受了。

再不走她真的要死了,司寇芊雨趴在床上烦躁地折腾着枕头被褥,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原来是多洒脱,现在被一个有妇之夫搞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啪嚓”有什么东西被她从褥子的夹层中踢到了地上,司寇芊雨俯身去捡,然而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引起了她的注意。

“荣阳既克,朱衣未定。”这短短八个字看得司寇芊雨心慌意乱,原来太后的怀疑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谁能告诉她凤沂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叩叩”的敲门声惊动了对着满地纸张发呆的司寇芊雨:“谁?”

“小的奉王爷之命来给王妃娘娘送饭菜。”门外的人答的恭敬。

司寇芊雨飞快地捞起地上的各种能看懂或者不能看懂的纸张,整齐地收好放回褥子夹层:“进来吧。”

小厮笑嘻嘻地进来摆下饭菜,不着痕迹地扫视全屋,然后躬身告退:“王妃慢用。”

怪不得他将这里列为禁地,原来在这里谋划造反。司寇芊雨环视她所呆的房间,是凤沂墨的苍梧阁。

想到禁地,她便想起另外一处禁地,凤沂墨此刻正在那里陪着他喜欢的人。他谋反莫不是与那女人相关?司寇芊雨皱了皱眉,唉,若是如此,她更要尽早离开王府了。她不想去告密,但她更不想为那个女人陪葬,一点都不想,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离开也好,如果真的等到他……司寇芊雨不敢想,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和别人说的心疼感觉不一样,她的心好像是被捏烂攥紧挤成一团,抽得她喘不过气。

“怎么样,还难受吗?”凤沂墨推门而入打断了司寇芊雨的胡思乱想,“怎么不吃饭东西,昏睡了这些天,不饿吗?”

“好像……真的不饿。”司寇芊雨揉了揉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站在桌边盛粥的凤沂墨,苍白瘦削,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和他嘴角温柔的笑意混合在一起让人心疼。明明他的身上干净得不见丝毫贪婪,怎么会要在他命不久矣时还想要去和人争那九五之尊?她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怎么这样看我?”凤沂墨捧着粥碗在床沿上坐下,“我脸上开花了吗?”

司寇芊雨点点头,又摇摇头,那种少见的茫然无措的神情让凤沂墨忍不住屈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宠溺地笑道:“傻丫头,吃饭,再不吃凉了。”

“我自己来。”司寇芊雨伸手去夺粥碗,凤沂墨毫不留情地将她缠满白布的爪子拍了下去,“手这样怎么自己来?”

确实那俩白布缠得密密匝匝的爪子似乎连屈伸都困难,司寇芊雨只好放弃抗争,任由他拿了勺子慢慢地喂她,这王府最高待遇地燕窝粥喝起来什么味道她却是实实在在地不知道了。

伤未痊愈司寇芊雨便嚷嚷着搬回了芦葭园去住,丝毫不理会黑了鼻子瞪了眼的凤沂墨,她要和他划清界限,司寇芊雨如是对自己说,但她又想现在还来得及么?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来不及了,只是她实在不愿做那拆散别人姻缘的坏人。唉,还是一朵圣母白莲花啊,司寇芊雨叹口气翻了个身。

“小小姐,不睡便起床吧,已经日上三竿了。”崔嬷嬷站在她的床前眼角抽搐,这个小小姐,自从嫁到王府来越来越惫懒得不像话了。

“嗯。”点了点头,司寇芊雨顺从地坐起来穿衣盥洗,随便扒拉了几口早饭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出门去了。她的伤还没好利索,按理说崔嬷嬷她们是不会放她出去的,但谁都看得出王妃最近心事很重,所以大家觉得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咣咣咣”的锣声响起来时司寇芊雨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松竹馆附近,一个杂耍班子正在花街入口处卖力的表演,其中一个小女孩引起了司寇芊雨的注意。

她注意到那小女孩并不是因为小女孩长得多么漂亮,那乌漆嘛黑灰头土脸的样子根本分辨不出她的美丑,只是那小孩大冷冬天也依旧衣衫单薄,又短又小的上衣边缘露出大段的陈旧伤疤。司寇芊雨死死盯着小女孩,等她表演结束来收钱时,司寇芊雨一把抓住她问:“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害怕地向后缩了一下,想抽回被司寇芊雨抓住的手。

“别怕,跟姐姐说。”司寇芊雨又将她拉近一些蹲下问。

“我,我……”小女孩嗫嚅着还未说出什么一截皮鞭飞卷而至,啪的一声在小女孩背上抽出一道血印子,小女孩本能的一躲钻进司寇芊雨怀里。

“我叫你偷懒!”杂耍班子的班头怒吼一声皮鞭再次抽来,司寇芊雨下意识地将小女孩护在怀里,皮鞭眼看就要抽到她背上,忽然一只大手拽住了鞭梢。

“想要比比谁的鞭法更好么?”那只手的主人轻轻一带,皮鞭飞到他手里,司寇芊雨没有看清他如何动作,清脆的鞭响便接连不断的炸开,班头像个小丑一样惨叫着左右闪躲,却始终逃不过那一抹鞭影,直到他那身行头被打成了一缕一缕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怎样,服不服?”

班头又跑了几步捂着衣裳停了下来连声告饶。挥鞭的人不屑地吊起嘴角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司寇芊雨:“姑娘可曾受伤?”

“没有,谢谢你。”司寇芊雨拉着那小女孩向对方道谢,结果一抬头对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狼眼,“你,你,你是……”

“在下赫连鑫。”对方笑了笑显然知道她不会记得自己的名字。

“抱歉抱歉,赫连公子,前几次见你都太过匆忙一直忘了问你名字,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司寇芊雨过意不去地向他道歉,可惜松竹馆内见过的那几次她是真的不记得这个男人叫什么,虽然他的眼睛给人的印象很深刻。

“没什么。”赫连鑫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指了指班头说,“你怎么会和他较上劲?”

“你看看,这孩子被打成什么样了?”司寇芊雨将瑟缩在她怀里的小女孩向外推了推指着她身上的伤说。

“姐姐……”小女孩嗫嚅着又向她怀里缩了缩。

“别怕,怎么回事儿,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司寇芊雨蹲下摸着她的小脸说。

“我……”小女孩的话还没出口,班头怒吼,“你敢说,我就打死你!”

“你敢?”司寇芊雨狠狠瞪着班头,“你敢目无王法,我立刻带你去见官,叫我家老爷重重治你的罪!”

其实凤沂墨这个王爷挂的是闲职,朝廷里谁都解决不了的事儿,皇上会派给他,例如上次宣毅的事情。因为大部分人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根本没人指望凤沂墨能解决,可偏偏事与愿违,凤沂墨总是不声不响的将事情解决了再递个折子上去复命,所以他虽然在皇室里处处受排挤,倒也并非一事无成。当然,像这样的民事官非根本不会让一个王爷来插手解决,但司寇芊雨身为封建社会的皇室贵族,身为一个官太太,她今天很想用身份来压一压这个杂耍班子的班头。

听说要见官,班头立马老实下来,毕竟司寇芊雨和赫连鑫的衣饰在那儿摆着,普通人家是不敢穿那样华贵的衣裳的。

“来,告诉姐姐,姐姐叫你以后都不用挨打。”司寇芊雨转回头面对小女孩儿时又是一副笑嘻嘻很好亲近的样子。

小女孩犹豫了半天,紧紧抓着司寇芊雨的衣摆说:“姐姐,我家乡遭了大水,我跟爹爹逃难出来,路上遇到一伙强盗,爹爹被强盗打死,我被强盗卖给了班头,班头说,班头说如果我卖力演出他就将我卖到窑子里去,千人跨万人骑,我,我……”

小女孩说着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司寇芊雨听得气都不打一处来:“好啊,原来是人贩子,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男人,胆敢如此随意买卖幼童!说,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去见官!”

“我,我……”班头见她气势汹汹一定要见官的样子,旁边赫连鑫又打算帮手,吓得吃饭家伙也顾不得收,撒丫子就跑。

“你给我站住,站住!跟我去见官!”司寇芊雨站在原地装腔作势地大声喊着目送班头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恨恨地伸出手比了个中指,“人渣!”

“咦,姑娘的手受伤了?”赫连鑫看到她手指上缠的白布不由关心。

瞅了眼冻得颜色深浅不一的手,司寇芊雨毫不在意的笑着挥了挥手:“前些天下雪冻着了,不碍的。”

“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了我。”赫连鑫很自然地抄起她的手腕指着她手背上的色斑说,“我在草原上长大的,这样的伤见得多了,非常严重的冻伤。王府里有什么活儿值得王妃亲自去做,把手冻成这样?”

“没什么,真的,过些天就消了。”司寇芊雨没听出他话里对凤沂墨的不满,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要带这丫头去松竹馆,赫连公子呢?”

“我正好也要去松竹馆,一起吧。”赫连鑫指了指花街深处松竹馆的招牌笑道。

司寇芊雨好奇地看他:“我好像常常在松竹馆遇到你。”

“去看戏,松竹馆的戏很好看,只可惜那里不提供住宿,这样每天跑来跑去地很麻烦。”赫连鑫状似不经意地说。

某人果然如他所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说:“不如我帮你和松竹馆的妈妈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帮你安排一间上房?”

“能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赫连鑫也不客气,“房钱我会月头预付。”

“哈哈,好啊。”遇到一个乐意花钱的司寇芊雨也自然也不会推辞,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松竹馆。

松竹馆内分手,赫连鑫跟着丫头往他常坐的位置而去,司寇芊雨牵着刚捡回来的下丫头上了二楼。一进娘蓉的房门司寇芊雨愣了一下,自从上次教训过羿书凡,两人今天还是头一回见,都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幸而娘蓉毫不介意,用烟袋锅敲了敲桌子:“坐啊,愣着干什么,没来过啊?”

“这不是带了个没来过的嘛。”司寇芊雨往前拉了拉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说。

“咦,你这是……”娘蓉上下打量一下那个小丫头又看向司寇芊雨。

叹了口气司寇芊雨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递给小丫头:“刚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无家可归,我打算……”

“你不是打算把这么个小个丫头安置在这儿吧?”娘蓉的声音突然拔高。

“嗯……求你不要怪姐姐,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小丫头怯怯地看着娘蓉。

“我不是,我不是怪你。”娘蓉叹口气说,“只是,这里,这里是妓院,你明白吗?如果,如果你在这儿长大,以后你的清白就毁了啊。”

“我也知道这里是妓院,可你说吧我能把她安置到哪儿去呢?”司寇芊雨也叹气,“又不能带她回王府,那里……不安全。”

她都不会留下的地方,怎么能把这样一个小孩子放到那儿去,而且说不定又会给凤沂墨带来什么灾祸,她是无心,但世上有心人太多了。

“好吧,只此一个,下不为例。”娘蓉磕磕烟袋锅里的烟灰表示妥协,司寇芊雨说起王府时那种表情让她没办法不妥协。

“嗯嗯,只此一个。”司寇芊雨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啊,对了,你叫人收拾一间上房,位置和景致都要好些,布置的简单雅致些。”

“怎么,你要住?”娘蓉问。

“给一位客人住,房钱按月预付,价钱你去和他谈,他现在在下面看戏,赫连鑫。”司寇芊雨说。

“哦,我知道,我知道,那个长了一双狼眼的男人。”娘蓉也笑,“那可是个大金主,芊雨你可真行,我这就去办。”

娘蓉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完全不去理会房里尴尬的两人。

“丫头,叫什么名字?”司寇芊雨问那小丫头。

“齐儿。”小丫头笑得尖牙不见眼。

司寇芊雨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指着羿书凡说:“这是书凡哥哥。”

齐儿很乖巧地叫人:“书凡哥哥。”

羿书凡对她淡淡一笑,目光移到司寇芊雨身上:“上次……”

“上次打你是我不对。”司寇芊雨两颊绯红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我不是有意要打你,我脾气太冲,一时没控制住。”

“不,不是,芊雨,我是想说谢谢你,没有你那一巴掌我大概会一直执迷不悟。”羿书凡被她弄得也有些脸红,但眼底的谢意是真挚的。

“你是我朋友,我是决不能看你去送死的。”司寇芊雨见状心底一块大石落地,倒坦然了,抬头看着他说。

“谢谢你,芊雨。”

和羿书凡叙过旧,司寇芊雨将齐儿带到了松竹馆的中庭,这时候已是寒冬,中庭里没有人,只有她和齐儿被风吹得红彤彤的脸。

刮了一下齐儿脸蛋,司寇芊雨收到齐儿纯净的笑脸,她也跟着笑了,纯粹的东西总是更容易感染别人,所以,她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虽然齐儿年纪还小,但是有些事情司寇芊雨还是打算尽早告诉她。

“齐儿,暂时你先在这里安身,等以后有机会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好去处了,我们在给你另作安排。”司寇芊雨摸着她的头说。

齐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会在这里好好做活报答姐姐的。”

“不,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司寇芊雨摇头,“齐儿,姐姐不需要你的报答,姐姐需要的是你在这里学你想学的东西,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后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遇到和你现在一样遭遇了不行的人,伸手帮他们一把,仅此而已,懂吗?”

齐儿的眼神依旧懵懂,不过司寇芊雨不在意,只是拍了拍她肩说:“姐姐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从现在开始,这里再没有人欺负你,你想学什么可以问这里的姐姐们学,她们每个人会的东西都很多很多,喜欢吗?”

“嗯,姐姐,我真的可以不用挨打了吗?”齐儿兴奋地看着司寇芊雨。

“当然,这里没有人会打人。”司寇芊雨笑着刮了刮她泛红的小鼻子。

“太好了!”齐儿高兴地在中庭里上蹦下跳不知如何是好,司寇芊雨坐在荷塘边的栏杆上,羡慕地看着她这么容易就可以满足可以快乐。

“芊雨,芊雨!”从前厅冲出来的娘蓉也很兴奋,那双秀丽的眼睛里精光四射,“看这是什么?”

“银票?”司寇芊雨迟疑了一下说,她穿越到这边之后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银票,所以看到娘蓉手里挥着的那一沓东西时她在记忆里思索了一下猜测。

“对,大丰钱庄的银票!”娘蓉把手里的银票甩得刷刷作响,“一出手就是这么些,那个赫连鑫真真是个大金主啊。”

“大金主好啊,你正好拿这些钱给姐妹们稍微改善下生活,顺便给齐儿添置些像样的行头。”司寇芊雨用手指拂过银票笑眯眯地说。

娘蓉瞪她一眼:“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多亏待了姐妹们一样,你娘蓉姐是那号的守财奴吗?”

“难道不是?”司寇芊雨挑眉瞪眼和她对视。

“我可不是你,你说说你个没良心的多久没去看过你爹了?”娘蓉不甘示弱。

提到司寇勋司寇芊雨心里一阵窒闷,她最近真的很久没有去看过她爹了。

“你爹啊,养了个白眼狼。”娘蓉继续瞪她,“你知不知道长公主去见过你爹?”

“什么?她去做什么?”司寇芊雨噌的一下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能干什么,那架子给你爹摆的可真够大的。”娘蓉说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我管她想要什么,去刁难我爹就不行。”司寇芊雨将齐儿交给娘蓉,“你好好照顾齐儿,我去找她算账。”

“诶,诶,芊雨!”看着司寇芊雨飞快地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娘蓉觉得她似乎不该跟她提长公主。叹口气,娘蓉带着齐儿隐入松竹馆的楼里。

气冲冲地走进前厅,司寇芊雨听到有人叫她,一回头看到赫连鑫对她举了举酒杯,司寇芊雨犹豫了一下移步过去。

“谢谢你帮我省了不少麻烦。”赫连鑫倒了杯酒递给她。

“小事而已,没什么。”司寇芊雨接过酒杯仰头干了,喝得很豪气。

她喝得痛快,赫连鑫喝得更痛快,两人连过三杯,赫连鑫才问:“看你怒发冲冠的,要去做什么?”

“没什么。”去找她爹的前妻干架这种事儿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界也不是是个人都能说的事儿,何况在这个古代,面对的又是赫连鑫这样一个有过几面之缘还未来得及深交的人。

她不想说赫连鑫也不强问,只是默不作声的替她把酒满上,碰了碰杯,两人利索地干掉杯里的酒。

如果说逄玉容可以拿来聊天拌嘴解闷的话,赫连鑫就是最佳酒友,你喝他就喝,不劝酒不多话不安静,却让人舒服。而且跟他喝酒时有种豪气,那种豪气是赫连鑫天生带来的。司寇芊雨直觉他不是凤临人,这里的人身上没有他那种野性,不是故做姿态的飞扬跋扈,赫连鑫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张扬,他笑起来很大声也很爽朗,和凤沂墨那种只挂在嘴角的温温润润的笑不同,司寇芊雨很快被他感染,烈酒流水般下肚,胃里像是点了一把火,暖和的灼人。

又灌下一杯酒,司寇芊雨晃了晃酒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喝,喝完了。”司寇芊雨抬头看赫连鑫,“我,我该走……走了。”

“去哪?要我送你吗?”赫连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她朦胧的醉眼。

摆了摆手司寇芊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不用。我没醉,真的。跟你喝酒痛……痛快,下,下次我请你。今,今天我还有事,先,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理会赫连鑫是什么反应司寇芊雨踉踉跄跄地晃出了松竹馆,站在花街上用力甩了甩头:“怎么今天人比平时多了一倍还多?”

东一脚西一脚地出了花街,司寇芊雨左右看了看,哼了一声转身往鸣凤长公主府走去:“欺负我爹,臭三八,我要教训……教训你。”

人都说酒壮怂人胆,何况司寇芊雨本来也不怂,烈酒上头胆气比平时翻了一番也不止。所以,当她气势汹汹步履蹒跚地出现在长公主府门前时,门口的侍卫被下了一跳:“王妃。”

“你,你们……你们也知道,我是王妃?”司寇芊雨指着两个侍卫眯缝着眼笑。

两个侍卫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是,王妃。”

“是?是个屁!”晃了两晃,司寇芊雨指着两个侍卫的手一挥斥道,“滚进去把长公主给本王妃叫出了,现在,立刻,马上!”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来他们不知道西陵王妃今日会回府省亲,二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王妃会叫长公主出来见她,这样做于理不合。

“楞个毛啊!我叫你们去给我把长公主叫出来!”司寇芊雨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在侍卫身上。

“吵什么?”鸣凤长公主倒是耳朵尖不用人请已经循着声音找了过来,“你在西陵王府就是这么做王妃,给本宫府上丢人的吗?”

“哈哈,丢人?长公主大人,我那个亲亲的嫡母大人,你知道丢人二字怎么写吗?”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鸣凤长公主,司寇芊雨大声笑道,“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爹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一个死人是想怎样?再,再说,他和你没有关系了,没有了!”

“你!司寇芊雨难道你今天就是为这个来和本宫吵架的吗?”鸣凤长公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不是。”司寇芊雨摇了摇手指,“和你吵架丢我身份,我是来警告你的,是单方面的,懂吗?你没有反驳我的权利,你给我好好听着,再敢骚扰我爹,我要你给我爹陪葬!陪葬,懂吗?”

说完司寇芊雨嘻嘻一笑,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愣怔的侍卫和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鸣凤长公主。

摇晃着走了一段,司寇芊雨伸手扶住额头,脑袋怎么这么重?

大概脑袋真的太重了,又挣扎着走了一段,司寇芊雨终于晃了两晃一头栽到。一个人影后发先至,在她摔到地上之前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别闹,王爷。”司寇芊雨咕哝了一声乖顺地钻进来人的怀抱里呼呼大睡起来,赫连鑫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摇着头走向西陵王府。

被渴醒的时候,司寇芊雨发现她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但天还未亮,屋里也灭着灯,想来崔嬷嬷她们已经睡下。认命地叹了口气,司寇芊雨打算下床去倒杯水喝,只是她觉得自己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什么呢?司寇芊雨的手摸到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这手感……好像是个人?

“往哪儿摸?”确实是个人,这冰冷愤怒的声音不光证实了他的确是个人,而且更加向她表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王爷?”司寇芊雨触电般缩回手靠在身后的床架上,但是为什么凤沂墨会睡在她的床上?莫,莫非……酒后……

啊,禽兽!司寇芊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

一簇火苗亮起,映在凤沂墨苍白的脸上,将他的阴郁渲染到极致:“半夜了,还不老实睡觉,想做什么?”

“没,没有。”司寇芊雨尽量将自己缩小,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跑到凤沂墨屋里和他睡在一起?

“没有?”凤沂墨神色不善,“再敢醉成昨天晚上那样,我就把你关起来!”

“呃,不会,不会了。”司寇芊雨头摇得像波浪鼓。

“再叫别的男人抱着你把你送回来一次,你试试!”凤沂墨的神色更加不善。

“咦?”司寇芊雨有些迷惘地看着他,男人?她什么时候叫别的男抱着送回来的了?她只记得在松竹馆跟赫连鑫喝酒,然后,然后……

然后司寇芊雨立刻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不敢再看凤沂墨,她的酒品实在是非常不好,早知道昨晚留宿松竹馆好了,回来做什么。

“想起来了?”凤沂墨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嗯。”被子里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

“还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丢人?”凤沂墨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他昨晚见她被那个长着一双狼眼的男人抱着送回来,简直快要被她给气死了。那男人一看便知不是个善相与之辈,他记得很清楚,上次司寇芊雨在松竹馆喝醉闹事时,那男人也在。凤沂墨敢肯定他在打司寇芊雨的主意。

结果,凤沂墨冷着脸叫侍女把人接下的时候,司寇芊雨挣扎着扑倒他怀里大声嚷着:“你是我男人,我男人!”

那小模样像是在吃醋,又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凤沂墨只能圈着她的腰扶住她,命人送那男人离开。他上次见司寇芊雨喝多了闹过一次,不依不饶的这次不知还会干什么,所以凤沂墨打算赶快把她送去芦葭园醒酒,谁知司寇芊雨死活不走,拽着他的衣领说:“我告诉你,我是王妃,我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里是我家,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像个客人一样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的?”

“好,好,能去,能去。先给我回房去。”凤沂墨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哄她先去睡觉。

“哼。”司寇芊雨极度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凤沂墨说,“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吗?结了婚你就不能再到外面勾三搭四了,你就我一个人的,知道吗?女主人是应该和男主人一起睡在主卧的,你天天让我睡客卧,算怎么回事儿?你有当我是你老婆吗,啊,凤沂墨?”

勾三搭四?凤沂墨挑了挑眉梢,她自己才刚被其他男人抱过现在到来指责他勾三搭四了,再说,他什么时候勾三搭四了?他的女人可是就她一个,这飞醋吃的,太没道理了。

“我不管,我今晚要做女主人,要和你一起睡!”司寇芊雨拖着凤沂墨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冲进苍梧阁直接就把俩人摔到了床上,然后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要和凤沂墨一起睡。凤沂墨无奈只得帮她脱了衣服,安抚她先睡了再说。可是,司寇芊雨这个酒鬼睡着了也不老实,不是踢了被子,就是在他身上乱蹭,害他到现在也没睡着。

“被子盖好,伤还没好利索。”凤沂墨叹口气俯身要给她把被子盖好,谁知司寇芊雨像个虾米一样弹了起来,“我,那个,我还是回去睡吧。”

“折腾什么,三更半夜天寒地冻的,看你是不想好了。”凤沂墨脸一板,司寇芊雨乖乖躺回了床上,只是紧贴着另一侧的床架,那样子不像睡觉,倒像在挺尸。心下叹口气摇了摇头,凤沂墨吹熄了烛火上床睡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司寇芊雨发现自己正枕着凤沂墨的手臂睡在他怀里,她的手还非常自然的搭在凤沂墨的腰上。心里一惊,最后残存的一点睡意瞬间全无,司寇芊雨缩回手,抬眼看凤沂墨,后者似乎还没醒,闭着眼睛睡得安然。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凤沂墨的下巴,司寇芊雨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平时这么白净的人原来也是有胡子的。

悄悄爬起来,司寇芊雨仔细地观察起凤沂墨苍白的脸,除了气色不好,他的相貌还真是没得挑。这样帅的男人又这样有钱有地位,如果不是有病肯定很女人争着想要嫁给他吧?

司寇芊雨的目光温柔而贪婪地掠过他的眉眼鼻梁,定在颜色浅淡的薄唇上,那种病态的色泽并不好看,可是对司寇芊雨而言已经形成了致命的引诱。

那一瞬间,司寇芊雨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两人静默着直到门外传来人声,苍梧阁外的守卫们换班,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离开对方。

“我,我那个,先回芦葭园了。”司寇芊雨红着脸飞快地穿衣服下床。

“啊,好。”凤沂墨不自然的应了一声,大概他也没有尝试过和人这样。

“嗯。”对于这样的回答,司寇芊雨心中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这不影响她那十万火急的速度。

“芊雨。”在她就要开门离开的刹那,凤沂墨叫她。司寇芊雨回头,毫不防备之下再次被他圈在手臂和身后的雕花木门之间,一个吻落了下来。

司寇芊雨抱住他的腰,那种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回去吧,该换药了,否则过年前好不了了,到时怎么去见岳父大人。”两人在门口站了许久,凤沂墨低声开口。司寇芊雨点点头,由着他替她系好斗篷,笼上帽子,开门撑伞冒雪送她回芦葭园。

醉酒之后不几日,便是年关,凤沂墨派人送了新衣到芦葭园,崔嬷嬷和丁丁当当正张罗着给司寇芊雨试衣服,一道红色的身影携着冷风破门而入:“哎呀,冻死爷了,冻死爷了。”

司寇芊雨回身看着满身风雪的逄玉容有些惊喜,“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过年了。”

“不回来?”逄玉容接住崔嬷嬷递上热茶道声谢又对司寇芊雨说,“难道我还留在朱衣城过年?虽然说朱衣城的花娘们确实很不错,但我也不能重色轻友啊,留下沂墨一个人在这王府过年多冷清。”

“喂,我不是啊,我们不是人啊?”司寇芊雨白他一眼,但是朱衣城,逄玉容去那里做什么?

荣阳既可,朱衣未定。朱衣城?难道……司寇芊雨上下打量这逄玉容,对方正歪在椅子里一脸享受的喝着热茶,那样子怎么也不像刚刚去做过谋反这等事情。

“你是人,嗯,还是这西陵王府的女主人,连沂墨都是你的呢。”逄玉容说着大笑起来。

司寇芊雨脸一红怒道:“滚!”

“滚?是,遵命,王妃娘娘。”逄玉容装模作样地起身领命,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我走了啊,王妃娘娘,我真走了啊,王妃娘娘。”

白他一眼,司寇芊雨绷着脸不理他,逄玉容站在门口幽幽地道:“亏我还准备了礼物给你,没想到王妃娘娘竟然这样无情。”

“谁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司寇芊雨哼了一声说。那天晚上的事,虽然当时被凤沂墨两个吻给冲忘了,但是后来看到下人们窃笑的眼神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太丢人了。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逄玉容折回来从袖中摸出一个布包递给她,“喏,送你的,别生气了。”

“是什么?”司寇芊雨看看布包又看看逄玉容,那双桃花总是那般惑人,司寇芊雨在他的眼神蛊惑下接过布包,拆开一看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方锦帕。

“喂,你不觉得你的礼物很敷衍吗?礼轻情意重?”司寇芊雨拿起锦帕来回看了看,花纹布料都是很普通的样式,虽然她不介意礼物是否贵重,但她想揶揄逄玉容。

叹口气,逄玉容摇着头说:“没想到啊没想到,王妃你原来是这样不识货啊。”

“什么?我不识货?崔嬷嬷你们过来看看,这方锦帕是不是和咱们平时用的有没有区别。”司寇芊雨手一抖,崔嬷嬷和丁丁当当两个丫头接过锦帕传看一遍点了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

“我看这帕子的针线还没有崔嬷嬷的好嘛。”丁丁更是一句话险些气得逄玉容吐血。

“你们,啊,你们这群不识货的女人,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知道这帕子到底多贵重吗?”逄玉容指着司寇芊雨他们气得半死,伸手便要将帕子抢回来,“既然不识货东西还我,还我,送你真是暴殄天物!”

“不给,东西送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司寇芊雨扯着帕子死活不还他,两人连抢带闹扭成一团。

“你们玩得很高兴啊。”

两人闻声回头,看到凤沂墨负手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俩扭在一起的手。逄玉容立刻缩手和司寇芊雨拉开距离:“沂墨,你来的正好,你告诉她这帕子多贵重。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把这个帕子弄到手!”

“你送她这个会不会太贵重了?”凤沂墨伸手接过司寇芊雨手中的帕子,低头看了看说,“这东西只怕宫里都没有。”

“就这条帕子?”司寇芊雨瞪大眼睛看着那条锦帕。

“嗯,这东西比你上次骗来的玉人便宜不到哪去。”凤沂墨将帕子交还到她手里,看了逄玉容一眼说,“刚进门就来这里,还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怕别人嚼舌根。”

“啊,我还没进门就听见马管事他们在说她,所以过来看看她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逄玉容毫不在意地说,“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

叹口气摇了摇,凤沂墨说:“在王府里这么多年也收不起你的江湖习气。”

“江湖?”正在研究锦帕的司寇芊雨听见他俩说话立刻抓住了她感兴趣的词,“真的有江湖这回事儿?”

瞥一眼她看着逄玉容闪闪发亮的眼睛,凤沂墨心里有些生气:“你准备一下,晚些进宫,按惯例今天宫里的宴会所有皇室都要参加。”

进宫两个字很好的打击了司寇芊雨,她皱着眉头苦着一张小脸凑到凤沂墨身边说:“不去行么?”

“你说行么?”凤沂墨神色柔和了些,“那是除夕的家宴。”

“好吧,我知道了。”司寇芊雨点了点头带崔嬷嬷和丁丁当当进里屋去准备了,毕竟那些皇室里出席正式场合所梳的华丽发髻就要梳很久。

看着她进去,凤沂墨转过身来对逄玉容说:“走吧,去我那儿说。”

“嗯。”逄玉容点了下头跟凤沂墨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芦葭园。

“你上次传信说朱衣城有问题?”回到苍梧阁,两人关闭门窗遣退下人站在炭盆前一边烤火一边说。

“是啊。”逄玉容扯了张椅子坐下把脚架到炭盆上烤他的靴子,“朱衣城的城主是当年曾经帮着太后一起逼死圣祖爷的罪魁祸首之一,我暗中查过他多次,他对凤白渊很忠心。”

“哼,当然了,他的儿子就是当年凤白渊的伴读,凤白渊一登基便封了他兵部侍郎兼领殿前司都虞候。”凤沂墨冷哼一声说。

“那怎么办?”逄玉容问。

凤沂墨填了两块木炭进去神色淡淡地说:“这路是他自己寻的,须得怪不得我。”

“你的意思是……”逄玉容放下脚倾身过去一脸正色地在脖子前面比了个手势,凤沂墨点头。

“朱衣城是要地,必须拿下,所以只能这么做。”凤沂墨嘴角泛上一丝笑意,“这也是我还给的最好的礼物,不是么?”

“当然。”逄玉容也笑。

“说到伴读,我也找到一个人,你再走带他一起去。”凤沂墨看着盆中明亮的火焰说。

逄玉容皱眉:“谁?”

“羿相的儿子,松竹馆内那个乐师。他曾经也是我的伴读,父皇和羿相去时我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他逃了,如今回来想要报仇,你说我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凤沂墨似是累了也拉把椅子坐下。

“你觉得他可信吗?”逄玉容看他。

凤沂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凤沂墨带着司寇芊雨进宫去赴宴,大约是因为过年没有人特别找凤沂墨的碴,司寇芊雨也乐得清闲,和其他的王妃们坐在一起闷头吃东西,不过她也发现一件事,那些王爷每个都不止一个妃子,各王府的正妃侧妃一大堆,一比较西陵王府只有她一个王妃多少有些孤零零的味道。不过司寇芊雨倒是不觉得,一个王爷娶那么多妃子就意味着王府里充满了明争暗斗,而她在西陵王府里完全不用考虑这样的事情。

“快看快看,是莫将军。”忽然女眷席上出现一阵骚动,司寇芊雨回头去看,一个相貌俊美的将军正奉旨沿着红毯走到阶下跪拜凤白渊。

虽然说这个莫将军确实是英姿勃发,可是司寇芊雨怎么看他都觉得太过俊美了些,那样的相貌放在姑娘身上都是个大美人,这样一个美人真的能领军打仗么?

“听说莫将军戍边三载,明汐国三年不敢来犯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三年前莫将军曾经一个人孤军奋战,力挽狂澜。”

“哎呀,这样厉害一个人,长得又如此俊美,又得皇帝器重,不知谁家姑娘才配得上他。”

“要我说嫁莫将军显赫是显赫,但是不是女人的好归宿,你们想想,常年戍边,万一有战事殉国了怎么办?

众王府的王妃们一边兴致勃勃的巴望那个跪在地上的将军,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忽然九王爷的一个侧妃说:“今晚不是家宴么,莫将军怎么会出现?”

“你进门晚不知道,莫将军是已经薨逝的蓝鸢公主的庶子,所以也算皇室吧。”三王妃说。

“哦,这样啊,那不是和皇后跟西陵王妃的身份一样?”

“可不是,说白了他们这种身份,有用了就是皇室,没用了什么都不是。”

“嘘。”七王爷的正妃比了个手势眼神向司寇芊雨这边瞟了一下,示意她们不要说了。

司寇芊雨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在古代身份果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向外张望着,凤沂墨走了过来:“一个人还习惯吗?”

“嗯。”司寇芊雨点了点头,心里漾上一丝甜蜜,多少男人一到应酬的场合就忘了女伴,凤沂墨居然还记得过来照顾她。

凤沂墨扫一眼她面前碗碟里堆得各种骨头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吃得挺开心。”

“当然了,不然和她们一样嚼舌根?我可不知道皇室里那么多八卦。”司寇芊雨这句话说得声音也不算小,附近几个桌上的王妃侧妃都能听到,纷纷瞪眼过来。

环视一眼周围女人递过来的眼色,凤沂墨丝毫没有责备司寇芊雨的意思,反而对她笑得越发温柔:“小心不要吃撑了,回去还要叫玉容给你开药吃。”

“谁会那么没出息啊。”司寇芊雨对他呲了龇牙以示不忿。

伸手替她抹掉嘴角的茶渍,凤沂墨凑到她耳边说:“我看鸣凤长公主等下要找你,小心点。”

“谁怕她。”司寇芊雨一回头果然鸣凤长公主正看着她。

“我不是说你怕她,我是怕你闹得动静太大皇上面子挂不住。”

瞅了眼高台上脸色冷峻的皇上司寇芊雨乖乖点头:“好吧,我有分寸,不会让王爷丢脸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我先过去了,在女眷这边待久不好。”凤沂墨捏了捏她的手说。

“好。”司寇芊雨目送他走到过道那里才忽然想起什么来站起来大声道,“不要喝酒啊。”

凤沂墨回头对她笑着点了下头,司寇芊雨也跟着笑,直到凤沂墨回到席间坐下,她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一张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坐下只管和面前的食物奋斗。

“芊雨,你跟娘来一下,娘有话要跟你说。”果然,不一会儿鸣凤长公主站到了司寇芊雨面前,一副慈母的样子。

“哦。”司寇芊雨起身跟着她离席往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你跟本宫说实话,你让你爹离开驸马府这件事你是真心为你爹好吗?”鸣凤长公主府将她带到大殿门外一个偏僻的角落说。

“你说呢?我当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守信用还要去骚扰我爹?”司寇芊雨神色之间丝毫不见恭敬之色。

“你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皇室吗?你竟然让你爹诈死和皇室脱离关系。而且,你爹以后在凤临都不能再用自己本来的身份了,你知道吗?”鸣凤长公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闻言司寇芊雨冷冷一笑:“长公主大人,你不知道你对我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吗?他才四十岁,但是你看看他在驸马府被你折磨的好像六十岁,你知道他过得多难吗?”

鸣凤长公主被她说得愣住,她大概从来没有过她对自己的丈夫而言那么可怕。

“以前我爹在驸马府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他开心过,可是他现在离开了驸马府,到坊里的学堂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识字反而快乐很多,你这次见他不觉得他年轻了很多吗?”

顿了一下,司寇芊雨道:“长公主,你根本不懂男人,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事业非常重要,而你呢?你直接把我爹的仕途切断了,他有再大的抱负都无处施展,像个小白脸一样被皇室养起来,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绝对无法容忍。

“再说,一个人谁能接受自己的至亲被自己的伴侣逼死?如果我爹反过来把长公主你的父母逼死了,你能接受吗?”

听了司寇芊雨的话鸣凤长公主忽然觉得她是真的不了解司寇勋,她记得第一次见司寇勋时,那个年轻的男子意气风发,脸上的笑容明朗而喜人,但是自从他进了驸马府和她第一次见时相差真的好大,原来所有的风采都被磨灭了。

“你觉得你爱他,但其实你只是喜欢那个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爹。所以,长公主你不要再去找我爹了,他已经为你失去了太多东西了,现在他这点自由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珍贵,我求你让他后半生能够得舒坦些。”

鸣凤长公主沉默了半晌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让你爹舒坦?”

“长公主,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你和我爹之间隔着那么多东西,还可以像两个普通夫妻那样么?”司寇芊雨将她最后一点希冀毫不留情的打碎。

“长公主,你不会爱人,你也不懂如何去爱人。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把我爹带回长公主府,也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害他。否则,我绝对有办法让你后悔终生。”说完,司寇芊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能说的能做的她都已经说了做了,以后会怎么样就在鸣凤长公主自己了。

司寇芊雨往回走的时候,在一个拐角遇到已经受封出宫的轩皇子。这位轩皇子虽然和凤白渊是兄弟,但凤白渊和他关系相当恶劣,所以只给了他王爷的虚名而没有封地,不过出于礼数,司寇芊雨还是给他行了礼:“妾身见过王爷。”

“哟,这不是西陵王妃么。”轩皇子嘴角一翘勾出几分嘲笑,“本王上次和你打了一架都没发现你是女人呢,看来皇叔已经饥不择食了,连你这种女人都要。”

讽刺她司寇芊雨现在还真的未必会和他计较,可是嘲讽凤沂墨,司寇芊雨绝对不能忍。所以下巴一扬,司寇芊雨的目光径自从他身上越过:“饥不择食我家王爷还有的食,而王爷连食也没得食不是么?”

凤沂墨在皇室里遭排挤不假,然而凤沂墨的封地绝对是当着各位亲王郡王里最大最富饶的,之所以没有到封地去是因为太后从中作梗,她怕凤沂墨到封地去之后背着她暗中做手脚,便以凤沂墨的身体为由将凤沂墨留在了凤临。相反,轩皇子除了那座王府在筠阳国内没有一寸土地是他的,司寇芊雨借此来刺他,可畏直击痛处。

“好一张刁嘴,胆敢讥讽本王,来人,给本王掌嘴!”轩皇子还是在宫里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作风,只是身后跟的两个奴才对望一眼低下了头没人敢动手。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轩皇子气得一张脸通红,愤怒地瞪着那两个奴才。

“王爷,没想到你还是小孩子心性。”司寇芊雨嘴角一扬笑道,“西陵王是亲王,妾身是先皇亲自册封的亲王妃,若要打骂岂由得几个奴才随意动手?”

“好,他们不敢动手,本王亲自动手。”轩皇子扬手要打,身后的奴才连忙上前拦住了他,凤白渊对司寇芊雨怎么样,只怕宫里没有一个奴才不知道,谁敢让他伤到司寇芊雨。

正争执间,另外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赶来对司寇芊雨施了一礼道:“咱家见过王妃,皇上命咱家来告诉王妃,请王妃命西陵王府的伶人们准备一下,稍后会到他们登台献艺。”

“什么?伶人?”她怎么不知道西陵王府里有伶人,还要在这皇宫的家宴上登台献艺。

“出身下贱就是下贱,连这个也不知道。”轩皇子冷哼一声笑道,“每年的除夕的家宴各王府、公主府都会命人准备各式歌舞曲艺,登台献艺以图一乐,鸣凤姑姑没有告诉过你吗?”

“王爷有所不知,西陵王受封出宫后一直未曾立妃,王府内此等内务无人打理,所以西陵王府一直没有伶人们献艺,今年是西陵王立妃第一年,因此皇上才特地命咱家来告诉王妃。”那传话的太监躬身赔笑替司寇芊雨解围。

司寇芊雨一听,坏了,只怕往年西陵王府不准备凤沂墨早忘了这件事了,她也从来没听司寇勋和鸣凤长公主提起过,现在临时抓瞎叫她去哪找伶人登台献艺。左思右想之下,司寇芊雨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自己上。

匆匆回到宴席上,司寇芊雨发现酒菜早已撤下,宫娥太监们井然有序地在各个桌上摆上了茶水糕点,大殿里一派歌舞升平的和乐景象。

看了一眼台上腰肢柔软舞姿优美的伶人们,司寇芊雨去向小太监们借了一套男式长衫。跳舞她是不会,不过她小时候学过戏,松竹馆里上演的戏目都是她学过而且擅长的,所以才敢拿来教人。既然现在伶人找不到,她就自己冒充一次伶人吧。

换好衣服上了妆面,也基本上就轮到了她登台,袖子一抖,司寇芊雨迈步上台。唱念做打虽然扔了几年,不过好在底子扎实,筠阳国也没有戏曲,看过的也是她教的,所以也不怕出了什么错漏被行家看出来,何况她要唱是松竹馆还未演过的梁祝,架势一摆亮了个相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春风化雨云飞扬,心随燕子任翱翔。花样年华诗书中,英台成了读书郎。红颜一洗铅华尽,素面朝天凤作凰。”

一段梁祝草桥结拜司寇芊雨大着胆子一人分唱了两角,唱腔圆润身段优美,更难得的是那灵动传神的眉目让台下的一干皇室子弟移不开眼,纷纷向凤沂墨打听是哪里寻来的伶人这般与众不同,生生将其他王府的歌姬舞女全都比了下去。凤沂墨也暗自纳闷,西陵王府从来不养伶人,年节也从来不屑像其他王府一般使出浑身解数明争暗斗取悦皇上和太后,所以他今年娶了司寇芊雨还是和往年一样没有准备,但没有想到到司寇芊雨背着他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眼看着司寇芊雨唱完谢幕下台,凤沂墨起身过去接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刚刚,没有给你丢脸吧?”司寇芊雨嘿嘿一笑,摘了帽子甩下一头长发,“这下好了,崔嬷嬷他们梳了两个时辰的发髻为了唱这段全拆撒了,这样和其他王妃坐在一起肯定要被她们取笑。”

“刚刚?”凤沂墨挑眉。

“是啊,我都不知道,我想你大概也忘了,是皇上差人来告诉我的,这身衣服都是临时找小太监借的。”司寇芊雨撇了撇嘴说。

“我没忘,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准备这些东西。”看来凤白渊对她惦记的紧啊,凤沂墨看着司寇芊雨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先去把你的脸洗了,衣服换回来,我们等等回府。”

“要结束了?”司寇芊雨一听可以出宫回府满脸的欢喜。

“还早呢,不过我想提前离席估计他们不会有人拦的。”凤沂墨替她把头发拢在一处说,“再说,你这样子不是也不愿意再去见那些王妃了吗?”

“哦,我知道了。”司寇芊雨一脸恍然的表情,“我去去就来,等我啊。”

“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看她欢呼雀跃的跟小太监跑去换衣裳,凤沂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笼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凤白渊,害死他的父皇母后,抢走皇位,抢走晏云,还要再抢走她吗?哼,想都不要想。所有的一切,他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换完衣服,司寇芊雨一出门遇到了晋陌曦,待要行礼,晋陌曦一把拉住了她:“免了吧,这里只有你我,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好吧,皇后娘娘。”司寇芊雨迟疑了一下笑道。

“刚才你唱的是什么,真好听。”晋陌曦携着她的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说。

“梁祝,很凄美的一个故事,女孩子女扮男装到书院去念书,遇到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两人义结金兰相处三载,分别时约定了男孩子到女孩子家提亲,但是女孩子的父母却嫌男孩子家境贫穷将她许配给了另外一个大户。”司寇芊雨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看得出来晋陌曦和前些日子见她的时候不一样,看起来很憔悴。

“这样就完了吗?”听她停下,晋陌曦转过头来看她。

司寇芊雨摇了摇头:“男孩子到求亲遭拒,悲愤交加,从此一病不起,很快便病死了,女孩子知道之后在成亲的路上去祭拜男孩子,死在男孩子坟前,两人死后,魂魄化做蝶双宿双飞。”

“是很凄美啊。”晋陌曦叹了口气问,“王妃,你说人死后真会有魂魄吗?”

“当然有。”没有的话她现在是怎么在这里的。

“真的吗?”

“真的,我见过哦。”司寇芊雨奇怪的看着晋陌曦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她想寻短见?可是不应该啊,就算她不是非常受宠,凤白渊以一个古代皇帝的身份而言对她也还算过的去。

“可怕吗?会索命吗?”晋陌曦闻言激动地站起来抓住了她的双手问。

“不,不可怕啊。”司寇芊雨被她吓了一跳,“皇后,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我看到,我看到全贵妃杀人了。”晋陌曦两手冰冷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我,我是皇后,却不敢上去阻止。”

原来宫里真的如电视剧里演的那般是会吃人的啊,司寇芊雨心中暗叹一口气,将晋陌曦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皇后娘娘,这皇宫原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要坚强起来,否则有一天你会被它吃掉的。你是皇后,管理后宫是你的职责所在,不要害怕全贵妃,你手中的权利只要行使得当,是这后宫中任何人都不敢逾越的,我相信皇上也不会允许有人逾越的。”

凤白渊之所不喜欢晋陌曦还立她当皇后,说白了就是不想后宫里乱七八糟的,否则后宫里现在肯定会为了争后位搞得一团糟。因此司寇芊雨肯定凤白渊不会随便废掉晋陌曦。

“可是我真的好怕。”晋陌曦压抑了多日的情绪一经宣泄如洪水决堤般,泪水滚滚而下。

“皇后娘娘,杀人的不是你,你不需要害怕,更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司寇芊雨一边帮她擦掉泪水一边说,“你是皇后,后宫里的杀伐决断,妃嫔秀女的生死都需要你的庇护,如果你能坚强些,后宫里像全贵妃那样的恶人就会越来越少,否则,你越是软弱,那些恶人便越是猖狂,说不定有一天她们会将手伸到你身上了,懂吗?”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保护那些小宫女?”晋陌曦泪眼朦胧的看着司寇芊雨。

司寇芊雨鼓励地对她笑笑:“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保护别人的时候也要小心点注意保护自己,知道吗?”

“嗯。”晋陌曦点了点头说,“王妃,娶到你真是西陵王的福气,可惜……”